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别哭,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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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方不远处,有个背对着他们的黑衣人,仗剑而立。 即使隔着距离,也深深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气。花容容的笑意凝结在脸上,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玉姬正色,他看出来,这个人正是那天晚上警告他的那人。但他很奇怪的感觉到,今天见到他的感觉跟上次不一样。好像,他变强了! 上官晨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凝神戒备着。悄悄地将花容容往自己身后推了推,自己挡在花容容前面。这一细节,让花容容的心也暖了起来。 仿佛是故意,过了许久,那人才缓缓转身。一袭黑衣从头包到脚,脸上带着个普通的面具,只有那对眸子露出来。 “有点本事,我还是小瞧了你们!”那人平静无波地道。 上官晨讥诮地扬起嘴角:“不,本王小看了你!” “哦?”那人的音调微微上扬。 “两次当着本王的面杀了人!”上官晨凌厉地看着他。 那人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上官晨居然这么快就认出来,他没记错的话,他好像从来没有正面对上上官晨!看来有人说得不错,上官晨的确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当着你面杀了你!”那人狂傲地道,转眼间,人已经到了上官晨面前,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剑尖直指上官晨的咽喉。 上官晨身子往后一倾,躲过他的杀招。 “看着她!”上官晨顺势将花容容推向玉姬那边。 玉姬丝毫不敢大意,立即跃到花容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两人在半空中缠斗着,周围扬起阵阵尘埃,那强大的内力波动,让花容容三人频频后退。就连玉姬这样的顶尖的高手,也不由得暗暗震撼。这两人,无论是轻功还是剑法,都炉火纯青。 花容容骇然,她只能看到一团影子在空中纠缠着,分不清谁是谁。不由得替上官晨担心,眉头紧紧拢在一起,两只手不断地绞在一起。 如果她也会武功多好,那样她就能看出来谁胜谁负,还能跟着上官晨一起并肩作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一边! 玉姬察觉到花容容的担心,侧首低低说了句:“那人不是上官晨的对手!”但他知道这只是安慰花容容而已,想必现在连上官晨心中也没底吧。玉姬不解,不过短短一两天,此人的武功修为就大为精进?这其中,有些什么秘密呢?玉姬不由得想起一件事…… 就在众人担心的时候,场中交战的两人忽然分开了。那黑衣人从左肩一直到胸口划出了长长伤口,不断渗出血丝。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上官晨:“你居然能伤到我!” 而上官晨只是发丝有些散乱而已,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听到那人的话,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你以为,你天下无敌?” 黑衣人看着还在那站着不动的玉姬,心中也不免有些寒意:一个上官晨都敌不过,况且他与玉姬交过手,深知玉姬的功夫并不低于上官晨。两人如果联手的话,自己必败无疑!没想到上官晨竟如此厉害,破了他的……哼,冷哼一声,他掉头便走。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这一份轻功,又让玉姬赞叹起来。 那人身影一消失,上官晨的俊颜便露出痛苦之色,嘴角缓缓溢出鲜血,整个人颓然倒下。 花容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她惊慌地奔过去,抱住上官晨,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要吓我!”说着,泪流不止。 上官晨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头微蹙,无力地道:“我没事!” 他怎么可能没事呢?为了击退这个强敌,他拼了命接下那人致命一招,然后也将那人伤了。他很清楚,依照那人狂傲的性子,如果他认为自己毫发无伤地上击败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现的。所以刚才他才强压下翻腾的气血,让自己看起来没事,好让那人离去。 如今被反噬,他伤得更重了。 玉姬也看出来他的伤势,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他抓住上官晨的手,想替他查探一下,却被上官晨躲开。 玉姬微微蹙眉,上官晨太谨慎了。这种情况下,即使没扣住上官晨的脉门,但是他要杀上官晨话,绝对是轻而易举。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如何杀人是再简单不过的。 为了不让上官晨挣扎,玉姬出手封住他的穴道,不让他动弹。上官晨立即对他投来两道凌厉的目光,但重伤的他,显然威胁不到玉姬。 “上官晨,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人!”玉姬不悦地提醒他,斜眼瞥了下一旁泪流满面的花容容。 上官晨艰难地移过头,花容容的眼泪让他的心紧紧揪成一团,身上的伤都不及那眼泪给他的心疼。 “别哭,我没事的!”上官晨气若游丝地安慰着花容容。 可是,他才说完就闭上眼睛。 “上官晨!”花容容大呼,眼中的泪更是如断线的珠子般掉个不停。 “夫人,”陈可蓝上前跪下去,抱住花容容,也悄然落泪了。 玉姬手足无措地看着两个哭泣的女人,杀人他在行,戏弄人也是高手。但是哄女人话,他的确不擅长。 “你们别哭了,在哭上官晨没死就让你们给哭死。”玉姬不耐烦地低吼。 花容容马上止住眼泪,对,上官晨还没死,她怎么就跟哭丧一样呢?她吸了吸鼻子,狠狠地把眼泪抹掉,望着玉姬:“怎么才能救他?” “你们先让开,还有,把没死的人全部杀了!”玉姬冷着脸,无情地下着命令。 花容容看着那些因疼痛没缓过来,依旧蹲在那的杀手,咬咬牙,拾起地上的剑,一步一步走过去。 她颤抖着,却强迫自己镇定!不过杀那些想杀自己的人,这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想想,她从不曾对他人起过杀意,可却有那么多人想杀她。谁想过她的无辜? 一瞬间,花容容似乎成熟了许多。她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女,在上官晨倒下的那刻,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对敌人残忍才是对自己仁慈! 闭眼,举剑,狠狠地刺下去,温热的血喷上她的脸颊。她忽然感到无比的舒畅,原来鲜血是这么让人兴奋! 杀第二个人的时候,花容容再也没有闭眼,而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剑插入那人的心脏! 玉姬默默地输着真气替上官晨护住心脉,不经意瞥见花容容的神色,他心中一寒。为什么看着花容容,觉得她像要入魔那般! 因为分心,玉姬顿感气血有些翻腾,忙敛起心神,不敢乱想。 花容容每杀一个人,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就更明显。到了最后,她连已经死去的人也不放过,全部插上一剑。陈可蓝看到花容容的模样,忽然觉得她好可怕,像个嗜血的魔鬼一样,不停地寻觅着猎物。 “夫人……”陈可蓝试探性地唤了花容容一声,花容容倏然转头看着她,嗜血的眸子是如此的陌生,还带着冷冷的怒意。只是这个眼神一闪而逝,花容容像是回过神那样,有些怔楞地看着陈可蓝。 “夫人,你还好吧?”陈可蓝心惊胆战。 “啊?”花容容茫然地看着她,然后又低下头来打量着自己,发现手中握着的剑正插在死尸的心口。不由得松手,回想起刚才,她很震惊。为什么她会出现那种杀人快感,如此嗜血? 一定是上官晨受伤打击到她了,她安慰着自己,心中却隐隐有些恐惧。 “没事,夫人你不要想太多,老爷一定不会有事的。”陈可蓝安慰着花容容,走过去将她扶过来。 此时,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 花容容望着上官晨苍白如纸的脸色,心如刀绞。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玉姬收回按在上官晨背心的手。缓缓将气息压下去,已是满头大汗。 “他的伤很严重,五脏六腑都被伤了。我们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调理他的身子,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玉姬很严肃地说道。 花容容心乱如麻,她觉得自己经没有多余的思维去思考怎么安置上官晨了。她满脑子都是,如果上官晨出事,她该怎么面对? 想着想着,花容容又忍不住掉泪。 玉姬别开眼,深知多问一句就是自讨苦吃。马车已经被毁掉,他又不能将上官晨先行带走。往日自诩聪明绝顶的玉姬,也遇到了难题。 他想了想,上官晨好像还有两个暗卫跟着,不知道花容容有没有办法联系上。 于是他问花容容:“你可知道上官晨的暗卫?” 花容容泪眼盈盈,点点头。 “那你可知道怎么联系上他们吗?”尽管知道陈可蓝不可信,可是非常时期,玉姬也不能顾及太多了。 花容容摇摇头,她只知道上官晨有暗卫而已。 玉姬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上官晨的暗卫一直都紧随他们身边。如今上官晨生死未卜,那两个暗卫却还不现身,难道他们也出事了?想到这,玉姬的眉头皱得更紧,早知道不接这单生意,麻烦,太麻烦。 “对了,”花容容忽然开口,她抬着泪眼望着玉姬:“他曾经给过我这个。”花容容摊开手,掌心里有个婴孩手指大小的玉哨子。这是此次行程临行前夕,上官晨交到她手上的,让她好好保管。如果万有一天他不在她身边的话,遇到什么事,可以吹响这个哨子。 玉姬双眼一亮,拿起那个玉哨子吹起来。清脆响亮的哨声划破上空,如波纹荡漾般越传越远。 “我们会不会又引来敌人?”花容容担忧地道。 玉姬摇摇头:“看运气吧,希望我们不会那么倒霉。” 一旁的陈可蓝,却一直紧紧地盯着那个玉哨子不放。 半晌之后,花容容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坏了。 面前同时出现两批黑衣人,一批跟她在王府见过的暗卫服饰一样,肩上用银丝绣着一个小小的图案,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而另一批则是带着浑身的杀气,死死地盯着花容容。 花容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刚开始出现的那几个人是上官晨培养的暗卫,如果不是,贸然跟着他们走,上官晨更加危险。可是情况已经不容她多想了。 “王妃,你们先走,属下断后。”其中一个暗卫果决地说道,立即拔剑迎上那些满是杀气的黑衣人。 玉姬背起上官晨,“走!”毫不犹豫地向前奔去,花容容与陈可蓝忙跟上。 那些暗卫也不恋战,一直跟着花容容他们退去,始终跟花容容他们保持五步距离。既不让那些黑衣人伤害到花容容几人,也杜绝突如其来的危险袭来他们救援不及。 花容容这才舒了一口气,这些人,应该是上官晨的暗卫了。 但很快,她的心又紧紧地揪了起来,不禁开始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