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女诞祖
“还记得爱新觉罗部的来历么？” 宫廷深处，一处隐藏极深的地下空间中，顺治帝背负双手，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玄烨头颅低垂，不敢直视他的父皇。他知道这是哪里，却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带到此处。作为爱新觉罗一族的禁地，除了每一代族长和大祭司，从没有其他人被允许接近，而现在……他深深的埋下身子，不敢再想，只将族谱所记一一道来。 “禀父皇，爱新觉罗氏起于长白圣山，本受恶兽欺凌，朝不保夕。始祖布库里雍顺雄才大略，逐恶兽，救苦难；建堡设寨，开疆拓土，创立鄂多哩城，遂改称爱新觉罗部” “呵”顺治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那始祖又是来自哪里呢？” “这……，儿臣惶恐，不知皇阿玛何意？”玄烨没有回答，他当然可以继续背诵族中历史，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知道，父皇问的不是这些，甚至不是问他，恍惚间，他觉得某种改变自己一生的事情将要发生。 “始祖啊~”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叹，顺治帝转过身来，看着站在身前的玄烨，他的三皇子。 这是他最得意的儿子，勤奋好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更重要的是，武学天赋极其优秀，年仅十岁，已然突破先天，而这一点，在接下来的大世中尤为重要。 “始祖其实不是人类，至少，不完全是……”他幽幽开口，淡淡地，语气毫无起伏地说出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声音传开，在密闭而寂静的空间内不断回荡 “不是人类，不是……” 玄烨震惊的抬起头来，灯光映射在他父皇的脸上，似明似暗。往日威严绚丽的明黄色的衣袍，似乎也失去了光泽，无力的耷拉着。 “父皇……”他开口，声音艰涩、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 “很难相信是么？”顺治帝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我也不敢相信，但这确实是爱新觉罗部最大的秘密，代代传承，只有以前的大祭司和族长，现在的皇帝和国师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 他顿了顿，似乎在坚定自己的信心 “当我的父亲，你的皇爷爷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是不相信的，谁能接受自己的祖先不是人类呢？”这位威严的皇帝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迷茫，似是想起了某种不愿回顾的记忆。 “知道山海关么？” “山海关大捷！”玄烨立刻想起了那些老将们津津乐道的传奇一战。当时他还未出生，皇爷爷率大军亲攻山海关。 然而，作为大明第一雄关，山海关地势奇伟雄峻，实非人力所能攻破。即使十万精锐日夜不停的进攻，也难突进分毫，守军淡然的拖住了清军整整一月，差点使大军粮草不济而崩溃。 转折发生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连日鏖战，双方大军都疲惫不堪，不得不暂时休战。清军正整顿休憩，忽闻一声震天巨响，却发现山海关城墙坍塌，守军死伤殆尽，使得清军趁此机会长驱直入，迫使吴三桂举旗投降。 据说当晚，有些眼尖的士卒隐隐看到有一庞然巨物从坍塌的城墙处出现，振翅而去。这成为了爱新觉罗氏皇权天授的象征，军队士气大振，一举踏平了明朝。 “难道……”想到了某种可能，玄烨惊愕开口 “没错”顺治帝后退一步和他站在一排，露出其身后一个神秘的晶体，呈球形，通体血红，晶莹剔透，却犹如活物心脏般不断收缩膨胀，似在呼吸。 “出手的巨兽就是始祖，确切的说，是始祖的某种力量具现” “而这枚源种，就是召唤始祖的评依”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晶体，谁能想到，二十年前，这还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宝石呢。 “现在想来，那一年世界一定发生了某种变化，否则百年不见的先天不会突然出现如此之多，源种也在那一刻复苏。当时大军已经濒临崩溃，父皇当机立断，决定按祖法尝试召唤始祖，为防不测，提前告知了我一切。” “而结果”他转过身，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爱子，目光中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狂热 “就像你知道的，我们赢了，打下了这大大的江山！” “代价呢？”玄烨皱眉，如果没有限制，他不相信英明的父皇会雪藏这种力量。 天佑我族啊。 顺治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三皇子。面对这种冲击，能如此快地平静下来并发觉关键，他的心性，比自己想象的更出色。 “我不知道……”他给了一个另玄烨十分意外的答案 “时间太久，传承缺失了太多，谁都不知道后果。” “当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他补充了一句， “但是，你皇爷爷走的太早了……”顺治的脸色阴晴不定，“那些大臣，以及参与过山海关大战的士卒，衰老的也太快了……” 他伸出手，露出一条松松垮垮，充满了褶皱的手臂，单看这只手臂，谁也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正值壮年的，有先天的实力的帝皇。 “父皇！”玄烨双眼大睁，怪不得，父皇从不拥抱任何子女。 “我翻阅了所有的神话典籍”没有理会爱子的惊诧，顺治帝继续开口，“传说，九天女阿布卡赫赫食朱红之果，于长白圣山诞爱新觉罗氏。” “讽刺的是，萨满教密卷记载，阿布卡赫赫就是音姜格格，第一个女萨满，爱新觉罗氏的子孙。” “所以”他拿过源种，似哭似笑，“我怀疑始祖是音姜的造物，两者结合诞生了我们这些子孙，而这，就是朱红之果。它的激活，或许需要我们献出身上的某种东西，血脉，或者寿命。” “而且范围内强制是么？”玄烨低声接了下去，他隐隐明白了父皇的意愿。 “孩子”他抬起干枯的臂膀，难得亲昵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你很聪明，去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带着它们，远远离开京都。” “如果我们赢了，会有人接你回来继承大统的。” “如果输了”他的手臂僵了僵，“隐姓埋名吧，将爱新觉罗氏传承下去，不要试图复国，也不要联系任何人。用那些资源，努力修炼，国师进行过预言，未来，很可能是一个宛若上古的神话时代，或许有一天，你还有机会……” 有机会如何，他没有说，只是挥了挥手。大萨满从阴影中走出，牵起玄烨的手 “走吧，我送皇子离开” 玄烨没有反抗，他知道只有自己适合，弟弟妹妹太小，两个哥哥目标太大，只有自己，早慧，而且不引人注意，谁会把一个十岁的孩子当做威胁呢？ 只是，回望那个静静站立的高大身影，他的眼角微微有些酸涩。这是他的父亲，即使从没有拥抱过他。 “一定要镇守帝都么？”他问，“为什么不带着源种离开，退回塞外，他们不一定会赶尽杀绝” “他是皇帝”大萨满面无表情，“这是他父皇用命打下的江山” 玄烨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出了房间，大萨满则转身 “我是国师”他低语，所以他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