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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后的傅时骞,逐渐被人们知道。

    他如一匹蛰伏多年的头狼,咬谁谁死,过于狠辣,也过于血腥。

    短短两年,将傅氏清理得干干净净,让“傅”这个字,重归他名下。

    父亲、小明星,连他们的曾经屡次欺辱他的儿子,被他一网打击,打包送进了监狱。

    夺权后的傅时骞,在米国将产业做大做强,一路都顺风顺水。

    一年前,他却忽然动了回国发展的念头。

    同为商人,青越看到这里蹙了蹙眉。

    傅氏跟青氏不同。

    他回国发展青氏,是因为有父亲在国外坐镇,他们这属于拓展版图。

    但傅时骞的决定却不太合适。

    他只身回来,确实能在国内有很好的作为,可他却没有父母兄弟帮他盯着国外的产业,很容易出事。

    他都懂的道理,他不信傅时骞不明白。

    即便如此,傅时骞还是回了国,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足够自信国外不会出问题,要么他回国的原因,远比开发国内市场重要得多。

    甚至比国外的产业更重要。

    青越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他不认为自己会是那个原因。

    直到他看到了周冬口中的场景,黄明兴给他发来的那则视频

    确实是他的母校小礼堂,西装革履的傅时骞立在台上。

    “傅总,像您这样优秀的人,会选择什么样的人为伴侣?是优先考虑人品相貌,还是能力家世呢?”台下有人用英语这样问。

    傅时骞没犹豫,举着话筒答。

    他的口语很纯正,一字一句更清晰:“我会选择同是母校毕业的青越。”

    掷地有声,指名道姓。

    青越查了查时间,傅时骞的这台演讲就发生在去年。

    那是他们在酒吧发生一/夜/情的第二天晚上。

    当天早上,他还问过他:“你想我怎么对你负责,先领结婚证,或者先培养感情?”

    他以为,那只是事后的过场辞。

    却不想,私下他这样问,公开场合他也这样答。

    青越滑动屏幕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如果……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傅时骞回国……可能真的为了他。

    那……酒吧的一夜荒唐不再是意外,傅时骞本来就是为他而来?!

    青越不确定。

    在看过付晚晴跟青岩那两对动辄肝肠寸断的感情后,他很难再被平淡的感情打动。

    更别提他与傅时骞的相遇更狗血、更世俗。

    可现在,眼前的一切告诉他

    青越你错了。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傅时骞从没将你们的关系看成单纯的炮/友,他对你是真心的,从始至终。

    是你明明动摇了,还不敢相信。

    青越闭了闭眼,拨通了傅时骞的手机。

    第一次,两人相遇后的第一次,他主动打给他。

    哪怕他再想傅时骞,无论是何种意义上的想,他从不会主动找傅时骞,而是等着傅时骞找他。

    因为他不想被动,他怕受伤。

    他听过付晚晴的付出,也亲眼见过青岩的牺牲。

    虽然他羡慕他们的爱情,也欣慰他们都有了幸福的结局。

    但具体到自己,他怕变成付出和牺牲的那个。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挺满足跟傅时骞彼此需求的关系,不动感情就不会受伤。

    他以为傅时骞也是这样想的。

    青越的思绪还乱着,那边电话已经被接听。

    “越。”对方还是单字称呼他,给人极尽宠溺的感觉。

    青越心里很乱。

    ——有想知道真相的冲动,也有隐约知道真相激动。

    还有一些些难以自持的心动。

    最后他做了一次虚张声势的试探,他冲电话那头喊话:“傅时骞,你什么时候回来?”

    话音刚落,他一咬牙,更加无理取闹:“我不管,你现在就给我回来。”

    那口吻、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恃宠而骄的小/情/人。

    青越也臊得不行,但更慌。

    他怕傅时骞给他任何理由说不行,因为只要是“不行”,就说明“他以为是真的,却不敢信是真的”的事,就是假的。

    电话那头稍稍沉默,随后傅时骞沉沉的声音传来。

    他道:“好。”

    没问原因,不管理由。

    只不过是他提出了,傅时骞就给了肯定答复。

    青越的心突突直跳,有什么东西昭然若揭,还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等傅时骞回来这段时间,青越根本坐不住。

    他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想着一会见面,他要从哪件事开始问。

    ——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是不是故意跟踪我?

    ——我们发生关系,到底是我主动的,还是你的蓄谋?

    ——你回国的时机明明不是很好,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决定?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回国后,大学,还是初中?

    ——为什么你要在回校演讲时,说你的择偶对象是我,你说得是我吧?

    ——傅时骞,你爱我吗?

    青越刚刚梳理完乱糟糟的问题,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不是别人,正是他准备发问的对象。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