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无间之路_第二十二章回忆
经历过一天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停歇的时候，刘胖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且打呼噜放屁加磨牙，这小子一样也没有落下。 靠在墙角坐在床上的王凡，抽着烟看了一眼身旁的刘胖子，又把目光看向了窗外的月亮。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想家的时候。 这些年，王凡已经习惯了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但是今天遇到王悦，却让他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的，一直出现着很多记忆的片段。 送自己上学的母亲、总是在家门口迎接他的妹妹，幼年里记忆中样子模糊的父亲，还有王悦火红的身影。 关于家里的事情，父亲对于王凡来说，并没有留下什么记忆，只记得他的父亲也是一名警察，不过在他和妹妹还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执行任务牺牲了。 母亲和妹妹，占据了王凡对于家的所有回忆，她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和说过的每一句话，王凡都能够回忆的起来。 只不过这三年里，王凡一直不敢去回忆这些，他担心自己睡梦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给他最亲的人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或许每一个卧底警察，都不敢去回忆和家有关的事情。 身在险境，随时都有可能身首异处，所以作为卧底，他们谁都不愿信任，也不敢信任，更不敢让人知道和自己有关的事情，特别是他们最亲的人。 对于王悦的记忆，在王凡的生命里，应该是仅次于家人的存在。 当年为了保护王悦不被流氓欺负，还上着警校的王凡毅然出手，将纠缠王悦的两个流氓打成了重伤，也正因为这件事的发生，王凡才会无奈的选择了跟随鬼叔。 他还记得王悦得知他被学校开除的那天，哭得泪水横流的样子，也记得王悦为了保住他的学籍，带着同学们在校长办公室抗议的情景。 他不知道王悦对他的感情，是出于感激，还是像他一样，是那种最纯洁的爱情。 一场伪造的车祸，王凡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来到数千公里外的h市开始他的卧底生涯。 然而命运却像是和他开玩笑一样，在这里又让他遇到了王悦。 依旧是那身惹眼的红色，依旧是暴烈如男人一般的性格，依旧是让王凡见之一面便无法割舍的情感。 烟尘有些刺痛了王凡的眼睛，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不敢再去触碰更多的记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有着一个更大的难题。 一直以为他出车祸离开人世的王悦，在这里再次遇到他，一定会追问当年的事情，王凡又该怎么和她解释？ 现在身处拘留所，王凡根本没有办法和鬼叔取得联系，他也就没有办法向鬼叔求助，更没有办法决定如何处理和王悦的关系。 在审讯室里，王悦没有追问他这些事情，但王凡还是已经察觉出了情况不妙。 “难道真的告诉她，我是一个卧底警察？” 这样的念头在王凡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被他彻底的否定了。 依着他对王悦的了解，如果把他是卧底警察的事情和盘托出，那么王悦一定会做出他所无法掌控的事情。 一想到王悦风风火火的作风，王凡只能苦笑着摇头，他是真不敢让这个丫头知道一切，更不想因为他，对王悦造成任何一点儿伤害。 想不通，就不要去想！ 王凡一直用这种方式却逃避很多他没有办法面对的问题，虽然这种方式说起来很是可笑，但是这其中的心酸和无奈，又确实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 有了韩琛的关照，再加上拘留所里当晚那个值班警员添油加醋的臆想，关于对王凡神秘身份的猜测，也有了多种惊人眼球的版本。 不过这也导致，王凡在拘留所里过上了令人羡慕的生活，甚至连跟着沾了不少光的刘胖子，都有了不想离开拘留所的念头。 每天上午，别人都在劳作和学习拘留所条例的时候，王凡都会搬着小凳子，坐在操场上晒太阳，身旁也必然有刘胖子给他做着按摩。 到了下午，王凡更是蒙头大睡，任由操场上其他人训练的声音响彻天空，也丝毫不能影响他和周公的私会，而刘胖子更是打呼噜放屁加磨牙，丝毫不曾有所懈怠的陪着。 这样的生活，在第五天终于结束了。 临走的那天，王凡把韩琛送给他的新被褥，转手送给了新来的人。 用他的话说，这叫“嫁祸于人”，这种带着晦气的东西，绝对不能带在身边，不然搞不好下次还得进来住上几天，甚至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直接住进隔壁的院子去了。 对这里的伙食很是满意的刘胖子，临走前一天吃撑了，所以不管王凡说什么，他都是使劲的点头，然后捂着嘴巴打嗝。 被拘留所的警员送出大门，王凡呼吸着让他头脑清醒的空气，不由自主的伸了伸懒腰。 “王凡！” 不远处停在路边的一辆路虎车，驾驶位的车窗降了下来，疯子面无表情的喊着站在拘留所门口的王凡。 “凡哥！嗝！叫！我们！呢！”刘胖子一边打嗝，一边提醒着王凡。 看了一眼路虎车，王凡冲疯子挥了挥手，快速的跑了过去。 看到王凡向自己这边跑来，疯子说道：“楠哥来接你了！” “楠哥也来了？”王凡的脸上扬起一番得意。 路虎车后排车门上的玻璃降了下来，楠哥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皱着眉头看向王凡，语气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凡，你怎么伤成这样？” “是！韩琛！打得！”紧跟着王凡身后的刘胖子，嘴快的替王凡回答着。 “哦？怪不得呢！”楠哥看到刘胖子还没有完全消肿的脑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也没吃亏！嘿嘿！”王凡笑着对楠哥说。 “行啦！上车吧！我带你们去去晦气！”楠哥手中的佛珠一扬，招呼着王凡和刘胖子上车，随即伸手关上了车窗。 一声轰鸣，路虎车加足油门，向着城里的方向驶去。 就在距离路虎车刚才泊车的地方不远处，站在树后的鬼叔脸色阴沉，他掏出手机摁下了一连串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