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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未眠曾有两次大危机。 第一次,是和女主角月秋崖长大后的再遇。她撞邪被镜中魅纠缠,但运气好遇到和男主角慕寒一同路过此地的月秋崖,保住了一条小命。不过虽然身体没被剥夺,但她的丹田被镜中魅打碎。于是月秋崖为了治疗她的丹田,带她和郁宿舟一同离开了蜀地。 第二次,就是月秋崖失明后,那时郁宿舟已经成为了月秋崖的徒弟。 上一次运气好,这一次,她就没有那么好运能够脱离险境了。 “治疗眼睛的草药和人,你只能选一个,选了人,我亲手把药扔下去,选了人,你亲手把人推下去,你选哪个?”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结果了——郁宿舟斩钉截铁:“药给我。” 然后她就完球。 想到这里,她愣了愣神。 而今夜,正是镜中魅险些剥夺她身体的那一夜。 想到这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自动坐了起来。江未眠一脸惊恐地望着不受自己控制的手脚。 她走到了梳妆镜前。 江未眠心中已然知晓不对,但是奈何此刻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有些绝望地看着镜子。 这就是天生阴体的日常境遇了——撞邪。 她在心中疯狂呼喊郁宿舟,然而那本应该在床前守夜的少年,却被她自己作死喊到了隔壁。 她那镇鬼压煞的护身符,怕是短时间内没有着落了。 而且……人家也未必想救她。 若说没觉醒记忆前,江未眠只是觉得郁宿舟看似温柔实则冷淡,那么现在她就已经看透了他的本质——蜜糖里裹着□□,藏着鸩毒。 能在断崖前选择药,亲手推她下去赴死,一是因为他恋慕师尊月秋崖,二是因为他曾在江家受辱,这人睚眦必报。 她眼见着自己的手握起梳妆匣中的梳子,一点一点慢条斯理地梳理自己的长发。 也就是这时,她找到了空气中焦糊味的来源——她的头发,发尾被烧到蜷曲。 江未眠心脏剧烈地一跳,随后瑟缩一下。 烛台离床头很远,不可能烧得到她的发丝。 那么,只有可能是方才那红莲业火……那竟然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吗? 所以,她若是今夜被这镜中魅所杀,就会落入红莲业火中,永不超生吗? 她在脑海中寻找镜中魅的剧情,却绝望地发现,因为自己是无关紧要的配角,有关她孤身面对镜中魅的情节只写了一句“江未眠害怕极了。” 江未眠:…… 此时,镜子里她的脸,扭曲地动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江未眠的鸡皮疙瘩从脊背爬到天灵盖。 她自年幼时便时时见到阴邪之物,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习惯,不会害怕。 那“东西”再度扭曲了一下,挣开了镜面的束缚。冰凉而粘稠的手,落在她眼睛,鼻梁,和嘴唇上。 江未眠望着那张好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不由恶寒,随后迅速念起清心咒。 那“东西”似乎是没料到她还有这么一手,被这忽然的金光一震,面条似的缩回了镜面之中。 江未眠知道自己争取到的时间不会太多,她迅速奔向自己的床榻,猛然翻开枕头。 她一边寻找着辟邪钱币,一边呼喊着:“救命啊!” 也就是在这时,什么东西划破了她的手掌。 江未眠茫然地望着自己掌心的半枚钱币——辟邪钱币,碎了? 她迅速翻找希望能找到另外一半,企图通过将它们拼起来的方式,给自己寻找到一线生机。 奈何翻来覆去,什么都没有找到。 此时,那镜中魅再度成形,江未眠咬咬牙,迅速冲出了房门——郁宿舟,郁宿舟在隔壁!他的煞气可以镇压这镜中魅! 江未眠在长廊奔跑,第一次觉得自己家的宅子空旷广阔到可怕。 廊道里只有她一个人仓皇的足音,她一路呼救,却没能叫醒一个人。 她推开了郁宿舟的房门。 雷电破开黑暗,照亮室内,空无一人。 郁宿舟,去哪里了? 不知从何处来的风,灌进了她的衣袖。 她忽然冷静下来,她不应该寄希望于他,她回忆了一下,按照剧情,现在月秋崖就在前厅。 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一路呼救,一路去往前厅。 她咬咬牙,顺着走廊继续奔跑,遇见的每一扇门都被她用力推开。 奈何就连她一向机警的大丫鬟都睡得死沉,鼾声雷鸣。 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可能每一个人都睡着,甚至在长廊上没有往日的守夜丫鬟。 她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处张望,最终咬牙,看中了墙壁上挂着的一把辟邪长刀。 她舒口气。 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家辟邪的东西四处都是,让她不至于束手无策。 她牢牢关上了门,目光灼灼地站在了门背后。 若是那妖怪进来,她就劈了它再逃跑! 门外的风还在吹,零落的雨点凶猛地落在庭中树木枝叶间,江未眠看见了门格子上,树摇晃在风雨中狼狈的影子。 随后门“吱呀”一声,透了条缝。 江未眠顿时汗毛倒竖。 她举起了手中开过光的长刀,迅猛地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