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马背上的英雄（四）
夜色深了，阴沉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洒到人间，笼罩在黑暗里的伊弗镇寂静的没有一点声响。未久，冷清的街道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伙人在入镇的第一座房子门前停了下来。 “丹尼尔，你在家吗？” 为首之人是个头戴黑色牛仔帽的男人，他的左边脸惨不忍睹，被火严重烧伤，整个是一大块扭曲的瘢痕，左眼眼神呆滞，似乎是颗玻璃假眼。 “丹尼尔，我的朋友，你再不开门，我就要用子弹请你出来咯～” 门嘎吱开了，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人搓手陪笑。 “扎克，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还没有到13号吗？” “你管我们是什么时间来，我问你，这个月的孝敬钱你准备好没有？” 扎克的手下一耳光抽了过去，丹尼尔害怕地闭上眼睛，身体却不敢往后退。 耳光没有抽在丹尼尔的脸上，那名态度蛮横的手下被扎克抓住了手腕。 “杰森，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理？” “丹尼尔是我们的朋友，他正和我们友好交流，你有什么理由打他？” “丹尼尔。”扎克放下杰森的手，语气和善地说道，“我最近急需一笔钱，我想你们会帮我搞定的，不是吗？” “是的，扎克，我们会为你搞定的。”丹尼尔连忙点头，踉踉跄跄跑回房间，拿了一卷钱来。 扎克却没有伸手接钱，他不住摇头，说道“丹尼尔，我的朋友，你搞错了一件事，我需要一大笔钱，你手里这点钱显然帮不到我。” “可是……可是……”丹尼尔表情纠结道，“以前不都是这么多吗？” “不一样了，丹尼尔，不一样了。”扎克左手放在丹尼尔的肩膀上，“这样好了，我多收三个月的钱，在这期间我不会再到你家做客，你同意吗？” “扎克，我没有那么多，我也要生活，你突然说要收三个月，我真的没有一点准……” 噗！ 丹尼尔的眼睛猛然大睁，他不敢置信地往后倒退，想说话，血却先从嘴里流了出来，他的心口插了一把匕首，齐根没入。 可怜的男人倒在地上没有呼吸了，扎克走过去，把匕首猛地拔出，带出一股血箭。 “我的朋友，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匕首在丹尼尔的衣服上擦了又擦，扎克叹道，“拿了你们的钱，我就能去买枪，买到枪抢了车上的金币，我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伊弗镇了，明明是稳赚不赔的事，你怎么就这么吝啬呢？ 这下可好，命没了，家里的钱都是我的了，丹尼尔啊丹尼尔，今晚我不想杀人的啊。” “啊！！啊！！！” 透出微弱光线的房间里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手拿着棍子，嘶喊着冲向扎克。 杰森立即拔出枪，却被扎克按下，等女人近了，扎克闪电般抓住了女人拿着木棍的手腕，另一只手把匕首连捅进女人的肚子。 噗！噗！噗噗噗！！ 血溅了扎克一身，他松开早已失去生命的女人，脱下帽子，对着倒在一起的夫妻俩深深鞠躬。 “上帝保佑你们，愿你们在天堂还是一对夫妻。” 默哀十秒，扎克站直身体，滴着血的匕首向门敞开的屋内一指，叫道“小的们，给我翻个底朝天！” …… 到了后半夜，塞尔多夫才醒过来，胳膊上的枪伤钻心的疼，黑暗里他胡乱摸索着，在床头柜上抓到了一瓶酒，可惜是空的，他张嘴伸着舌头等了很久，才有一滴酒掉进了他的嘴里。 “你醒了。” 坐在椅子上小憩的任行点亮煤油灯，微弱的光线映亮了两人的脸，塞尔多夫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啜泣道“任，我的好兄弟，你一直在守着我吗？” 任行避开塞尔多夫灼热的目光，尴尬地摸摸鼻子，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疼。”塞尔多夫屁股向后挪，背靠在墙上，哭丧着脸道，“快疼死我了。” “枪法不行还要去比枪，你真是嫌命长了。” “那小子的话那么气人，我怎么忍得了？” “再说了，我不是赌赢了？”塞尔多夫咧嘴笑了起来。 “好运气可不会永远伴着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要逞能了。” “再说吧。”塞尔多夫有些不以为然。 “今天真是扬眉吐气，你看那帮家伙的脸，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塞尔多夫肥胖的脸庞浮现满足的笑容来，他扯掉眼罩，露出两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任行目瞪口呆。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塞尔多夫一脸无语道，“眼罩戴久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瞎了吧？兄弟。” “说起来，装成独眼好像没什么威慑力，别人都不怕我，不然亚瑟那小子怎么敢戏弄我？”塞尔多夫搓着肉肉的下巴，思忖道，“你说我要不要用刀在脸上划出一条疤，显得更凶狠残暴些？” “……” “独眼刀疤脸塞尔多夫，这个名头听起来怎么样？” “我欣赏他！”成南风在任行的脑海里大叫。 砰砰砰……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人叫马嘶，混乱的脚步声中还有酒瓶摔碎的声音。 走廊里忽然又响起急促的步声，从任行两人门前经过，不一会儿，两人听见了莫迪在愤怒地大叫。 “扎克，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把我的钱还回来！！” “发生什么了？” 塞尔多夫想要起身去看，被任行用眼神拦住。 任行凑到窗户前往楼下看，一伙人骑马飞奔，莫迪追了十多步，手里的酒瓶想扔又没舍得扔。 “有人到酒吧里抢钱。”任行回头对塞尔多夫说了一句，又眼神奇怪道，“今晚莫迪楼上楼下来来回回走了十多趟，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有这种事吗？”塞尔多夫把眼罩重新戴在左眼上，“等他上楼你问问他。” 没有等太久，楼梯响起了莫迪的脚步声，他唉声叹气的进入走廊，看见任行走出了房间，微弱的光亮中，那眼神如刀锋般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