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书迷正在阅读:他比夜更黑(H)、麻痹(父女,高h,小短文)、今天你被攻略了吗?、桔林深深、蚀骨溺宠,法医狂妃、吃兔叽的三十六种方式、绝色医妃,邪王请节制、耳语绵绵、夜城迷情(1V1)、在劫难逃(1v1 h)
第82章 【二合一】她应该会替他…… 出列的官员名唤温溪辞, 官拜御史大夫,是朝堂之上人人惧怕的言官。 若是寻常朝臣,李锦昶大可直说稍后再议, 一旦出列的是言官,李锦昶便不能随意应对。 他只得命人给公主母女赐座,然后对温溪辞温和道:“温大人, 快起来说话,若你真有定国公遗书, 那给刑部和宗人府省了不少事。” 温溪辞却不肯起身。 “陛下,此事兹事体大, 关乎皇室颜面,臣本惶恐。可臣与定国公同窗, 有兄弟情义,不能枉顾他枉死家中, 无处申冤。” “前思后想,臣原以祖传丹书铁劵为证, 呈定国公遗书于朝堂之上,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臣已然不愧于心。” 这话说得犀利至极, 就连李锦昶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李锦昶不知定国公留了什么样的遗书,但他确实不想遗书在这样的场合被宣读, 只是温溪辞把祖传的丹书铁劵都拿出来,他又动不得他。 李锦昶今日原本心情极好,可谓是意气风发, 先被寿宁公主闹了一场,紧接着温溪辞就拿着什么遗书过来给定国公伸冤,闹得他脸色发沉。 温溪辞就稳稳当当跪在大殿之上, 颇有李锦昶不答应他就不起身的架势。 李锦昶这一辈子,最恨被人威胁。 尤其是这种时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温溪辞没有给他台阶下。 若非他还未坐到背后那把金灿灿的龙椅,他此刻早就甩手走人。 但还不行。 这些年他百般筹谋,九十九步都走过,就差最后这一步。 他不能出任何闪失。 李锦昶深吸口气,瞥了一眼杨彦之。 杨彦之便起身对李锦昶行礼:“殿下,今日乃太孙殿下的弱冠大典,是喜庆日子,当要多办喜事。” “温大人,”杨彦之又对温溪辞拱手,“我知你同定国公兄弟情深,可也不能不顾体统,在这样的典礼上肆意妄为。” “今日既是太孙殿下的弱冠大典,不如就好好行大典之礼,明日早朝,咱们再议定国公一案,如何?” 温溪辞还没说话,寿宁公主便柔柔开口:“那明日早朝时,本宫也要到场,夫君留了遗书,为何我全然不知?” 李锦昶道:“定然要请你的,定国公事绕不开你。” 寿宁公主便不再痛哭。 可杨彦之的这一番安抚规劝并无作用,温溪辞还是先给李锦昶行大礼,然后便道:“殿下,定国公之死实在冤枉,其因由也耸人听闻,令人惊骇,臣今日即便豁出身家性命,也要替定国公伸冤。” 李锦昶脸色微变。 温溪辞话里话外,仿佛知道什么,却又遮遮掩掩,不肯一口气说清。 李锦昶那双狭长眼眸微垂着,里面好似有寒光闪烁。 “好,”李锦昶扭头看向李宿,“宿儿,既然温爱卿如此坚定,为你姑父之命,便借你冠礼些许工夫。” 姚珍珠心中直叹气。 好事轮不到李宿,坏事偏要找上他,今日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弱冠生辰,却遇到这样多事端。 这些人,竟无一人顾忌太孙殿下的颜面。 什么大殿,什么高兴,什么喜事。 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利的借口。 李宿起身,对李锦昶行礼:“儿臣听父王安排。” 姚珍珠遥遥看他,见他依旧不咸不淡,似乎对这些漠不关心,莫名松了口气。 李锦昶面对儿子的通情达理,脸色略回暖,语气也温和许多:“坐吧,还是宿儿懂事。” 温溪辞依旧跪在地上,李锦昶垂眸看着他,转身回到桌案前坐下,道:“温大人,你今日既要说,那就今日事今日毕,以后朝堂之上,孤不希望再听此事,你可明白?” 温溪辞磕了个头:“是,臣明白。” 李锦昶吃了口茶,啪的一声把茶杯放回桌上:“说罢,咱们且听听,就连皇妹都不知的定国公遗书,到底写了些什么。” 温溪辞直起身来,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却只有坚定。 “殿下,臣是在十日前收到定国公这封遗书的,当时定国公约臣品茶,当场把信封交给臣。” “臣不知其中是何物,定国公只说过几日臣便会知道这是什么。” “没过几日,臣就得知定国公死讯,感慨万千,想起这封未拆过的信笺,才知是遗书。” 这么一说,众人便知定国公定是早就知道自己要死,提前安排后事。 别看温溪辞只是个官位不高的言官,但言官的嘴最是能说,他这几句下来,把所有人的好奇都勾起来。 大家都很好奇,定国公到底如何身亡? 究竟是意外还是他杀? 温溪辞顿了顿,才从怀中取出一封薄薄的信封。 从姚珍珠角度看去,那信封并不厚,薄得仿佛只有一张纸,根本就没有多少分量。 果然,温溪辞从中取出信纸,确实只有一张。 温溪辞低声问李锦昶:“殿下,臣可以读否?” 李锦昶面无表情,只说:“读吧。” 温溪辞深吸口气,这才朗声道:“温兄,见字如晤。我知当你读这封信时,我已魂飞魄散,永远离开人世,迫不得已,我才留下这封遗书,不想让自己冤屈死去。” 温溪辞几度哽咽,声音却依旧清朗。 “温兄,我郑承嘉此生忠君爱国,勤勉为公,无愧朝廷嘱托,也无愧定国公门庭,唯有一事,自我知来,心中如烈火炙烧,日夜煎熬,不能安寝。” “郑家祖上随高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定国公之门庭,也由此而来,百年不衰,我不甘心就此死去。” “我知今我实言相告,你定会豁出性命替我伸冤,于情于理,我不应拖累至交好友。” “但我实在不甘心!”温溪辞的声音陡然拔高。 这一声呐喊,好似从地狱深处而来,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气。 李锦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把茶杯放下。 温溪辞根本不停顿,直接道:“我之所以会死,全因寿宁公主。” 此话一出,大殿中便犹如水滴油锅,炸出满目狼藉。 寿宁公主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溪辞。 “你胡说!” 她尖声喊道:“你诬蔑本宫!” 寿宁公主猛地起身,这就要扑到温溪辞身上,想要夺下他手中的遗书。 啪! 李锦昶猛地拍了一下桌案,怒喊一声:“寿宁,不得无礼!” 寿宁公主却好似没有听到皇兄的话,依旧扑向温溪辞。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无数雪白的纸片从天空散落,犹如二月飞雪,惹人心惊。 世人皆知寿宁公主十五岁时对定国公世子郑承嘉一见钟情,执意下嫁于他,洪恩帝爱女心切,便立即赐婚,让年轻的寿宁公主早早成了亲。 成亲之后两人琴瑟和鸣,次年便诞育长女,可谓是伉俪情深。 十年前,寿宁公主再度有孕,诞育两人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定国公世子。 世子年幼又突逢丧父,这几日已是高烧不退,正在家中休养。 今定国公突然枉死,寿宁公主不顾尊卑几次三番要求彻查,其对定国公的情谊,满朝文武都看在眼中。 但定国公这一封遗书,却告诉他们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他为何笃定自己是被寿宁公主所害? 此时,明明是最要尊卑礼制的太极殿上,却乱成了一锅粥。 “还不去请公主坐下说话?” 李锦昶似乎对这个妹妹毫无办法,只能让杨连去拉开李长生,让她坐下安静一会儿。 待众人散开,李锦昶看着满地碎片,眼眸中藏着一抹笑意。 他正要开口安慰温溪辞,却见温溪辞从怀中又取出一封信。 “殿下放心,臣为谨慎起见,定国公之绝笔已好好藏起,手中这份是臣临摹之本,待到臣完成定国公嘱托,定会呈上其绝笔,供刑部复核。” 温溪辞手中书信虽是临摹本,但他以丹书铁劵为凭,即便是临摹本,也让人从心底里信服。 若非逼到绝路,陪着高祖皇帝开国的那些功臣们,没有哪户人家舍得归还丹书铁劵。 那是保命符,亦是聚宝盆。 现在温溪辞为了情同手足的郑承嘉,豁出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他如此行事,令人在敬佩的同时,越发信服于他。 人们会下意识认为,他说的便是定国公绝笔信。 无人会去怀疑他。 看到温溪辞又取出一封信,寿宁公主瞪大眼睛,怒吼道:“你这个诡计多端的恶徒。” 她被身边的宫人按着,挣扎不开,只能看着温溪辞重新取出信纸。 温溪辞看都不看寿宁公主,他抖开信纸,道:“臣对于章宜郡主十分疼爱,从小悉心教导,希望她可以长成于国有用的栋梁之才,亦希望她健康快乐,无忧无虑长大。” 姚珍珠遥遥看到,章宜郡主的脸上一瞬涌出泪花。 她对父亲的汝慕之情,外人都能看出。 但温溪辞却没有给章宜郡主一丝一毫的体面:“然臣两载之前才发现,章宜郡主并非臣之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