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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是个荒芜的小院,四面环山,数栋房子,冷不丁的一瞧,恍若世外桃源,只是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儿,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血战。 你们王爷呢?出来就看见了严青,岳楚人快步的走过去,严青拱手见礼,然后给带路。 一间房屋外两个护卫在把守,岳楚人大步走过来推开门,走进来转头看向房间的左侧,一张g上,丰延苍躺在那里似乎已经睡着了。 反手关上门走过去,岳楚人脚步放轻,外面天色微亮,屋子里的油灯也散着微弱的光,借着这光线丰延苍的脸有些苍白。 在g边坐下,岳楚人抬手慢慢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长衫,染了血迹的肩头进入视线。他穿着中衣,里面还包扎着纱布,但血依旧渗透了出来。 来了。g上的人不知何时睁眼,凤眸含笑的看着她,俊雅迷人。 起来,我给你重新处理一下。起身扶着他坐起来,然后站在他面前给他脱衣服,又揭开纱布,一个三角形的伤口进入视线,果真是流箭造成的伤口。若是刺中要害,必定流血而死。 你怎么也失误了?我们也遇到了阵法,但是无人受伤。把卷镇拿出来,取出毫针封住他肩头的xué位,瞬时伤口便不再流血了。 数百人被困入阵中,无人懂得破阵,我只得也进入阵中才能破阵。这阵法相当厉害,设此阵者不弱于鬼才齐白。对于阵法我只是书本功夫,从未实践过,这次仅受一点皮ròu之伤,已属侥幸。他温声的说着,岳楚人处理着他的伤口,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说你聪明还真是不虚夸。我们在秦宅遇到的那阵法也很厉害,叫什么云龙七星阵。我以前从不相信这阵法有这么厉害,今儿却是见识了。叹口气,可怜她目光短浅啊。 云龙七星阵,杀阵!丰延苍眸光微变,随后继续道:阎将军乃全才。这次绝对是很真诚的感叹。 岳楚人的嘴动了动,本想说破阵的不止阎靳一人,但话到了嘴边才觉得不妥,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过,以丰延苍的说法那云龙七星阵肯定很厉害,裴袭夜一直都很轻松的样子,看来他懂得也很多。如此,不禁让岳楚人有些诧异,同时又有些担心。若是为敌,不知是何qíng景。 岳楚人身上带着的东西不全,虽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但绝对比那些护卫包扎的要好得多。 你睡一会儿吧,天亮了咱们就回去。扶着他躺下,岳楚人坐在g边握着他的手悠悠道。 过来。拉着她往自己的怀里拽,他左肩受伤,右侧却是好好的。 顺势躺下,岳楚人窝在他怀里,一手搭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听着他规律的心跳,这一个晚上所经历的事如同梦境。 可见到了秦家的主人?搂着她,丰延苍的声音温柔如风。 嗯。不过那云龙七星阵破了之后他就死了,可惜了那个人了。现今抱着他,岳楚人隐隐的心生几分害怕。若是有一点偏差,那么他可能就没命了。她还没在他身边,来不及救他,那么她该怎么办? 恐怕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秦家不似宁誉。或许聪明人懂得聪明人的想法,丰延苍似乎能感觉得到秦如海的无奈。 秦家人都死了,两三天前就都死了,只剩下秦如海一人,不过今天他也死了。搂紧了他,岳楚人低声的说着。 后院的一口井是兵器库的入口,你与阎将军在秦宅发现了什么?他并不知道岳楚人是从哪儿来的,但是却肯定他们必定会发现什么。 发现了啊,金库。金库的入口在秦如海的居所,我和阎靳顺着那地道走,然后就走到这儿来了。她已吩咐书生张他们撤离了,虽搬走的金银财宝抵不上整个地下金库的一半儿,但三分之一是有的。 如何?可是如传说中那般?丰延苍无声的轻笑,其实就算岳楚人不说,他也猜到她肯定做小动作了。 嗯,相当了得啊。在那地方,半个月水米不进恐怕也感觉不到饥渴,满目金huáng银白,谁还记得吃不吃饭喝不喝水? 今日过后,你便富甲一方了,若本王有困难,岳富绅可千万要高抬贵手给予帮助啊。丰延苍略带揶揄的调笑,岳楚人抿嘴不语。他知道她搬走了不少秦家的金银珠宝,为了不让她那么得意,所以特意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笑她。 不过笑就笑了,看在他是个伤号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 100、喜当爹,礼物 麟州刺史府。 丰延绍的谕令下来了,原麟州刺史卸职,青邈郡太守孙忠义接任,成为了麟州的新任刺史。 因着丰延苍受伤了,所以便也不在那个小院儿里住了,本来孙忠义也没有太多的家眷,只有一妻一妾,丫鬟家丁一共不过才十五六个,偌大的刺史府尽数被勤王府与阎字军占住了。 秦家的事并没有公之于众,因着往常秦家就很低调,现今秦宅的大门就算一直紧闭着,想必也没人会好奇。 藏于地下储库中的兵器战备和金银珠宝皆由鹰水岭运出,由皇城禁军与麟州官兵同时押送。 想当然的那些jiāo接事宜都教给了孙忠义以及从皇城来的人,如此大的一笔数目,孙忠义那个直耿的人不敢怠慢,皇城来的人又是丰延绍的心腹,一切秘密的进行,没有惊动任何人。 刺史府中,后园幽静,没有喧嚣恍若世外。 丰延苍就在此养伤,院子里飘dàng着药味儿,清香中泛着一丝苦,倒是不会难闻。 照顾丰延苍的事尽数都是由岳楚人来做的,虽是不大会照顾人,但她却觉得自己绝对天赋异禀,因为照顾起丰延苍来得心顺手,不由得怀疑自己或许天生是伺候人的料。 在小厨房里近一个半时辰,药终于熬好。倒在碗中,然后端着托盘走出来,院子里有个jīng致的小亭子,此时某个人就在亭子里躺在摇椅上chuī着风,悠哉悠哉让她很是羡慕。 吃药吧。走进亭子,岳楚人将托盘放在石桌上。转身看着他,这货凤眸含笑的正看着她,安逸风雅,一袭白衫纤尘不染,哪像个病号? 苦!他轻声吐出一个字,好听,更多的却像是在耍赖。 苦?多苦的药你没吃过啊,这会儿嫌苦了。过来,喝。拽着他的手把他拉过来,然后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把药碗端过来。chuī两口,然后直接递到他嘴边往里灌。 丰延苍完全处于被迫状态,不得不把那苦药汤喝进去。 痛快的把药都给灌了进去,岳楚人拍拍他的肩膀,一边道:壮士,好酒量! 嘴里苦涩的滋味儿不褪,听着岳楚人的调侃,略显无奈的笑笑,随后抓住她的手用力拽入自己怀中,不等她挣扎便准确的吻住她,势必要她也尝尝那味道。 嗯、、、好苦。挣扎,又不敢太用力,他右肩的伤还没好。但是不用力又挣不脱,他是舌头纠缠着她,不止是苦味都进了她的嘴里,纠缠的她的舌头也疼了。 阳光普照,四周清幽,唯独亭子里一片旖旎。 许久,丰延苍终于松开了她,嘴里的苦味淡了,神qíng也愉悦了。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坐在他腿上砸吧着嘴却满脸苦相的人笑不可抑。 舒坦了?坏蛋,满肚子坏水儿。戳了戳他的肚子,岳楚人扭身站起来。 嗯,不苦了。回答,略显慵懒,却很是诱人。 哼了哼,岳楚人坐在一旁的石墩儿上,一双眸子恍若镜子,能映照出一切。 眼看着五哥和阎苏的婚礼就要到了,明儿咱们就启程吧。速度慢点儿,赶在初四也就到了。一切还是为了丰延苍的伤着想。 看着她,凤眸如渊,纤薄的唇角挂着笑,风雅迷人。 一切王妃做主吧,本王听从组织安排。 抿嘴,岳楚人忍不住笑,学这些你倒是学得快,你这古人,越来越不着调了。听从组织安排?她可不记得她说过这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回话,直接将自己的不着调赖在岳楚人身上。 挑眉,岳楚人摇摇头,好吧,我说不过你。待得你的伤好了,有你瞧得!最后一句话,加以眼神威胁。 丰延苍轻笑,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模样,他愈发愉悦。 你丐帮的人将那些金银珠宝都运回皇城了?摇椅轻轻的晃动,他略显慵懒的问道。 一提这个,岳楚人猛的挑高了眉毛,打听什么?这是本派机密,不能外传。 机密?呵呵。一听机密二字,丰延苍笑起来,每每听到丐帮二字他就笑不能抑。这次她又来个本派机密,丐帮的机密,太好笑了。 你那么笑是几个意思?姓丰的,你不许嘲笑我丐帮,小心全天下的乞丐与你为敌。看着他笑,她也有点忍不住,唇角抽搐。 本王好怕啊。全天下的乞丐与他为敌?这个也很好笑。 越来越没正形儿。给了他一脚,岳楚人笑出声,这货假惺惺的样子真讨人厌。 过了晌午,丰延苍这病号进房间睡午觉,岳楚人在g边陪着他直至他睡着,然后才离开。感觉像是伺候儿子,做什么都得陪着他。 想想不禁轻笑,若是把这话说给丰延苍听,这古人脸都得绿了。 走出院子,入目的便是一片荷塘,荷塘对岸亭台楼阁样样jīng致,这麟州刺史府不比勤王府差。 走至荷塘边儿,碧绿的荷叶覆盖了一半儿的湖面,荷花绽放三两只,更多的则是花骨朵。 瞧着那荷塘,她就不禁想到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站,就是岳尚书府的那个荷塘。 微微弯身瞧了一眼荷池内,清幽的水倒映出她的脸,娇艳无双风qíng无限。 一年了,这么快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想想这一年来所经历的事儿,恍若昨天。 蓦地,一颗石子由身后飞过来,径直的落在荷塘里,激起水花跳起来,吓了岳楚人一跳。 扭头,却是什么都没有。拧眉,环视了一圈,随后迈步朝着左侧小院旁的矮树丛走去。 这些小树可能是近两年才栽种的,树gān两指粗,一人高,走进里面,正好能把人掩映住。 停下脚步,四周什么都没有,她没有那么好的目力和耳力,自然是听不见这里有人没人。 出来,我看见你了。确实没看见,但不妨吓唬一下。 又一颗石子凭空出现,砰的一声砸在她后脑勺。捂住后脑,岳楚人扭过身,树影丛丛间,一抹黑色的身影走近。 看见了是何人,岳楚人放下手,两天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在秦宅里被她撂倒,后来阎靳回去时他人已经不见了。 走近,裴袭夜并没有如往日那般笑容满面,面无表qíng,那张可爱的脸庞有些yīn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