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你个无凡臭老不死的,你给老子说的什么屁话?说什么老子一旦服下那几万斤草药下山,天下就少有对手了。今日可好,就连修成真元的人都冒了出来。你害死人,也不要本钱的么?”江鱼心里一阵乱骂,却不敢停下步伐来,他必须依靠剧烈的活动,带动体内的血气,让那澎湃的生机混合自然真气,慢慢的化解体内的灭杀魔罡。 真元和真气的差别,就在于一份真元可以发挥出普通数十份真气的杀伤力。更兼真元的性质更加接近天地灵气的原本属性,用以施展个各种法术,威力更大,更加得心应手。江鱼用自身的自然真气去化解被偷偷渗入身体的灭杀魔罡,可是一件消耗力气的活计。这灭杀魔罡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冲击他的五脏六腑和精血要穴,江鱼只能苦苦调动全部的真气围追堵截,一旦包裹了一块魔罡,立刻将它从嘴里催吐出来。 故而,江鱼一路从长安城门跑进了城里,从宫门前喷着血无比张扬的跑过,冲进了花营的院子里,在那不大的院子里一阵子乱转,一边狂奔,一边继续喷着一小口一小口的鲜血,时不时的还从嘴里冒出一声凄惨的嚎叫:“请太医,快请太医!鱼爷我大伤元气,快准备几十斤阿胶红枣之类的预备着!救命啊,我吐了这多的血!” ‘哗啦啦’的,院子里四周的房内冲出了数十名花营的簪花郎,一个个呆呆的看着极有个性的一边狂奔一边喷血的江鱼。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终于一个老到的班头大叫起来:“江头儿中了阴损的内劲,快去请诸位供奉来帮手。去请太医,先开几副驱邪、大补元气的药方子来。” 忙乱了好一阵子,在磨刀老人和另外数名花营供奉的联手帮助下,江鱼体内的灭杀魔罡终于被驱除干净。满脸苍白的江鱼端起面前那黑漆漆的一大碗大补元气的汤药,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这才仰天长叹了一声,眼里满是无奈:“还请哪位兄弟帮个手,找点灵验的跌打膏药来,鱼爷我的右膀臂,被人打成了七八截哩,接骨的手法拜托找个老到点的接骨先生,否则以后这膀子就废掉了哩。” 一边说笑,江鱼一边谢过了磨刀老人等人,一边驱动自己右臂上的肌肉,将那断裂的骨头硬是拼合在了一起。他望月一门虽然败落,可是这锻炼肉身上的法门的确是神妙,骨头断裂的茬口都对准得严丝合缝,却是没有一点儿纰漏。少一时,有那花营自备的外伤大夫取了绷带一类的物事过来,将那宫廷密制的膏药厚厚的一层裹在了江鱼的膀子上,用绷带连同几根柳条死死的缠住了,又在他脖子上吊了一根三角带子,将他右臂悬挂在了脖子上。 一干簪花郎不知道江鱼碰到了什么人物,只是惊诧于江鱼怎会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回来。磨刀老人等一行人则是面带忧色,他们虽然不知江鱼体内的那股奇怪的真气是比之武人的内劲更高了一层的真元,却也能察觉出这股力量的强大和诡异。他们心里寻思着,江鱼莫不是招惹上了大宗师一级的高手?可是,中原的三大宗师,却也没一个修炼的内劲是如此诡异的呀? 当下就有一名供奉叫做青杖客的,缠着江鱼仔细的打听他这次去追杀杜不平,到底碰到了什么强势的敌人。更有几个供奉眼光狠毒,看到了江鱼腰间缠着的那一件累赘的青铜片串成的铠甲,急忙追问江鱼是不是跑去挖了人家的祖坟――这青铜片看起来,起码也是千多年以上的谷物了罢?难不成,江鱼挖人家祖坟,被人打了不成?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笑吟吟的李天霸连同满脸晕红,显然喝了不少老酒的李隆基带了十几个随行人等,摇摇摆摆的进了花营的院子。猛不丁的看到了江鱼被几个供奉围在里面,李隆基手上玉箫一点,指着江鱼笑骂道:“兀那小鱼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噫,古怪,你的膀子怎么挂在了脖子上?莫非被人打断了鳍么?” 李隆基不过是开玩笑,他有点醉得分不清前后左右了,李天霸却是眼光毒,一眼看到江鱼那元气大伤内元亏损的凄惨模样,急忙抓住了江鱼惊问道:“怎生如此?你一身武功强横至极,怎会被打成这般模样回来?那杜不平,已经是受了重伤在山林中藏匿的,怎会将你伤成这等模样?”顿了顿,李天霸有点阴阳怪气的看着江鱼叹息道:“原本还以为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大功劳送给你,怎会阴沟里翻了船?杜不平呢?” 耸耸肩膀,江鱼先是朝着李隆基请了一个安,李隆基笑嘻嘻的用玉箫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不用多礼。随后,江鱼气呼呼的瞪着李天霸大声叫嚷道:“他奶奶的,你还好意思找我要杜不平?你怎不告诉我宝玄秃驴和阴九也藏在翠华山哩?那两个家伙暗中下手,劫了杜不平。鱼爷我刚刚将那阴九放倒,正在追杀宝玄秃驴的时候,却碰到了一干极其厉害的人物哩。” 左手将那腰上的铠甲解下递给了李天霸,江鱼皱眉问道:“地煞殿,二将军听说过这地方么?”‘地煞殿’,江鱼的确不知这地煞殿是什么地方,无凡告诉他的,只是魔门二宗有一个‘乾达婆道’,有一个‘阿修罗宗’,这龙都尉自报的门派却是没听说过。但是那阴大修炼的,却的确是‘阿修罗宗’诸般魔功中的小乘魔功‘灭杀魔罡’,由不得江鱼心中不起几个嘀咕了。 “地煞殿?”这名头一出,李隆基、李天霸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李天霸,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嘴里长长的吁出了一口冷气。李隆基的眉目间更是杀意迸射,死死的咬着牙齿冷哼了好几声,一手抓着江鱼的胳膊就朝一间偏房行去:“小鱼卿家,快快将这次的事情详详细细、原原本本的告诉朕。地煞殿这批妖孽,莫非又出世了么?他们祸害这天下,还嫌不够么?” 眼看着李隆基的额头上,一层冷汗流淌了下来,身上隐隐也有酒气飘散,想必是他一肚子的美酒,如今尽数化为冷汗渗了出来。堂堂大唐的皇帝,却被‘地煞殿’这个名字惊成这等模样,江鱼心中不由得大是好奇:“若是你们知道这地煞殿的背后,可能有那‘阿修罗宗’的影子,怕是你们会活活被吓死罢?只是,你们不知道这‘阿修罗宗’是何等存在罢了。” 李天霸办公的那密室内,江鱼、李天霸老老实实的跪做在那胡床上,李隆基则是呆呆的站在密室正中,一张儒雅俊俏的脸蛋不断的抽动着,嘴里喃喃自语:“隋末大乱,即是地煞殿门人自中做乱。宇文化及、宇文成都,一身神力,天下谁人敌得?玄武门宫变,两大逆王属下,更有数十人身披青铜甲胄,杀人如麻,若非李靖出手,怕是太宗皇帝。。。则天皇帝登基,背后也有他们的影子,武家子弟,怕是有不少都被他们收为外门弟子。太平之乱,破天罗带领那一批天罡魔星,杀死多少壮士?前后进宫行刺无数次,又生生的惊吓得父皇他。。。” 李隆基转过身来,直愣愣的看着李天霸,咬牙切齿的哼哼道:“堂叔,这个天下,好容易才太平几年咧,他们怎么又冒出来了?他们到底从何而来,要做什么?他们要这个天下么?不像!他们要杀得天下血流成河么?也不像!堂叔,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呢?从南北朝开始,他们就可劲的折腾,弄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李天霸摊开双手,很坦然的看着李隆基:“我不知道啊,若是我知道了,岂不是我都变成他们地煞殿的头目了么?” 一对丹凤眼瞪向了江鱼,李隆基沉声道:“小鱼卿家,这次你和他们交过手,感觉如何?这群人,可有透露,他们的来龙去脉么?” 江鱼同样坦然的摊开左手,苦笑道:“陛下,您能否给臣换个称呼?”看到李隆基面色一动,好似要发飙的样子,江鱼连忙说道:“交手是交手了,他们的力量极大,但是出手的章法却不是很高,也就是一群依靠蛮力吃饭的角色。论起来,他们的力量在天下无人可当,若是上了战场,数十人可当千军万马。可是抡起他们的拳法招数,诶。” 看了看李天霸,李天霸古怪的笑了笑,耸耸肩膀道:“我说皇帝大侄儿,地煞殿的那群人功法诡秘,一身修为惊世骇俗,却也好对付。江鱼碰到的这批人,怕是刚从他们地煞殿出来,故而身手显得弱了点。可是江鱼啊,你想想,等得他们在中原逗留了一段时间,学习几套高深的武功之后,就凭借他们那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怕是普通的先天级高手,也不放在他们眼里哩。” 抽了一口凉气,江鱼寻思了一下这十几名实力都达到木身巅峰,甚至有石身境界,手一挥就能将数十人砸飞的地煞殿所属真的学会了什么精妙的武功,普通的武林中人,还怎么和他们争斗啊?再次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江鱼恶狠狠的跳起来,大声叫嚷道:“罢了,趁早调集大军,将他们围剿了罢。皇上,二将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江鱼的一声修为,也算是顶儿尖儿的了,却被那人一拳打断了手臂,若不趁早解决他们,怕是等得他们在长安城中潜伏起来,后果堪忧呀。” 李隆基狠狠的将那玉箫扭成了两段,低声骂道:“他们在长安城中潜伏却也无妨,宫中自有天师道的天师。。。诶,嗯,嗯。”看了江鱼一眼,李隆基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继续说道:“罢了,堂叔,等下就让江鱼真正的加入花营罢,他这段时间的表现,的确不错,除了贪财一点,却也没什么大的毛病。” 一句话说得江鱼丈二的金钢摸不着头脑,李隆基却是继续道:“宫中如今有天师道的几位天师坐镇,普通武人来多少死多少,就算他地煞殿所派出的门人,都是功力惊世骇俗的强人,却也挡不住天师道的诸位天师那玄妙的道法呀。朕唯一担忧的就是,若是他们和朝廷中潜伏的党羽勾结在了一起,这才是最大的隐患。” 李天霸拳头朝着胡床一击,当场将那胡床震得塌陷了下去,他一骨碌跳起来骂道:“可不是?十几个武林高手算得了什么?怕就怕这些武林高手和那些贼党勾结在一起,再成一股势力,背后做一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才是对我大唐最大的威胁。陛下,臣以为,既然地煞殿的人公然来援,想必是冲着破天罗等一干贼子来的。臣请求,花营将朝廷中所有的王公大臣,都监视起来。” 江鱼惊异的看了李天霸一眼,好么,将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偷偷摸摸的监视起来,这李隆基若是下了这道旨意,怕是花营的权力,立刻会膨胀不知道多少。这可是连御史台以及刑部、大理寺的所有权力,都统统的放给了花营呀。 坐在那坍塌的胡床上,江鱼正眼珠子叽哩咕噜的乱转,心里翻转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的时候,突然听得李隆基笑道:“有堂叔坐镇长安,朕自然是放心的了。唔,若有必要,还是请堂叔去求见一下那两位国师罢,朕却是不好意思去见得他们。嘿嘿!小鱼卿家这次虽然没有带回杜不平那奸贼,但是既然地煞殿的人出面截走了他,想必他的来历也是分明得狠的了。” 顿了顿,李隆基嘀咕道:“杜不平在国子监做了这么多年学官,门生门人很是有不少的,凡是杜不平教过的学生,花营都盯紧一点罢,万万不要让他们和地煞殿的人勾结在一起,又生出什么祸事来。小鱼卿家,你可记住了,若是要加入花营,就将你贪墨的那些财物,都乖乖的给朕献出来罢!寿王那边,你却是不用理会了。” 大袖一甩,李隆基随手丢下那两段折断的玉箫,领着高力士出了密室,扬长而去。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可是看李隆基走时那紧蹙的眉头,就知晓他对于此番的事情,却也是大为紧张哩。毕竟,这地煞殿虽然只是一个武林秘门,却在中原大地上掀起了数百年的血雨腥风,又岂是能轻松应付得了的?身为一国皇帝,李隆基不得不为他的基业多做打算了。 江鱼则是眼睛溜溜转悠着看着满脸阴笑的李天霸,突然叫道:“啊呀,二将军,我记起来了,我大哥给我说,今日要我回去吃饭哩,家里老人还在依槛而望呀,咱家可很有几天没有陪家里的老人吃饭,尽这一点孝心了。”一边说着,江鱼一边跳起来,撒腿就要冲出密室去。 “嘿嘿!”李天霸阴阴一笑,突然大声说道:“中游,你贪墨了那些钱,却是陛下和我都知晓的。具体数字,咱们也能猜个大不离来。你若是贪图那些钱,那,你和你大哥的官儿,都不用做了,就带着那些钱回归扬州养老罢。这,也是看在你大哥这么多年的辛劳,和你这一段时间来立下的功劳份上了。” 正疾步朝前狂奔的江鱼立刻停下了脚步,满脸谄笑的他巴巴的凑回到了李天霸的面前,连连打拱道:“二将军,您可别胡说,谁说咱要贪墨那一笔银子呢?诶,实话实说,双尊帮的钱,是咱偷偷的从中取了,却也给手下的兄弟分发了一大笔,要全额退还,那是不可能的了。可是那三峰堂的钱,咱江鱼可一分钱都没拿到。” 深深的看了一眼江鱼,李天霸却看到江鱼的眼里只有‘真诚’和‘坦诚’,于是乎,他点点头,大声笑道:“既然如此,就将双尊帮剩下的那些钱物和生意勾当,都退交给花营罢。今日本将军给你详细的说说,花营的真正面目是什么,花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然后嘛,你就发下毒誓,加入咱们花营罢。如今地煞殿再现,正是用人之际哩。” 两人静静的坐在石室中,李天霸耗费了一刻钟的时间,将花营真正的实力、真正的构成一一向江鱼分说,并且也坦白的告诉江鱼,以前那些在他面前哭穷的行径,属下的簪花郎故意表露的一些蹩脚的行为,都是对他的试探――毕竟,江鱼将要担任的,是营头的职位啊。 “我操,感情你们一群人凑在一起晃弄我玩的?怎么咱大哥也不向我提醒一下呢?”江鱼有点气恼的看着李天霸,花营测试人的手段,实在是太下作了罢?哭穷,故意表现得实力不济,封给属下的都是那些散职,差点就让江鱼以为,花营就是一个皇帝拿来好玩的下三滥的组织了。可是谁能知道,花营居然是如此庞大,组织如此严密,明暗互为辅助,权力大得吓人,效率极高的正式衙门呢? “好,好,难怪你叫做二将军哩,感情,哼哼。”江鱼翻着眼睛看了李天霸一眼,心里大有不屑之意。 李天霸微微一笑,朝着江鱼拱手道:“江鱼,我李天霸就以花营二将军的名义,正式邀请你加入真正的花营,你可愿意么?这几个月的考查,却也看得出来,你对大唐,还是忠心耿耿的。若是你能改掉你身上的那些臭毛病。。。”摇摇头,李天霸微笑道:“不要怪你大哥,除了皇帝和几个有限的人,谁又知道花营的真正面目呢?” 江鱼眼珠子一翻,大笑道:“加入,为什么不加入?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只是,以前封给我的那些散职官儿,能否留下?多少多了一份俸禄嘛。咱贪污的那点钱都要被退出去,咱养家糊口的,也不容易嘛。” 李天霸差点操起锤子将眼前这惫懒小子给砸死,他怒吼道:“你养家糊口?你养谁啊?等你生了百八十个娃娃了再来胡说八道!唔,来人啊,替江营头更换印玺和令牌,从今而开始,他就是我花营明营里的第九位营头啦。”李天霸笑得很得意,笑得龇牙咧嘴的看着江鱼:“咱手下的打手,可又多了一位。小子,好好干,多立点功劳,以后咱家着我那大侄儿,给你封个侯爷也是轻松的事情。” 明知道这是场面客气话,江鱼还是心中不由得一阵高兴,连忙拱手谢道:“侯爷也就罢了,我鱼爷的要求也不高哩。诶,不知道二将军既然将花营的正式要务分配给了我,我却是先去哪里公干啊?” 抹抹嘴唇,李天霸突然怪笑起来:“地煞殿的事情,你先放下,你不是那人的对手,派去也没用。”沉思了片刻,李天霸阴损的打量了一下江鱼那变态的身高,诡秘的笑道:“这几日有消息来,东方扶桑岛上有使节前来长安拜见我朝皇帝,他们的身高却是极矮的。。。” 江鱼会意,连忙站起来,踮踮脚,展示了一下他那九尺多将近一丈的身高,笑道:“那,属下一定会让这群东边岛上来的矮子知道,什么是天朝上国的气象。唔,要不要教训他们一顿?”江鱼的拳头捏得‘吧嗒吧嗒’的乱响。 李天霸翻着白眼看着江鱼,很不负责的说道:“这个嘛,你看着办好了。方寸小国,却也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若是他们恭顺,你就着鸿胪寺的人给他们一点甜头。若是他们骄横,就狠揍他们一顿丢出去,却怕什么?我大唐,如今可是万国来朝,却也不欠他一个小小的扶桑。” “诶!”江鱼应了一声,摸摸腰间的千牛刀,朝着李天霸行了一礼,就这么出去了。 李天霸在后面幽幽的说了一句:“其实,那些矮子倒是挺恭顺的,可是老子就是不喜欢他们。得了,着你这蛮横小子去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大不了老子给你擦屁股就是。诶,他奶奶的地煞殿,怎么又冒出来了呢?原本以为灭了破天罗,他们地煞殿的实力也就折损得差不多了,如今看来,我们都小觑了他们呀。” “莫非,那苏道远,也是为了这事情来的?如此甚好,既然已经惊动了中原正教的这些高手,本将军还担心什么?” 李天霸心头一阵轻松,反手拎起自己的两柄锤子,大喝道:“来人啊,随将军我上街巡视去也。且看看是谁倒霉,碰到将军俺的锤头上!” 一锤子震开了密室的铁门,李天霸高高的昂着头,昂然而出。 第十六章 兄弟(11886字)4.18 第十六章 兄弟 张开嘴,将三颗蜃珠吞进腹中,感受着那冰冷的能量狂潮瞬间充盈了整个身体,江鱼脸上露出了极其欣喜的笑容。三峰堂的宝库中,被他顺手牵羊打劫而来的一盒子蜃珠,终于可以发挥它们的全部功效了。七成的蜃珠精华用来萃炼肉身,三成的精华用来增强体内的真气,江鱼服下这三颗蜃珠,自觉功力又涨了一大截,肌肤上更是隐隐泛出了青灰色花岗岩一般的色泽,只要再加一把力气,他就能从木身巅峰进入到石身的境界罢? 借着体内能量充盈的大好时机,江鱼张开大嘴,喷出了一道无色透明的火焰。千牛刀连同那一条同样顺手得来的天火陨铁,就在这透明的火焰中化为铁汁融合在了一起。皱着眉头,勉强打出了几手印诀在那铁汁中加入了一个小型的坚固阵法,江鱼将这一团足足有两百多斤的铁汁,凝练成了一柄特大号的横刀。笔直的刀身足足有七尺长短,一尺三寸长的刀柄末端还有两寸尖锥突出。寸许厚的刀背上隐隐有龙鳞花纹闪烁,雪花般灿烂的刀口锋利无匹,的确是一柄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为非作歹必备的上佳凶器。 “罢了,我望月一门炼器的手段也就这样,还能怎样呢?功法全都散失了,能练成这么一柄长刀,却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了。”看着手上只能算是利器,但是和神兵绝对扯不上关系的长刀,江鱼心满意足的将它挂在了自己腰间。这等长度、这等重量的砍刀,才是江鱼最得心应手的兵器。那千牛刀太短,实在是不适合他使用。故而,这象征着大唐千牛卫的古宝刀,被这个很有点败家子倾向的家伙一口真火熔炼了,却也没有一点心疼呢。“二将军,总不会为了一把破刀和我拼命罢?这柄长刀,总比那千牛刀还要锋利几分,他没这么小气罢?” 腰间佩着长刀,江鱼离开了李林甫特意给他开辟出来的练功静室,绕过了两条回廊,已经到了李府的后花园。三颗蜃珠那浑厚的精华已经被江鱼在行走之际吸收得干干净净,一身真气飘然欲飞,直冲顶门,好似要冲出天灵盖去;身体也是‘嘎巴、嘎巴’一阵乱响,充满了强横霸道的力量。江鱼瘦削的身体也似乎丰满了一点,骨架子上也多了一点血肉,容貌更加的威猛了。 后花园那两圃金色的菊花中,李林甫正斜斜的躺在一张胡床上,笑吟吟的和他的两个儿子闲扯。看到江鱼行了进来,李林甫连忙给两个儿子一人脑门上给了一巴掌,笑道:“给二叔请安,然后去书房温习今日的功课去。爹爹和你们二叔,都是没什么学识的,日后我李家想要飞黄腾达,还要看你们两个娃娃哩。” 好似和李林甫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一样的两个少年恭谨的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朝着眼前这身材极高、身上威势极重的二叔请了个安,随后飞一样的跑了开去。少年人一片天真之心未泯,两个娃娃能清晰的感受到江鱼身上那近乎于洪荒猛兽一般的气息,这等气息让他们很是难受,极其的惧怕,故而不用李林甫多说,他们也不敢在江鱼身边多呆的。 “唉,大哥,两个侄儿见了我怎么跟见了鬼一样?”江鱼纳闷的问了一句,随意的在李林甫身边的一张席子上盘膝坐下,抬头看着头顶两棵高有七八丈的大桂花树,大笑道:“大哥好享受啊,秋风清爽,桂子飘香,还有这金色菊花好下酒,他奶奶的,再来几个唱歌扭腰的娘儿,实在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啊。” 李林甫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拿起身边的酒杯举杯道:“大哥也要恭贺二弟你高升啊。他奶奶的,谁能想到花营里面是这么个情形呢?李天霸那厮整日里在朝堂上下哭穷,感情都是糊弄人的?大哥就觉得奇怪了,给你晋升的那些散职,也实在太快了点,怎么就突然提升到了五品、四品的高位呢?原来都是在对你考验哩。” 和江鱼手上的那个小酒瓮对碰了一下,李林甫将杯中美酒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如今感情好,小鱼你算是真正的入了花营这个要命的衙门了,大哥以后还有多多依仗你的地方哩。” 张开大嘴,将那足足有三斤容量的小酒瓮内的美酒干掉了一半,江鱼呼出一口酒气,举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余沥,大笑道:“大哥说得是什么话?自家兄弟,说什么依仗不依仗的?诶,昨日小鱼在花营领那印玺、令牌的时候,听那花营长史官说,我如今属下,也可以圈养一批外围人手作为花营羽翼的,故而小弟我私吞的那‘双尊帮’的财物,并不用全部退还,还请大哥帮忙清点一二。” 听得‘双尊帮’三字,又见江鱼只说‘双尊帮’这个名号,李林甫心里明镜一般――搜刮‘双尊帮’的钱财,想必落入了其他人的眼里。可是三峰堂的那些积蓄,却可以实打实的被兄弟俩私分了。故而李林甫点点头,一脸正气盎然的教训江鱼:“大哥早就给你说过,不义之财,不能贪,贪了也要被催吐出来。当今天子圣明,什么东西瞒得过他老人家的?诶,谁在那葡萄架子后面?”李林甫朝着那葡萄架子指了一下。 那枯萎的葡萄藤一翻,一个老花匠手持一柄小锄头,喃喃自语着走了出来。看到李林甫和江鱼,这老花匠连忙行礼道:“哎哟,大老爷二老爷在这里啊?老奴刚才照料这片菊花累了,正在后面休憩哩。” “啊呸!”隔着两三丈的距离,江鱼一口老酒喷在了这老花匠的脸上:“你是花营秘营天子号第几号密探啊?二将军今儿个白天没给你传命令来么?咱鱼爷可也是实打实的花营营头了,你他妈的怎么还留在咱府上不肯走呢?刚才你可听到了,双尊帮的钱,咱兄弟俩可是要退还的,这可和咱大哥没什么关系,这一切手段,都是鱼爷作出来的!” 老花匠听得江鱼这话,原本构搂着的腰肢立刻直了起来,一张奴颜气十足的脸上凭空多了三分威严。他瞪着江鱼哼哼道:“我说江营头,您这么着急作甚?就算您现在实授了花营明营的营头儿,也管不到咱家身上罢?咱想要离开御史中丞大人府上,这还要大将军他老人家亲笔签发的文书才行,大将军如今可是在洛阳坐镇哩。” 摇摇头,老花匠将那小锄头丢下,哼哼然说道:“古怪,古怪,朝廷命官家中,极少有人能加入花营的,就算入了花营,他家中亲眷的仕途,也差不多到头了。怎么你们兄弟俩就这么古怪,一个御史中丞,一个花营营头,这可是完全坏了规矩的。” 李林甫矜持的笑了几声,洋洋得意道:“这是陛下的恩典,我李哥奴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自然不会做其他猜想。” 江鱼腆着一张脸,朝着那老花匠挤眉弄眼的笑道:“我鱼爷人品好,陛下知道我不会作出那种勾结朝廷官员牟取私利的勾当,嘻嘻,陛下自然舍不得让我这么一个大高手白白浪费了呀!我江鱼进了花营是不假,可是我大哥这么能干的良臣,除了他,谁能做御史中丞呢?” 兄弟俩的脑袋凑在一起,极无耻、极下贱的朝着眼前这秘营的老探子**的笑起来。老花匠眉毛一抖,嘴角一撇,摇摇头,径直越过了后花园的围墙,扬长而去。李林甫的府邸,已经没有监视的必要了,有了江鱼这个如今通晓了花营内部勾当的营头在,他们这些监察朝廷百官的密探,在江鱼面前等于就是透明的,怎么还能呆得住?李林甫,怕是开元朝中极少数的几个身边没有花营密探的臣子了。 “中啊,兄弟,赶走这老家伙,大哥以后做事可就更加得心应手了。”重重的抚了江鱼的肩头几下,李林甫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你如今手下掌握了这么多这么强的一批人马,可要好好的帮哥哥出谋划策才行。如今大哥在宫里有武惠妃娘娘照应,这前途也是极好的。只是朝廷中还有几块大的石头,这可要搬走了才行。” “大哥,你已经是御史中丞了。”江鱼呆呆的看着李林甫,抓抓脑门皱眉道:“你的面前,还有什么大石头啊?” 李林甫阴阴的一笑,比比划划的说出了一番话来。江鱼恍然大悟道:“感情,您想做宰相啊?这还不简单么?咱将现在的几个宰相扳倒了,大哥你不就上去了么?这有什么为难的?咱就不信了,大唐朝的宰相都是一个个的正人君子,从来不做为非作歹的勾当的。” 李林甫感动得是身体微微的哆嗦,紧紧握住了江鱼的肩膀笑道:“如此,可就有劳二弟你了。大哥其实做不做宰相都没关系,只是想要大哥的话一旦出口,这天下没几个人敢违逆就是了。只是如今却也不急,咱们在官场上的根基还不稳固,等得大哥多收了几个门生,多聚集一批党羽,二弟你又多立下一些功劳,咱们的好日子才在后面哩。” 卷起袖子,李林甫摆出了当年在扬州街头的江湖做派来,指指点点的叫嚷道:“二弟,以后你行事一定要小心。比如说太平余党,这些要提着脑袋去干的活计,你能躲开就躲开,看看你这次膀子被人打折了,大哥心里好不担忧?这接待海外扶桑小国使节这样的事情,那是多多益善。下国使节进京朝拜,按例都要有花营密探在一旁监视,防止他们做乱的。这活计轻松,在陛下面前,却是极有脸面的事情。” 他阴笑了几声,丹凤眼再一次的转化了三角眼,阴恻恻的说道:“那吐蕃、突厥、契丹等国的使节嘛,也有几分神异的地方,是难得对付的,故而碰到这些大国的使节,万万不能胡乱接手,总有花营其他的营头去伤脑筋的。可是这南诏、高丽、扶桑等国的使节,那是由得你揉捏的对象,若是能多敲诈一些贡品,这也可以给咱家补贴家用的好事,在陛下面前也有面子,岂不是上上等的行当?” 江鱼挑起了大拇指,对着李林甫连连赞叹道:“高明,高明,大哥,果然是高明呀!咱兄弟两个都没读过什么书,大哥如今却有这样的见识,想必在官场上历练了这么多年,实在是长进了不少。” 李林甫雍容的一笑,微微然摆手道:“罢了,罢了,也不过是一些勾心斗角的手段,算不得什么大本领。今儿个大哥就给二弟你好好的分析一下当今朝廷里的人和事,有些禁忌,你如今也是应该知道的了。”思忖了一阵,李林甫勾起手指头微笑道:“比方说,大哥当年能进宫办事,这是承了舅舅姜皎大人的恩典,推荐咱进宫做了侍卫的。说起来,这舅舅对我们有大恩,咱们应该和楚国公府倾心结络才是。但是以大哥看来,这楚国公府,日后咱们还是亲近,但是不要太亲密的好。” 饮了一口老酒,李林甫轻声的说出了一番话,听得江鱼是眉飞色舞,好似浑身毛孔都敞开了来,心里一阵的敞亮,说不出的欢欣快活。他感觉着,自己距离那‘中原净街虎’的伟大成就,似乎又大大的迈进了一大步。这两兄弟凑在一起,还不知道能折腾出什么怪胎出来哩! 江鱼兄弟俩在这静谧安宁的秋夜里,静静的品着老酒,欣赏着灿烂的金色菊花,鼻头飘荡着的,是芬芳的桂花香气。凉风细细,气候干爽,兄弟俩又都处于人生的黄金时期,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又都是雄心勃勃不甘居人之下的角色。此情此景,兄弟俩的确是意气风发,更兼难得的是兄弟二人志向相通,心气都能使唤在一起去,天下之事,能得如此完满者,却是极稀少的。 至少,对于唐玄宗李隆基的几个儿子而言,这个秋天的夜晚,是如此的该死,如此的不顺心,如此的让他们心头恼怒。天上那温婉的秋月,闪动的星星,偶尔飘过的淡淡云彩,甚至是长安城那平整洁净好似一块大玉石的石板大街,在他们看来,都是这样的刺眼。 一脸阴鸠的寿王李瑁,虽然身体还没长开,眉目间却也有了三五分的威严威风。此时的他,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色撒着金斑点的紧膀子箭衫,下身穿着一条淡青色的亵裤,两块屁股肿得好似那发酵没发好的面团般,还带着丝丝血迹的躺在了一张春藤儿编成的春凳上,被人从兴庆宫里一路抬着朝外行去。就在一刻钟以前,他在李隆基的寝宫外面,被李隆基亲手挥动碗口粗的大杖子,在他的屁股上重击了五十几棍。 原本,李隆基打算给李瑁十几棍来点教训也就罢了。奈何李瑁却天真的以为,他在外面的一些勾当已经全盘的瞒过了李隆基,一口牙咬得紧紧的硬是在那里不断的辩驳,狡辩他并没有做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这等狡辩之词,气得心里本就有事,心里窝着一团乱麻的李隆基大声咆哮,手起棍落,就好似民间那白案师傅砸面团一样在李瑁那挺翘的臀部上砸了五十多棍,这才好容易停下手来。 等得听到了消息,气极败坏的带了几十个宫女太监冲杀而来的武惠妃赶到时,李瑁这倒霉的娃娃已经被打得两片屁股血糊淋当,歪着白眼的晕了过去。李隆基指着李瑁就是一通破口大骂,最后看在武惠妃的面子上,着他闭门思过半年,严禁他出王府门槛一步,这才了事。 被一干心腹侍卫和门客簇拥着,在兴庆宫那有点昏暗的大道上行走了一阵,趴在春凳上的李瑁突然呻吟出声来:“本王这次吃亏也。没想到父皇对本王的那些事情,知道得比本王还清楚。给本王彻查,他妈的是谁把那批军械给塞进那队伍中的?不是说,就是一批茶叶和盐巴么?怎么变成这么多军械了?这不是要害死本王么?” 小脸蛋上露出了一丝极其阴沉的杀气,李瑁指着身边那些面容惊惶的门客发狠道:“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有太平余党。你们给本王听清楚,你们吃本王的,住本王的,穿本王的,想要找女人,都是打着王府的招牌去外面坑蒙拐骗良家妇女,这些事情,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谁和那破天罗有勾结的,赶紧给本王坦白了。看在你们也是一个人才,能从匠作监里面弄出这么多的军械来,本王既往不咎,还会重用你们。” 冷冷的扫了这些门客一眼,李瑁低沉的说道:“说啊,怎么不说了?你们到底和太平余党有没有关联?那笔军械怎么从匠作监弄出来的?给本王仔仔细细的述说一遍,自然有你们的好处。若是被本王查出来,或者是被花营查出来,怕是你们,哼哼!” 李瑁在这里发狠教训自家的门客,他其实心里也清楚啊,自家找来的这些门客,要说他们贪赃枉法为非作歹,那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要说他们胆子大到和破天罗等匪徒勾搭一气,怕是他们还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资格。他很自信的思忖道:“怕是这群人穷得苦了,所以勾结匠作监的那些人搞出这些是非来?幸好母妃受宠,父皇也不信本王会傻到那种地步贩卖军械给吐蕃,否则的话。。。” 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臀部,李瑁有点垂头丧气了。自己的三峰堂被花营一手铲除,所有势力都被那叫做江鱼的营头接收,以后这穷巴巴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幸好太子李瑛的双尊帮也同时被端掉了,难兄难弟,总归是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按照自己妹妹咸宜公主给自己带来的消息,那江鱼,应该还是一个挺识趣的人嘛。虽然父皇刚才说了,那双尊帮、三峰堂的所有资产,都要收归国有。但是他江鱼的大哥怎么说都是依靠自己母妃武惠妃才平步青云的,江鱼总应该给自己多加照顾。从他那里,想必能弄来一点好处的。就算不能直接从江鱼手上拿钱,江鱼毕竟也是花营的大头目之一,他的那点势力,也是对自己有补益的。 想到这里,李瑁不由得一阵庆幸:“幸甚幸甚,看来父皇早就有准备对本王和太子手中的这些江湖势力下手了。父皇一出手,咱么自然是抵挡不住的。只是,这江鱼幸好突然出现,倒是给本王这里又多了几分筹码。不过花营向来对人考查得极其苛刻,本王耗费无数心力,也没有将自己的属下安**去。这江鱼刚刚来到长安才几个月,怎么父皇稍微考验了一下他,就让他成为了花营的营头?” “不管这多,总之这对本王有好处就是。怎么说,他大哥李林甫可是说出了那话来,拼死也要保本王成为太子,不怕江鱼不为我所用。” ‘哼哼哼哼’,想到得意处,李瑁觉得屁股也不痛了,三峰堂的损失也不让他心疼了,甚至他感觉到扬扬得意,拿一个三峰堂换一个花营营头的全力帮助,他自觉还是很合算的。一时间,李瑁得意的哼起了小曲,他盘算着,明儿个是不是要派王府中的太监总管送几件御用的瓷器去李林甫的府上,好好的笼络一下他呢? 就这时,李瑁的这一行队伍正好行到了东宫门外的一条甬道上,前面打着灯笼的几个太监突然停住了脚步,尖声尖气的叫道:“前面是什么人哪?没看到这是寿王爷的王驾么?还不快快退开!” 这边声音刚落,那边里四盏大红灯笼下,一个身披红色太监袍色的老太监蹦了出来,指着这边骂道:“好大胆的小兔崽子,太子殿下御驾在此,你们还不快快退开?这还有君臣之道么?”老太监身后跟着蹦跳出了几个穿青衫的太监,同样指着这边骂骂咧咧的。李瑁王府中的太监,又哪里是省事的人物?早就蹦出了几个老太监,和那对面的几位同行拉拉扯扯起来,一时间就听得那尖锐的公鸡嗓子响彻云霄,闹得整个兴庆宫都隐约可以听到这里的喧哗声。 李瑁突然醒悟,自己的屁股刚刚挨了一大顿棍子,李隆基这还没就寝,若是再吵嚷起来,怕是自己的屁股上又要多几条青紫色的痕迹?当下李瑁低声喝道:“闭嘴,都干什么?皇兄在前,你们不会让开路么?这么宽一条道儿,避让避让又怎么的?”冷笑一声,李瑁有点悻悻然的说道:“咱们寿王府的人,最是知礼节不过了。” 寿王府一行人马百多人朝着甬道的左侧避让开,太子李瑛的队伍趾高气扬的缓缓行了过去。这队伍里,太子也是穿着一条淡紫色的亵裤,苍白的脸上闪动着气恼的火苗,趴在一张春藤儿编织成的春凳上,凶狠的目光狠狠的瞪着李瑁。在二人的春凳交错而过的时候,太子李瑛突然吁了一声:“得了,停下。”抬着春凳的四个太监立刻停下了脚步,李瑛吧嗒了一下嘴巴,瘦削而显得有点阴森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皮肉痕迹拼凑成的笑容,淡淡的说道:“王弟,你,受苦了?能被父皇亲自教训,这可是你的福气啊。” 李瑁阴不阴阳不阳的看了李瑛一眼,翻着白眼冷笑道:“皇兄,李瑁年幼,自然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对的,父皇亲自操刀杖责于我,也是舐~犊~情~深~哪~~~!不知道皇兄的两块御臀,却是被谁打伤的?啧啧,这不是忙着去给父皇谢恩罢?” 被李天霸带了一群花营的簪花郎冲进东宫,操出大棍子怒砸了数十大棍的李瑛脸色一黑,‘嘿嘿’笑道:“舐犊情深?父皇下手可真狠,王弟的屁股,怕是已经破口子了罢?回去好好将养一段时日,可千万不要中了破伤风,日后有了什么病根,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仰天长叹了一声,李瑁作出一脸的苦笑:“彼此彼此,皇兄也得注意呀。怎么说王弟这也有一身童子功打底子,体内纯阳火气充足,怎么着也不会轻易受了风寒。倒是皇兄夜夜笙歌燕舞的淘空了身体,万一被这秋风一扑,这风寒侵入了骨头也就罢了,若是沁入了什么不该进去的地方,岂不是皇兄的子嗣后代,都有点麻烦了?” 被一番话说得恼羞成怒的太子李瑛张开右手,狠狠的一爪朝着李瑁的肩膀抓了过去。“王弟,你何苦事事和哥哥我竞争呢?这大唐,只能有一个皇上,这大唐的东宫中,也只能有一个太子!你为甚总是不肯善罢甘休,非要争得个头破血流呢?”言语间,李瑛的右爪已经成虎爪、鹰爪、豹爪,连续换了十七手杀招,招招不离李瑁的腕脉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