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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其实有人在接应我。喏,他来了。转身,阎靳正好从田里走出来。这青山绿水间,他的出现似乎抢走了所有的色彩。 看见了阎靳,里长微愣。丰延苍与岳楚人的身份他知道,眼前这人气势不凡,恐怕也是个大人物。 拱手一礼,里长依旧是书生气十足。 阎靳面色不变,同样拱手回礼,因着他满身的冷漠与收敛起来的煞气,他的回礼看起来很没诚意。 咱们走吧。酒窝浅浅,岳楚人挥挥手,先一步走在前。 田岗很长,三人分先后的走着,岳楚人在前,阎靳随后,里长跟在最后,距离很远。 不得不说我这人命大,好像遇上什么危险都能碰到人及时解救。这次我就谢谢老天,不谢你了。走在前,岳楚人步伐轻松。修长的背影窈窕有致,女xing气息浓厚。 阎靳走在后,步伐稳健,听到岳楚人的话,唇角几不可微的上扬,柔化了整张脸。 好。简单一个字,却也藏不住他回答之时语气之间饱含的愉悦。 对了,你可回皇城了?回头看了他一眼,岳楚人低声问道。 嗯,见了太子与苏儿。阎靳亦是低声回答,声音很好听。 那见没见着北王裴袭夜?就算阎靳回来是个秘密,裴袭夜也肯定会知道。 没有。阎靳回答的很简单。 你可能已经知道裴袭夜真正的身份了吧?张冰就是他的部下,他毒蛊之术高超,他才是巫教的教圣。他对付你,大部分就是觉得你命大,怎么都不死,他觉得好玩儿。这次你回来了,他也在皇城,见着了你,没准儿他又兴起想看看你能不能死。阎靳,你把这个吃了,保证他出任何馊招儿都对付不了你。停下转身,岳楚人手里一个黑色的大药丸。捏开,从里面滚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药丸儿,捏着递给阎靳,她也曾给丰延苍吃过。 看着她递过来的药丸,阎靳有一秒的愣怔。随后接过放进嘴里,看了一眼笑得眉眼弯弯的岳楚人,他也微勾起唇角,谢谢。 不客气。看着他那几不可微的笑,岳楚人还是蛮新奇的。人长得俊,就是扯扯唇角也好看。 回身继续在田岗上走,岳楚人悠悠道:我与他jiāo手数次,都未分出胜负来,那人确实有真本事。不过说他喜怒无常吧,在我看来,他或许没传言中的那么变态。讨论裴袭夜,阎靳在边关这么多年,他了解的其实更多。 我听说了,城郊跑马赛,勤王和你与他堪堪平手。阎靳应道,这些事沸沸扬扬,虽他回来不久,但自然也听说了。 才不是,他中了我的毒。虽然我也被他暗算肩膀疼了一天,不过在我们这个圈子来说,他就是输了。尽管就是输了半招儿,那也是输了。 你还好么?阎靳低沉的声音响起,算得上是关心的问候,听得岳楚人很满意。算是没白给他药吃,懂得先过问她的伤势。 我没事,他那些雕虫小技还不能奈我何。挥挥手,岳楚人轻松回答。 走出田岗,顺着平坦的官道进入城门,青邈郡是个不大的郡,而且也算不上富裕,但胜在安逸。 走进城里,不用里长带路,阎靳就带着她走向了衙门。 你昨儿进城之后就来了衙门么?看他轻车熟路的,岳楚人歪头看着他问道。 转头看了岳楚人一眼,他点点头,半夜时潜进了衙门,本来打算看看勤王与你是不是住在了衙门中。但是没找到你们,监狱那里又出了事儿,从凌晨一直到太阳初升,我都在山里看着他们大吃大喝。 我们刚进入青邈郡的境内就分了几路分别到个个村子行走,我与小苍子在东洼村借宿,那个带我进城的大叔就是东洼村的里长。她自顾自的说着,没注意到在她说小苍子三个字的时候阎靳看了她一眼。 走至衙门,门口除了值班的衙役外还有穿着普通长衫的勤王府护卫,见到岳楚人来了,立即迎上来。看到与她一同来的阎靳,护卫略略愣了一下,随后拱手躬身,见过将军。 行了,阎靳是秘密前来的,你们低调点。一会儿派人去往麟州给你们王爷传口信,阎字军五百亲兵在青邈郡待命。不用阎靳说,岳楚人尽数吩咐了,很gān脆。 阎靳扭头看着她,她却已经回身去请里长了。一大早的把她送来,遇到危险自己害怕还要给她挡着,岳楚人自是不会怠慢了他。 进入内衙,驻扎在衙门中的护卫带着岳楚人与阎靳直奔太守孙忠义所住的房间走去,走到房门前还未进门,从里面出来一妇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岳楚人条件反she的后退一步,她身后就是阎靳,撞到他身上差点踩着他的脚。 奴家见过勤王妃。早闻勤王妃医术jīng湛,奴家恳求勤王妃救救我家大人。女子三十几岁,不似皇城中的夫人们保养的那么好,有些面huáng肌瘦的,但胜在有一股傲气在。 夫人请起,我就是为孙太守的伤来的,走,咱们进去看看。弯身将孙夫人扶起来,随后走进了房间。 阎靳也在岳楚人迈开步子的同时放下了手,或许她没注意,刚刚她后退一步撞到他时,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室内,空气中飘dàng着药汤味儿,绕过小厅直奔卧室,普通的双人g上,那位被石头砸了头的孙太守躺在上面。 也不愧丰延苍说孙忠义是个难得的耿直之人,瞧这面相就知是个直脾气,下巴那儿还翘着一抹胡子,冷不丁的看上第一眼,岳楚人觉得他很像只山羊。 孙夫人亲自的搬来一把椅子放在g边,岳楚人坐下,随后给孙忠义切脉。 孙夫人站在g头看着,眼眸里盛着担忧,但挺直了脊梁很坚qiáng。 阎靳站在岳楚人身边,瞧着孙忠义头上包着的纱布,眉目沉敛。 半晌,岳楚人放开孙忠义的手腕,然后揭开他头上的纱布查看伤势。 脑门上肿起大包,破皮的地方有化脓迹象,随着纱布揭开拉扯掉一块皮肤,脓水和着淡淡的血水一同流了出来。 脑袋里有血管破裂出血,才导致孙太守昏迷。算不得大事,我给他针灸几次,再喝些散瘀的药,他就没事了。拿石头砸他的人肯定很有力气。 那太好啊,多谢王妃。不知大人何时能醒过来?孙夫人松口气,眼睛也亮了几分。 给他针灸过之后吧。我先开药,然后你派人去抓药,我给孙太守针灸。站起身,岳楚人与阎靳对视一眼,随即走向书案开药。 开过了药,孙夫人拿着药单出去派人去抓药。房间里,岳楚人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一边笑看着阎靳悠悠道:元帅大人,搭把手把孙太守抬坐起来。 点点头,阎靳没多说什么,直接跨上g榻,将孙忠义推起来固定,要他保持着坐着的姿势。 从腰侧拿出袖珍的卷镇铺开,里面是整齐固定的最小尺寸的毫针,金银材质都有,用处也不尽相同。 手法很快的捏着金针扎在孙忠义的天灵盖四周,随后又用银针扎在他后脑后颈处,孙忠义的喉咙里发出声音,岳楚人也适时的停了手。 阎靳蹲在g里侧单手抓着孙忠义的肩膀,仅仅用一只手,就能保持孙忠义坐姿端正想躺下都躺不得。 元帅大人,你可以放松点,这位太守大人脆弱的肩膀要被你捏碎了。一边卷着卷镇,岳楚人一边斜睨着阎靳抓着孙忠义的手。指节泛白,可见用了不少的力气。 闻言,阎靳顿时放松了力量,随后微微摇头,习惯了,倒是忘记了别人可能受不了我的力气。 是啊,在油菜田的时候你差点把我的腰捏断。回身背对着g,岳楚人把卷成两指粗的卷镇放回腰带里侧的夹fèng中,一边抱怨道。那时候她还处在斧子突然来袭以及他突然出现的惊讶中,忽略了腰间的疼痛。但是他松开之后,她才感觉到疼。 阎靳的眸子有瞬间的僵滞,随后垂眸,俊朗的面孔无过多表qíng,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人,我随口说一句你又道歉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认真?回过身来看着他,他说什么都一本正经,让她总觉得好像自己很过分一样。他与裴袭夜完全成两极,在裴袭夜面前,岳楚人觉得自己说任何狠毒的话都不够味儿。 阎靳抬眼看着她,几乎过去了一分钟,他慢慢的颌首,好。 挑眉,岳楚人无力了,以前他还能说个不搞笑的冷笑话,现在完全是惜字如金。 大约一刻钟过后,岳楚人开始取针,取针的顺序与施针时呈相反,从落下的最后一根针开始取。孙忠义后颈后脑再加上天灵盖周围差不多共有二十几根针,顺序她却记得清楚。 让他躺下吧。取走了针扔掉,那边阎靳放下孙忠义,身子一转从g上下来。 还需做什么?一直在帮忙,阎靳也似乎没有任何不快。 没有了,让他休息就成了。对了,你不是说昨儿半夜监狱被砸了么?咱们去看看。仰头看着他,岳楚人的眼睛很亮。 我本是要去的,昨日打砸的那伙人应当已经都带回来了。就是在油菜田里制住的那帮流氓,自是要盘问一番到底是谁命令的他们。 走。她自然也是要问问,况且戚峰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到底在gān吗。 走出衙门,两人顺着巷子走向监狱。青邈郡的监狱建在城郊,四周都是高墙,然而有一面高墙已经塌了,这就是昨日那帮小流氓的杰作。 官兵聚集在这里,还有王府的护卫在其中,这里现今都是他们的做主。 两人出现,护卫眼尖看到他们立即迎上来,王妃,阎将军。阎将军的兵将刚刚带回来六十多人,七人已死,其他人送进了刑室。 岳楚人点点头,有人死了她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死了七个呢。 迈过倒塌的墙,在护卫的带领下走进刑室。 刑室乱七八糟,本来不太大的地方因着绑了一堆人更显得狭小。站在门口,岳楚人环视了一圈,这帮人都伤的不轻。 阎靳面色冷冽,只看一眼就不禁的让人心生畏惧,视线一扫,无人敢迎着他的视线与他对视。 可询问出带头的是哪个?阎靳出声,声音如鼓。 负责将他们带回来的阎字军亲兵抬手一指某个络腮胡男人,回将军,正是他。 岳楚人自然认得他,在树林里扬言要抓她的就是他啊。 你叫什么名字?岳楚人双臂环胸,挑着眉尾颇为凌厉。 那络腮胡男子虽看似凶悍,但此时却是惊惧的厉害,一听岳楚人的质问还哆嗦了下,我、、、、我叫陈北,人都叫我陈老二。 陈老二?陈老大是你什么人?这名字,够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