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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楚人不明,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勤王与勤王妃亲眼得见?朕早知天师会很快升天,没想到会这么快。朕已许久没出去过了,还当真不知这吉事的发生。似乎很欣慰似的,他盘膝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东王如此虔诚,必会如愿升天。本王与王妃冒昧打扰,实在惭愧。丰延苍相当客气,客气的让岳楚人直起jī皮疙瘩。 早先听说勤王温润有礼,传言不虚。或许勤王能够回大燕劝燕王悔改,诚心悔过,飞龙也会保佑大燕的。东王很有诚意的在劝解,那模样就像是传教的教士。 多谢东王指点,本王定会将此话一字不落的告知皇兄。拱手,丰延苍亦是很有诚意的接受。 东王点点头,那披散的长发没有任何光泽,夜明珠的光打在上面,看起来更是如gān糙一般。 岳楚人深深地叹口气,这样的场面是她没预测到的,抬头看了看天,她开口道:我们也急着回去向大燕子民宣传飞龙的伟大,不知东王可告知,我们从哪儿出去啊?她还不信了,他就不追究一下他们俩是从何处跑到这里来的? 哪知,岳楚人还真是估计错了,东王抬手朝着左侧一指,二位慢走。 岳楚人惊了,睁大眼睛瞅着他,这样都行? 多谢。丰延苍又客气拱手,最后笑看了一眼东王,拉着岳楚人转身走下台阶。 岳楚人被他拽着走,不断的回头瞅那盘膝还坐在长榻上的东王和他手上的龙鳞,这么快就完事了?她还想研究研究那龙鳞呢。 大理石地板锃亮平滑,两人顺着那东王指点的方向走,果然的,一路畅通。 走远了,岳楚人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来,小苍子,你怎么回事儿?他那脑子不正常,你也跟着不正常。 丰延苍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既然你也看出他不正常了,还要做什么?这样不是很好么。在他看来,不止是很好,是非常好。 你什么意思?留他一条活路神神叨叨等着升天?那他若是哪天清醒了,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不会出去的。丰延苍很笃定,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拍了拍岳楚人的头,依旧还灰白的头发在幽幽的灯火下飘起一股灰儿。 你怎么那么肯定?被拍,岳楚人瞪眼,她可不会相信jīng神不正常的人。 因为我会亲自动手,保证他出不去。笑若风,那双漂亮的凤眸流光溢彩,某一瞬很是妖魅。 你要做什么?岳楚人就是不解,这地宫是别人的地盘,现在还不知能不能逃得出这皇宫呢,他怎么就那么有把握? 等着看吧。又敲她的头,丰延苍满是玩味儿的看着他。 切,神神秘秘的。可惜那龙鳞了,我真想看看是什么材质的。诶,你说那真的是龙鳞么?环顾四周,岳楚人依旧惦记着那龙鳞。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丰延苍握紧她的手,从一片假树丛中穿过去。 想了想,岳楚人哼了哼,我当然不信,不过这个世界谁知道有没有呢?或许真的有龙也说不定。那种颜色,那么大,那么厚,她依旧没研究明白是什么材质。 真的那么好奇的话,我派人去给你找。低头看着她,丰延苍满目柔色。 你觉得能找到?岳楚人抬头瞅着他,这东西莫不是遍地都是? 尽力。微微俯身凑近她,两个人的头发上都有白色的粉末,随着他低头轻飘飘的散下来。 岳楚人抿嘴,一边抬手扇开那些飘落的白色粉末,那我要凤羽你也能给我找来? 全力以赴。依旧如此回答,他那声音好听的紧,心头醉了一般。 小样儿。略娇嗔的轻叱,俩人一身灰布衣,发丝脏兮兮,却依旧挡不住打qíng骂俏。 很快的走出由奇珍异宝铸就而成的花园,这次终于看到了尽头,一闸道出现在眼前,高两米宽一米,四面修葺平滑,长约十几米,那尽头两面石门,此时处于闭合状态。 这能出去?那神经病不会是在耍我们吧?那两面石门怎么打开,凭他们两个人的力气也是根本不可能啊。 傻,没看到那儿有机关?丰延苍笑着轻叱,拉着她走进闸道。 走进去,果然看到了右侧石门边缘的墙壁上有一块凸出的长方形石块,这就是机关? 走到石门前,丰延苍抬手搭在那凸出的石块上,一边垂眸看向身边的人儿,你先出去等我,我去去就回。 挑眉,岳楚人歪头瞅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杀回去? 摇摇头,幽暗的光线下,他的笑如此诱人,这地宫设下无数的机关,我要将那些机关都毁了,可懂?抬手摸摸她的脸,依旧光滑细腻。 有危险么?你动作快着点,别把自己也困在了这里,我可不好挖。岳楚人的表qíng有些怨怼,但那又何尝不是担心。 好,我快去快回,你先出去等着。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下,随后将那墙上的机关按了下去。 吱嘎嘎,那两面沉重的石门发出声响,过于沉重,随着它们慢慢开启,地面似乎都在颤动。 灰尘飞起,那两道石门的中间也露出了fèng隙,这边岳楚人还没等迈步,身后一股大力,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顺着那开启了一人宽的fèng隙飞了出去。 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岳楚人回头,那开启的石门已经关闭,她只来得及看到丰延苍的衣角,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两个人相距不远,却两个世界了。 唉。撑着地面站起来,岳楚人叹口气,随后扭头看向身后,长长地地道斜坡向上,尽头隐隐的有光,使得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也光线幽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站着等了一会儿,也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岳楚人向后挪了一步,下一刻gān脆举步朝着出口走去。 这地道斜坡向上,通道宽敞,四周打磨的平滑,而且相当gān净。 提着灰布裙子一步步的往上走,大约走出来七八十米时,猛的听到轰隆一声。不确定是从哪里传来的,感觉自己所处的地方都晃了一下,恍若地震了似的。 停下脚步,单手扶着光滑的石壁,岳楚人睁大眼睛静心聆听。 猛的又是轰隆一声,脚下也幅度很大的晃动了下,岳楚人忽的蹲在地上,这次确定了声音绝对是从地宫里传出来了。 心里有些没底,丰延苍这古人也不知有没有把握能出来,不过她觉得,她若是继续呆在这儿,她肯定会被埋住。 伏着身子撑着地面快速的往上跑,轰隆声接连响起,整个通道都在颤动。 光亮就在眼前,岳楚人刚yù直起身子猛冲,前方的光亮就被挡住,冲进来了四五个人。 快快,快点下去,皇上还在里面呢。犹如嗓子被捏着的声音,一听就是太监。 岳楚人立即贴着石壁,抬手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瓷瓶,那几个人也从上面跑了下来。 甩手将倒在手里的药粉扬出去,那几个人冲过她眼前,跑了两三步,相继倒下。 看了一眼,岳楚人哼了哼,返身朝出口跑了上去。 jīng致的御花园,一座琉璃瓦的亭子矗立在桃花林当中,亭子正当中的地面上赫然开着一个dòng,四四方方,里面有台阶延伸向下。 空寂的亭子下不断的响起轰隆声,亭子以及周边的桃树也在颤动,那桃枝上开的正艳的桃花纷纷掉落,恍若桃花雨。 蓦地,一个灰布长裙头发灰白的人从那亭子中央的dòng中爬了出来,气喘吁吁,但动作灵活。 爬上来抬头,入目的皆是绽放的桃花,随着地下轰隆声不断,那桃树颤动,花瓣飘落,如此美景倒是让她一时间愣住了。 又是一声巨响,整个地面大幅度的晃动了下,岳楚人身子一歪,差点顺着刚爬上来的dòng口掉进去。 起身快步跑下亭子,她刚跑开,后面的亭子轰然倒塌。 猛回头,岳楚人一惊,塌了?丰延苍咋办? 返身跑回去,动手开搬那些巨大的木柱散碎的瓦砾。 这边声音太大,亭子也倒塌,终是引来了人。 几队身着甲胄手持兵器的皇宫禁卫军快速的将这桃花林围了起来,一队人手持盾牌,纵列成队的冲了进来。 何人在此,速速跪下受降。一声高喊伴随着地下不断的轰隆声,边角的桃树开始下陷。 听到声音,岳楚人的动作停了下,但也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搬着那些散碎的瓦砾木块,充耳不闻。 见喊话无用,一行禁卫军以盾牌为防御,朝着岳楚人冲过去。 就在此时,桃花林开始塌陷,整个地表都在下沉,盛开的桃树恍若波làng似的从左至右随着泥土消失。 塌了塌了,快撤。禁卫军慌乱,朝着岳楚人bī近的一队人停顿了下,随后调转方向撤退。 小苍子,你快出来啊!扭头就看见了地表塌陷桃树随着塌陷掉落下去,岳楚人急了,这厮真出不来了? 眼见着地表迅速的朝着她的脚下塌陷,岳楚人来不及想快跑,只是觉得丰延苍不应该就这样被埋在下面,他应该会逃出来的呀。 两米之外的桃树栽倒随着泥土塌陷下去,艳丽的花瓣簌簌的掉落混入尘土,碾作成泥。 傻瓜,不跑在等什么呢?一声轻叱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chuī进耳朵里,下一刻腰间一紧,她整个人瞬时双脚离地,与此同时,那处地面也塌陷了下去。 你从哪儿跑出来的?吓死我了,以为你被埋在下面出不来了呢。抓住他揽着她腰间的手,岳楚人瞪大了眼睛瞧着那迅速塌陷下去的桃花林,身在半空看的格外清楚,那整块地下陷五六米。 自然是从别处,亏得我动作快,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自己跑路。脑后的声音满带愉悦,带着她于宫殿房顶穿梭,速度不快,却恍若乘风。天边的太阳已沉落西山,两个人在地下游走了整整一天。 当然了,我自会找到你的尸体给你风光下葬,并且亲自为你扶棺,泪洒三升。岳楚人没好气,尤其听到他那高兴的笑。 这么狠?丰延苍颇为惊吓,于一宫殿上方停下,他动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面对着他,漂亮的凤眸满是笑意。 看着他,岳楚人反倒一愣,你头破了。他额角破开了一道口子,还有血迹被擦过的痕迹,不过此时依旧在往外溢血,所幸不多。 被砸的。有话咱们可以离开这儿再说,随你诅咒我。这皇宫快塌了,不宜久留。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他心qíng相当好,以前他的qíng绪可从不会这么外露。 塌了?岳楚人转身看过去,偌大的皇宫,以那御花园桃花林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渐渐塌陷。各种杂乱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整个皇宫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