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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舟舟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他不是没听说陆离江帮秦岩撑腰的事,但他是不信的。

    陆离江是谁?

    如果说他是普通学生,秦岩就是学生中的垃圾,祁林森就是学生中的偶像,而陆离江则是谁也触及不到的神。

    一个天一个地,秦舟舟才不信陆离江能当众帮秦岩。

    所以,他就是要让全校知道,秦岩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秦岩。

    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秦舟舟抿了抿唇,好似真的要哭出来一般,望着青岩低声哀求:“哥哥,我跟祁哥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如果你不喜欢我跟他做朋友的话,我以后尽量离他远点。哥哥,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哥哥,我不希望一些道听途说的信息影响我们兄弟感情。

    好吗?”

    秦舟舟言辞恳切,态度放得极低,围观的学生忍不住心疼。

    所有人都紧盯着青岩,似乎他不答应就应该天打雷劈。

    前路被围得水泄不通,青岩想走都找不到突破口。

    但听着秦舟舟的话,看着他的表演,青岩只觉得一阵反胃。

    见大家都在谴责青岩,陶淘适时站出来冲围观群众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谴责我岩哥。”

    “秦岩,那你倒是说说啊,祁神一开始的联姻对象是谁?”

    “是啊,还有舟舟被警察带走,是不是你报的警?!”

    秦岩这边有亲友,秦舟舟那边更不会少。

    他们问的问题很有技巧,于青岩来说两个答案都是肯定的,但内情却足以翻转整个局面。

    秦舟舟之所以敢上门挑衅,就是料到青岩拿不住证据,不得不吃这个哑巴亏。

    青岩抬眸,冷冷的视线对准秦舟舟,正预备开口,却有人抢在了他前头。

    “秦岩,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你不要牵扯到舟舟身上。”

    是从人群中过来的祁林森,他看了眼将哭欲哭的秦舟舟,厉声冲秦岩。

    他总算知道秦岩这两天闹得哪一出了,原来是觉得他跟秦舟舟有问题,才提分手。

    “祁哥,没事的。只是我跟哥哥之间有点小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秦舟舟适时将盈盈的目光对准为他说话的祁林森,贴心地劝慰。

    祁林森轻轻点头,语气是对秦岩不曾过的温柔:“嗯。”

    挺奇怪的,明明祁林森是秦岩的未婚夫,但怎么看,秦舟舟都更像祁林森的伴侣。

    青岩静静地望着眼前互动的两人,替秦岩感到不值。

    是这样吗?秦岩。

    青岩在心里问:以往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吗?三个人,受委屈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让青岩觉得很反胃。

    黏糊的,恶心的,潮湿的感觉。

    宛如毒蛇一般渐渐爬上了他的手,钻进他的衣服,顺着躯干一路往上,慢慢缠上了他的脖颈,越来越紧。

    似乎想让他窒息。

    青岩轻嗤一声,将缠附上来的感觉撕裂,也打破了目前的僵局。

    他抬起一丝温度也无的视线,迎上祁林不悦的目光,淡淡开口:“垃圾分类人人有责,祝你们百年好合。”

    青岩立在人群中央,身姿挺拔,目光冷漠,像一只漂亮的鹤。

    明明说着骂人的话,却宛如在说祝福语。

    周遭都是声讨他的声音,但青岩却全然无所谓,笔挺地立在那,冷眼看着面前两人,宛如看草芥一般淡漠无畏。

    不在意,不难过,不害怕。

    “秦岩!你什么意思?!”祁林森像是被青岩的用词气到了,也顾不得在公众场合,声音大了不少。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跟祁哥。”秦舟舟的眼泪流出来,满脸痛心的模样。

    “秦岩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居然说祁神跟亲弟弟是垃圾,他才是垃圾吧。”

    旁边的议论声也未停。

    一切声音都变成嗡鸣,青岩辨别不出意思,只觉得很吵、很烦、很没意思。

    就像他小的时候,那个女人经常厉声训斥他:“都怪你,全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你爸爸怎么会不要我。”

    偶尔,他也要经历女人的拳打脚踢。

    受过磨难后,女人又抱着他哭,说:“岩岩,对不起。你要争气,这样爸爸就会回来看我们了。”

    他只想一个人,他不需要谁在意他,也不想在意谁。

    青岩定了定神,试图让自己从久远且黑暗的记忆里抽神。

    很可惜,那种黏糊的、恶心的、潮湿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似乎要将他陷在泥潭里,将他溺死其中。

    直至他感受到肩膀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量。

    那道力,像是将他往前推了一步,让原本深陷泥沼的他瞬间站了起来。

    那道力,也似一道光,指引着他忘掉过去看向前方。

    “说你们是垃圾,听不懂人话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彻底将青岩拉回现实。

    是陆离江。

    第11章

    深秋的操场上,有风轻轻拂过。

    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中间,穿着黑白色校服的陆离江轻轻揽着青岩的肩,以一个绝对维护的姿势站在他身边。

    他轻飘飘的眼神扫过祁林森与秦舟舟,语气也轻,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