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贾氏身亡
贾氏忽然对黄天化动手，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于是一声声的惊呼拧在一起，都在为黄天化担心。 黄飞虎距离他们两个最近，因此也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人，大手一伸挡在了黄天化身前，贾氏手中的簪子正巧扎中了他的胳膊。 于是，惊呼声紧跟着就又上了一个台阶。 子辛唤了一声杜康，就见鹤发童颜的立刻跑了过来，搓着手对贾氏道：“黄夫人，要不我先给你把把脉？” 贾氏这一下没有刺中黄天化，不由得恼怒，对着黄飞虎道：“哪个要你来多事！” 黄飞虎抬脚就踹在了她的腰上，骂道：“贱人，竟然敢对我儿子动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黄天化却顺着贾氏也骂了黄飞虎一声多事，闻仲立刻斥责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黄天化道：“老太师，看来你忘了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了。” 当年贾氏和帝乙的事情大家都知晓，当然她忽然嫁到武成王府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后来她生下黄天祥活活气死了黄天化的母亲，大家更是知道。 当年黄飞虎和黄天化他母亲的红线还是闻仲牵起来的呢，所以这其中的具体内情闻仲知道的比常人都多些，现在黄天化这么一问，倒是让他有些张不开嘴。 “杜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黄爱卿治伤。” 子辛一开口，算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黄飞虎的身上，别开眼睛的黄天化除外。 不过虽然黄天化不看黄飞虎，黄飞虎倒是一直都用目光上下打量他，好像在一次次确认他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贾氏用来伤人的那根簪子颇长，再加上她用了十足的力气，竟然横穿了黄飞虎的手臂。 杜康诊治了一番之后，叹息道：“簪子正好刺到了武成王的筋脉，怕是以后再也拿不得刀了。”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安小然忍不住呀了一声道：“杜太医你有没有诊错？” 微子跟着点头道：“是呀杜太医，你再仔细诊治下，武成王拿不得刀可怎么了得！” 是呀，身为一个武将，拿不得刀就犹如要了他的命，黄飞虎向来骄傲自负，他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子辛也着了急，对杜康道：“武成王可是我殷商的柱石，手握重兵护卫朝歌，本王命你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治好他的胳膊，否则的话，本王就砍了你的脑袋！” 杜康对着子辛一跪道：“大王，就算是掉了脑袋，臣也治不好武成王的胳膊啊，若是断了骨头臣倒可以给他接骨，可现在断的是筋脉啊，大王你也是练武之人，应该知道筋脉受损再难恢复，还请大王不要为难臣了。” 箕子也算是半个武将，此时开言道：“大王，杜太医说的有道理，筋脉受损实难复原，你就不要勉强他了。” 黄飞虎终于将目光收回来放在了自己胳膊上，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原本灵动自如的双手，竟然跟死了差不多，尤其是大拇指和食指，根本是一动都不能动。 自从黄天祥闹出事情来到现在，一直都是坚强站在那里的黄飞虎竟然摇晃了起来，眼眶里面也有水汽一点点的弥漫了上来。 手指头虽然已经不怎么能用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伸手指着贾氏，怒骂道：“你这个毒妇！” 贾氏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森然的恨意道：“好好的祥儿竟然被你教养成了一个废物，我岂能毒得过你！” 闻仲咳嗽了一声道：“你们的家事待会儿回府去解决，打破头也没人管，现在还是说正事要紧！” 子辛接话道：“老太师说的有理，父王的英名不能让人随意污蔑践踏，杜康，你赶紧给黄飞虎包扎好伤口，说正事要紧。” 黄飞虎和贾氏谁也不让谁的互瞪了半天，忽然对子辛道：“大王，黄天祥根本就不是大王的儿子，也不是臣的儿子，不知时哪里来的野种，请大王任意处置，臣绝无二话。” 子辛的眼睛猛然睁了一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黄飞虎明明就张开了嘴，确实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一脸为难的看了看大殿中的众人。 子辛没有大方到能将所有的王室秘辛都摊开在众人面前，尤其是现在事关帝乙，他看出黄飞虎心里的顾忌，张口道：“箕子王叔和微子留下，妲己也留下，其余人先出去。” 箕子和微子都是王室中人，留下来的话所有人都能理解，但妲己这个未来王后也能跟着一起留下，诸人立刻就将她在子辛面前的受宠程度拔高了个七八十来丈。 朝歌小伙伴儿们想的尤其齐全，这么受宠的王后娘娘，关系一定要打好了，若是哪天娘娘得了空能指个漂亮的宫女姐姐给自己做老婆就更好了，嘿呀。 刚才还满登登的大殿一下子就显得空当了起来，子辛揉了揉额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是什么时候知道黄天祥既不是先王，也不是你儿子的。” 黄飞虎看看子辛，咬牙道：“黄天祥七岁那年，生辰那天，臣听到了大王和贾氏的争吵后知道的。” 贾氏忽然哼了一声，道：“我说你怎么忽然就变了呢，却原来是听到了些什么，也难为你忍了这么些年，竟然还能每日里将祥儿当做宝似的装模作样。” 说起这个忍字，黄飞虎的心头就都是疼啊，因为他是恨得一刀就要了贾氏的命的，但是帝乙夹在正中间，明明知道了黄天祥不是王室的血脉却一直按捺着不动，后来还传了旨意给他，说是十分喜欢黄天祥这个孩子，让他好生教养。 黄飞虎接到这样的旨意时，真是恨不得就那么死了，眼不见为净算了，但是他不舍得死，因为这个时候的他，想起了离开府中的大儿子黄天化。 只是黄天化因为母亲的死将黄飞虎恨到了骨子里，黄飞虎找他一次就换次地方住，甚至有次拿刀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黄飞虎，你再敢来打搅我，我就溅你一脸的血！” 黄飞虎生怕这根独苗一激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立刻就消失不见了，将所有的关怀之意都转入了地下悄悄进行。 只是后来还是被倔脾气的黄天化觉察了，抡起一根棍子跑到王府肆意打砸了一通才算彻底惊吓住了黄飞虎，再也不敢靠近黄天化半步了。 就算是中间过了这么多年，黄天化恼怒他的心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越来越浓。 所以在他废了胳膊的时候，也只得到了黄天化一句多事而已。 箕子摆出了王叔的款来，对着贾氏训斥道：“都说了你们两个别吵！黄飞虎，你来说究竟听到了什么！” 黄飞虎吞了下口水，瞧了瞧子辛，结果子辛道：“但说无妨，若是有什么隐瞒的，那本王可就没有什么好话说了。” 好吧，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黄飞虎深吸一口气之后，便将那日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扎心的一字一句，黄飞虎直到现在都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黄天祥七周岁的时候，黄飞虎给他举办了很热闹的酒席，还邀请了很多人到府上做。 眼看着人一个个的都进了府，也到了开宴的时间，贾氏却不见了。 黄飞虎问了下人，说是方才发现夫人脸色不好，急匆匆回后院去了。 黄飞虎一听就着了急，因为这几年贾氏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一听说她脸色不好，黄飞虎直觉就觉得她又是不舒服了，给管家简单交代了一句就慌忙跑去了后院。 由于这次的宴席安排的十分盛大热闹，黄府所有的下人都被叫去前院帮忙了，整个后门静悄悄的，黄飞虎走了没几步就隐约听到有人在争吵些什么。 略一凝神，发现那两道声音竟然是贾氏和一个男人的！ 黄飞虎心中一急，立刻就奔了过去，抬手要砸门的时候，清楚的听到那个男声竟然是帝乙的，于是扬起的手立刻就僵直在了那里。 房间里面，帝乙正暴跳如雷，“说，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是谁？！” 贾氏也不知道是被捏住了下巴还是被掐住了脖子，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既然对不起我，就没有立场管那个男人是谁，我孩子的父亲是哪个，跟你有什么关系！” 帝乙嘿嘿了两声，房间里就传来了贾氏碰撞到什么发出的痛呼声。 “呵，我又不是你后宫那些女人，就算你是大王，也管不了我想和什么男人睡觉生孩子！” 房间里面的帝乙明显被贾氏这花给噎住了，而房间外面的黄飞虎，也被噎的不行。 很明显，帝乙嘴里说的那个男人不是自己，若是自己的话，帝乙不可能如此暴跳如雷，更不可能问出那个男人是谁来。 果不其然，不大会儿就听帝乙骂道：“黄飞虎这个废物，竟然连府里进了人都不知道，活该给别人养孩子！” 贾氏又冷冷笑了一声，道：“大王是何等人物，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你管了。” “你的这些破事儿，本王才懒得管，本王只等着看你能教养出来个什么东西就够了！” 在帝乙走出来之前，黄飞虎就先躲藏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安慰自己的，反正在开宴之前就回到了前院，并且一脸的红光。 当有人问起贾氏的时候，他就直说有些不舒服回后院躺下了，然后一群人就会围着他打趣儿那一脸掩饰不住的担忧究竟是怎么回事。 箕子是参加过那场宴席的人，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为什么自从黄天祥的七岁生辰后，帝乙和黄飞虎两个人疯了一样的疼爱他，原来为得就是将他养废。 子辛则是不由得回想起了帝乙殡天之前给自己说过的话。 “本王年轻时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母亲的糊涂事，不过现在想想，这糊涂事也算是能帮上你一个大忙。” 子辛知道帝乙说的是什么，并没有搭腔。 “反正本王是不成了，下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你母亲赔不是，不过这都不是我最终要说的，子辛你要记得，黄天祥一直都以为是本王的儿子，和你是兄弟，他又脑袋不好使，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将黄飞虎手中的兵权都抓回来知道吗？本王这一病，他的心思也活动起来了，你多派人盯着他，别给他任何蹦哒的机会！” 本来子辛不明白帝乙为什么说黄飞虎，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当年，黄飞虎恨得肯定不只是贾氏一个，只是这些年来，她好欺负贾氏，缺动不了帝乙半分，现在眼看着帝乙性命不保，各方诸侯都有些浮动，于是他的心思也就活了。 子辛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道：“武成王，不管怎么说，全朝歌都知道黄天祥是你的儿子，现在他竟然做出了这种糊涂事来，还……” 箕子不冷不热道：“还闹得人尽皆知！” 微子则是满脸忧愁道：“我说武成王，你还是快些想个稳妥的法子出来吧，总不能让王室的脸陪着你们黄府一起往地上丢，然后被人踩。” 黄飞虎低着脑袋不做声，然后子辛道：“武成王先什么都不要管了，专心解决府里的事情就好，至于守卫朝歌城的职责，就先交给箕子王叔吧。” 黄飞虎心中长叹，从怀中掏出信物递给了箕子，然后对着子辛一拱手，转头看向贾氏和黄天祥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贾氏也不理会她，伸手抱了抱黄天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若是你能逃过一劫活下去，可别忘了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黄天祥傻乎乎的啊了一声，问道：“母亲你说什么？” 贾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忽然越过他一头碰向了后面的柱子，血溅的哪里都是，眼看是不成了。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黄天祥倒是没有，因为他一见贾氏碰了柱子，立刻就大喊了起来。 “你怎么能不告诉我谁是我父亲就死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