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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初华还未反应过来,愣愣地点了下头:“是、是见过。” 闻言,捕头二话不说把他往后面一扔:“带走!” 之后的好几个月,程初华被关在牢里和老鼠蟑螂作伴。吃的是馊掉的剩饭,喝的是带着怪味的水,只有一扇开得很高的窄窗能透进来一些光,让他不至于分不清白天黑夜。 大概是三个月,也可能是五个月后,他从牢门的缝隙里看见官兵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往牢房深处走去。那个人没有挣扎,乱蓬蓬糊在脸上的头发也让他看不清面容。 官兵拖着这个人从程初华牢门前经过时,他的袖子里忽然掉出半截木钗。原木色的钗子被血染成暗红,反倒突显出那些刻意雕琢的纹路,这些纹路一团团地盘绕在迎春花钗头周围,稚拙可爱。 木钗是程初华卖给猎户的那支,他记得很清楚,钗子上的纹路是他仿着某天下午躺在屋顶晒太阳时看到的天边的一朵云的形状雕上去的,世上仅此一支,独一无二。猎户原本是要买两支相同的木钗,跟他磨了许久,确定没有第二支,才勉为其难地选了另外一支相似的。 程初华恍惚一瞬,下一刻,牢门被人用力拉开。 “已经查清你与刺客无关,你可以出去了。” 说话的是之前亲自抓捕他的红衣捕头,说完他就匆匆朝牢房深处走去,翻飞的衣角消失在黑暗里。 程初华迷迷糊糊地走出了牢房。 那天过后,程初华没有再去过百里桥,而是换了一个地方摆摊,只偶尔走街串巷,或是同邻居、客人谈话的时候,才会从他们那里听说一些关于某个无名刺客的事。 从他们口中,程初华知道刺客行刺的是当朝小王爷辰王,陛下最宠爱的弟弟;知道刺客最后判了流放,但好像还没到流放地就死了;知道刺客有两个妹妹,在他行刺前是那位小王爷的侍妾,因为身份低微在王府受尽欺凌,他刺杀失败的第二天就一起服药自尽了…… 因为这件事,陛下大发雷霆,重整京都守卫军,将只会奢靡享受的世家子弟剔除出去,遴选人才填补空缺。 又一年,京都守军风貌大变,俨然已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长矛。 再后来,敌国兵临城下那一年,京都守军全军战死。曾经的红衣捕快穿着染血的将军铠甲,握着旗帜立于城墙之上,至死不倒。 “卫帝重整守卫军事件,史称‘狄良三刺’。狄良是刺客的名字,他一共行刺辰王三次,第三次时被捕,在审讯完三个月后被流放。”唐燃用历史记载为程初华的讲述做总结,语气平平淡淡,眼神却十分复杂,“狄良行刺的原因正史没有记载,野史则是众说纷纭,原本他是要被处死的,但因为辰王亲自出面求情,所以最后只判了他流放,至于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顿了顿,才继续说:“‘狄良三刺’事件对卫朝影响深远,正是因为有这三次行刺,卫帝才会决心重整京都守卫军。也正是因为京都守卫军的存在,卫朝才多延续了两年时间。如果不是守卫军护住当时的京都长达两年,卫朝第一赋,也是华夏第一赋《江河赋》不可能成功出世,我们也不可能看到那些惊才绝艳的文人在国破家亡之际写下的惊世之作。” 程初华淡然道:“这些我也是从后世的记载中看到的。对于后世的人来说,‘狄良三刺’是一个值得大书特书的重要历史事件,可对我这个亲身经历的人而言,那就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官府追查刺客的时候,误伤了很多包括我在内的人,我在牢里呆了三五个月吧,那真是我这辈子都不愿回忆的过往。狄良伏法后,我们这些被冤枉的人没能等到任何道歉和补偿,当然那时候也不兴这个,但不妨碍我耿耿于怀,时至今日我依然讨厌这件事所有的相关人员。” “包括那个红衣捕快?”唐燃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程初华想了想,有点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 唐燃勾起嘴角,笑容和他的语气一样微妙。 正当他准备再说点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跟程初华说了声抱歉后戴上耳机接起电话,耳机里传出的冷静声音霎时让他脸色剧变。 “唐燃,江海市特部分部关押的一个特殊能力者逃跑了,他的能力是‘时光溯回’,现在可能还蛰伏于市区之内。分部内所有人员均已受到重创,由于‘时光溯回’的影响仍在,这一片的时间是混乱的。你暂时不要回来,就在外面追踪犯人,任务第二,最重要的是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云姐和某人呢?”唐燃冷声问道。 “他们没事,只是被‘时间溯回’能力伤到,身体和记忆都回到了十岁之前,我们正在想办法救治。”那个声音依然冷静,“再过半个小时会有人过去与你会合,你自己当心。” 说完,对面便挂了电话。 程初华吃完最后一口炒饭,一抬头就看见唐燃冷若冰霜的神色:“怎么了?” “没事。”唐燃摇摇头,并不打算告诉他实情,不是为了保密,而是担心给他造成恐慌,“吃吧,我好不容易请一回客,别浪费了。” 程初华还算善于察言观色,看他表情不对也就没再追问。 唐燃低头吃了几个蛋糕,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小坠子,然后对程初华说:“手给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