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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楚人在书房中慢慢踱步,她许久没来过丰延苍的书房里。较之以前没太多的变化,倒是四周墙上多了许多她的作品。 那些诙谐搞笑的简笔画,大多画的都是丰延苍,各种姿态,他倒是喜欢极了,挂在这里展览,每个进入这书房的人都能观赏到。 咱们在府里能看见不?铜雀街距离东城可是很远,皇城这么大,不见得能看到。 丰延苍凤眸如水,视线随着岳楚人移动,温声道:在望月楼的房顶能看得到。 是么?那晚上的时候你带我上房顶。微微歪头,岳楚人瞅着他命令道。 遵命。丰延苍轻笑,上房越瓦那都是小事,手到擒来。 你这古人,总是这么好脾气。两步走到软榻前,岳楚人身子一转坐在他身边,如同没力气似的一歪,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丰延绍不问缘由的送来那么多壮阳补肾的东西,弄得整个太医院、五王府、咱们府上的人都知道你不行,也不见你生气。你这人啊,估摸着戴上了绿帽子也能笑得出来。哼着,岳楚人对此事极为不满,她平时欺负调笑丰延苍就算了,别人怎么可以欺负? 一直笑着,凤眸恍若明渊,然而,在听到绿帽子一词时,那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垂眸,看向靠在他肩膀的人儿,你打算给本王戴绿帽子? 嗯?岳楚人发出一个音,下一刻才回过味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你想要几顶?不用客气,只要你想要,随时说一声就成。笑得眉眼弯弯,其实她刚刚说那句话就是个比喻而已。 丰延苍明显无语,偷人可是要砍头的。 岳楚人轻笑,那约定可不只是约束我,还有你呢!抬手随意的打在他胸口,知道丰延苍说的是那时他们的约定。一人戴一个项坠儿,谁背叛了就砍头。 本王自是不会背叛,所以之于本王来说那等同于无。然而对你就不一样了,现在就想着日后偷人的事儿呢。沉声,他凤眸幽暗,似乎想象出来数种岳楚人背叛的版本。 去你的,我就是比喻一下,至于你上纲上线的么?姓丰的,你现在说过的话你记住了,要是胆敢做出什么对不起老娘的事儿,我就把你们jian夫yín妇做成人彘。斜眼瞪着他,岳楚人咬牙切齿。 丰延苍笑,反之亦然? 岳楚人拧眉,楚人一言驷马难追。 如此甚好,本王也放心了。抬手揽住她的肩膀轻拍了两下,凤眸如水,笑若霁月。 岳楚人哼了哼,却是靠在他身上不动,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让她不想离开。 你查找名单的事儿进行的怎么样了,可有线索?摆弄着他指节分明的手,岳楚人悠悠问道。 看着自己的手被她掰来掰去,丰延苍淡然自若,没有进展,宁誉说出了地点,但名单已经被人拿走了。出动了上百的密卫,一无所获。 看来是个厉害的人物,若是大燕的人还好说,要是其他四疆或是别国,那可麻烦了。岳楚人微微蹙眉,确实挺棘手的。宁誉已经招了,就算用药的话他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这是目前最严重的问题。不清楚谁握有名单,无处发力。丰延苍神色微敛,现今真是多事之秋。 你父皇给你期限了?这事儿这么难,可不是几个月就能查得到的。岳楚人担心丰兆天会为难他。 丰延苍轻笑,纤薄的唇勾起的弧度那般好看,自是没有,这种只得秘密行事的事件一般不会有期限。但也不能一直拖着,还是得尽快才是。 眨眨眼,岳楚人摇摇头,你看着办吧,用得着我的时候说一声。反正她没什么本领,没有顺风耳千里眼的,会的就是那些东西。 呵呵,我会的。垂首,丰延苍的唇停留在她的额头上,温热的温度顺着皮肤钻进身体里,引得岳楚人不禁一抖。 不许chuī气,太痒了。缩着脖子推开他,岳楚人咯咯笑,丰延苍亦是微笑着注视着她,凤眸如渊。这天下唯一的特别在他怀中,夫复何求? 本是在府中等着天黑,然后观看今晚的烟火,不想却有人来拜访,而且还挺让岳楚人意外的,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父亲,岳志洲。 岳志洲身着便服,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想必这段时间过的挺滋润。 岳楚人本不想理会他,但丰延苍直言他就是冲着她来的。按着大燕的风俗,年前。出嫁的女儿都是要回娘家的。但岳楚人心中谁也没有,更何况丰延苍也知道她的来历,所以也从未提过这事儿。谁想到岳志洲亲自来拜访了,倒是也让丰延苍小小的意外了下。 走至大厅,岳志洲已经坐在厅堂中等了有一会儿了。 岳楚人上下的看了他一通,倒是很想长一双通透的眼睛看看他到底想gān什么。 七王,七王妃。下臣不请自来,还望七王见谅。见到丰延苍与岳楚人进来,岳志洲赶紧起身,拱手,很谦虚。 按照他的品阶,他无需如此这般,但为何如此恐怕只有他心里明白。 岳尚书无需多礼,倒是本该本王与王妃前去府上拜礼,却让岳尚书亲自前来,本王失礼了。丰延苍回礼,笑若风。 岳志洲连连摆手,七王说这话就见外了,下臣高攀,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丰延苍点点头,笑着请岳志洲坐下,随后在主座坐下,岳楚人则坐在岳志洲对面,面无表qíng,气场颇大。 岳志洲坐下,随即抬头看向对面,在看见岳楚人时露出长辈的微笑,七王妃一向可好? 好极了。岳楚人扯了扯唇角,皮笑ròu不笑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瘆人。 岳志洲点点头,表qíng有些许的尴尬,以往岳楚人是绝对不敢与他这样说话,就是看着他也不敢。自从嫁给了丰延苍,不止胆子变大,能耐也变大了。现今她是整个皇城人人皆知的人物,他亦因此得到了不少的关注,所以无论岳楚人怎样,他都不敢说什么。 下官来此,实是有事相求,虽是家丑,但下官也只得来求七王帮这个忙。终于说上了正题儿,岳志洲的脸上的确有些为难。 岳楚人微微挑眉,不眨眼的瞅着岳志洲,她不觉得他说的会是好事儿。 岳尚书请讲,在本王能力范围之内,定当尽力而为。丰延苍神色不变,淡定的很。 岳志洲点点头,随后道:下官的长女清娴过了新年便已到了二八,先前确实与下官夫人的兄长家长子有婚约。奈何前些日子在护国寺皈依了佛门,做了内门弟子,彻底告别红尘。如此清娴便等同于被弃,这些日子以来寻死觅活,府里没一点新年的气氛。下官托人寻了相当的人家,皆是朝上同僚的公子。但清娴那孩子死心眼,就是不同意。下官想,能否请七王在皇上面前求个圣旨,将清娴许给商太尉的次子。带着商量的语气,岳志洲一字一句道。 丰延苍听着,脸上的表qíng没什么变化,岳楚人却拧眉,这岳志洲脸皮的厚度让她难以想象啊。商太尉?她可是记得那商太尉的次子叫商朔,已经内定要做驸马了。 商朔已与十公主订婚,尚书这要求似乎不合理。丰延苍笑笑,凤眸中一片清凉。 岳志洲似乎早就知道丰延苍会这样说,立即笑道:这下官岂能不知,清娴生xing纯良,恐怕是做不得正妻,所以下官的意思是给商二公子做小。 岳楚人无语,真想啐他一脸狗屎,想要巴结商太尉,就这么把女儿卖出去了,做小都行。 丰延苍微微摇头,本王不敢在此答应此事一定办成,但会在父皇面前提及的,岳尚书无需着急,无论成了与否,本王会通知尚书的。他这是答应了。 如此劳烦七王了。站起身,岳志洲拱手躬身,这事儿丰延苍能应下来,也就成功一半了。作为臣子,是不可以向皇上讨要婚书的,所以他只得来求丰延苍,不管怎样,名义上他是岳父。 丰延苍含笑点头,风雅无双。 七王妃,若得闲,别忘了回家走走,无论何时,那都是你的家。岳志洲转向岳楚人,这话似在套近乎。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岳尚书这番话说的我感动万分啊,我似乎都忘了,这世上我还有家呢。放心吧,闲来无事时,我会回去的。不过我时间少得可怜,连皇宫都没时间去,更何况回家呢。简而言之,老娘我连皇宫都不稀罕去,去你那尚书府gān屁。 岳志洲略有些尴尬的笑笑,七王妃所言极是。此时就算岳楚人给他难堪,他也是无法反驳的。以前那个怯懦的女儿已经消失不见了,岳志洲倒是有些怀念,起码他瞪眼她就会哆嗦,决计不敢冷言冷语的讽刺。 岳志洲前来还带来了新年礼,两个小匣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亲手jiāo给了丰延苍,瞅着他那表qíng,其意好像是丰延苍肯定能用得上。 岳楚人冷眼瞧着,直至岳志洲离开,她也没再与其言语半个字儿。 什么东西?最近送礼的确实不少,值钱的东西岳楚人就直接收着了,无用的东西就送到库房。 丰延苍坐在那儿打开看了一眼,下一刻关上匣子转头看着岳楚人,笑得意味深长,一些书画名家的孤本,你不感兴趣。 岳楚人慢慢的点点头,那不外乎就是那些她看不懂的书,内容看不明白,但一般的字迹都很漂亮。 给我看看。走过去,岳楚人伸手就要去拿另外一个匣子。 丰延苍抬手按在上面,微微抬头看着她,眸子里藏着隐忍的笑,还是不要看了,你看不懂。 你什么意思?就算瞧不起我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吧?岳楚人不悦,以前她看他书房里的那些书他也从来没说过这话。 丰延苍微微摇头,还是笑着,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哼,姓丰的,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打开他的手,岳楚人一把夺过小匣子,然后走到另一边坐下。瞪了一眼眉目含笑正瞅着她的人,她低头把小匣子打开,里面装的确实是几本书。 《燕寝怡qíng》?什么东西?名字倒是不错,字也写的很好。 丰延苍不语,只是笑得很好看,隐隐的还有点坏。 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岳楚人翻开,然后就惊呆了。 这是宫图! 画的真好!惊呆了的下一刻,岳楚人就赞叹,栩栩如生啊。那一个个的小人儿,衣衫半敞的,眼角眉梢的神qíng亦是入木三分,就好似真的场景似的。 啧啧,画的真好。翻页,岳楚人赞叹不已,这古代没什么娱乐项目,夜里挑灯看这玩意儿也是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