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9章 吞尸
“能和龙某僵持到此刻,你足以自傲了,早知如此,龙某该早些结果你,否则,何至于让你撑到现在,不过也好,若不如此,怎能叫雪仙看透你勾连绿妖的本来面目。” 龙景天说话之际,不停地催动着掌中的光球,疾风吹雾一般扫荡着空中的剑气。 尽管,他才扫荡一片,大片的剑阵随即又衍生,龙景天依旧不急不忙。 人力有时穷,这点,他很清楚,他想看看这该死的家伙油尽灯枯的刹那,到底又是怎样的面目。 他甚至希望,这该死的家伙,撑到最后,难以为继,会跪下来向自己祈求活命。 如此一来,这该死家伙在雪仙心中的形象,必定瞬息崩塌。 这一僵持,便是半盏茶,龙景天掌中的银亮光球,已经幻灭十三次了,铺天盖地的剑阵依旧不曾停息。 这半盏茶的工夫中,许易无数的传递心念要雪紫寒快离开,雪紫寒纹丝不动,她的心绪,已由原来的剧震,化做一片平宁。 “无量之海,竟是无量之海!” 龙景天冷喝一声,“身负如此多的机缘,简直就是妖邪,留你不得!” 喝声方落,龙景天惨白的面上,再度充血,一颗纯白如玉的珠子,自他口中吐出,正是妖核。 妖核才吐出,漫天剑阵尽数消弭,许易拼命催动真元,却无法唤动丁点灵力。 龙景天脸色苍白如雪,心中的恨意如风暴般汇聚,他从来就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位卑贱的人族,逼迫到如此地步。 妖核急转,如一颗流星,射向许易。 但听一声轻噗,正中许易心脏。 吼! 暴猿痛苦得嘶声狂呼,呼声直震得雪紫寒头痛欲裂。 妖核暴击不停,暴猿周身顿时不停地塌陷,苍岩一般的肌肉块上,现出无数的裂纹。 龙景天惊怒到了极点,他蕴养千年的妖核,何等的威力。 即便是面对牛通天处心积虑布下的绝阵,也是一鼓而破,如此连击,竟还是无法攻破他的肉身。 就在龙景天惊疑之际,一道匹练般的银光,直射他的胸膛。 银光正中龙景天胸膛,却是一柄霜雪色的匕首。 匕首连龙景天的皮毛也不曾刺破,龙景天面上却露出无法形容的痛苦之色。 “雪仙,你竟对我出手。” 龙景天英俊的双目流露出无比的哀伤,痴痴盯着雪紫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放他走,我任你处置。” 雪紫寒寒声如铁,随即,引爆了一张一阶满级火符。 火符才引爆,便熄灭了,在龙景天那颗雪白的妖核下,似乎一切都灵力都被禁锢了。 雪紫寒面现决然,忽的,掌中多出一柄血色双刃尖刺,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龙景天,让他走!” 雪紫寒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温度。 眼见,双刃尖刺便要触及皮肉,龙景天大手一招,双刃尖刺瞬息化作齑粉。 雪紫寒脖颈处一疼,昏死过去。 “你能为他去死,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你倾尽东海,为你生裂妖核,为何连你唇边的一缕微笑,都换不来,为什么……” 龙景天双目充血,脑海中被无穷尽的怨恨充满,正待运转妖核,将许易砸成一团烂泥,再抽魂炼魄,令其永世不得超生。忽的,五口大缸中的光芒,发出剧烈的震荡,宛若行将喷发的火山。 却见周身遍布裂纹的暴猿,掌中托着一头剑齿虎,剑齿虎周身的灵力,便是隔着百丈,也让龙景天周身的血脉几乎沸腾了,那是一种源自血脉中的渴望。 “天下怎会有如此灵兽,这根本不可能!” 龙景天的双目几乎暴凸。 却见暴猿奋起千万斤力道,撕扯着剑齿虎,连同毛皮、筋骨,尽数吞入口来。 这头洪荒剑齿虎,许易得来,已经很久了。 苦于没办法分割,连虎尸上那把最珍贵的剑齿,都始终无法取下。 今番,他是被龙景天打急了,情急之下,他不管不顾,掏出虎尸,就是一顿猛啃。 他化身的暴猿,奋起十二分气力,终于将剑齿虎扯烂。 尤其是五口大缸闪烁的光芒,才汇聚而出,虎尸上似乎一直存在着的某种被禁锢的力量,轰然崩塌,大块的虎肉,连皮带骨被他送入口来。 肉块才入腹,便化作滚滚暖流,周身筋骨齐齐鸣响,衰弱的妖躯,枯竭的气力,几乎瞬息充盈。 龙景天眼见着许易的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心头大急,运转妖核之际,身形如电,便朝许易掌中的虎尸抢来。 许易转动归元步,身形陡然飘忽,纵横数百丈之地,以他庞大妖躯,也宛若是斗室。 越是狭小,归元步便越有妙用。 龙景天几次抓拿不得,掌中光球再现,瞬间演化成无数只光手,朝许易抓拿而去。 下一瞬,虎尸自许易掌中消失,重归芥子中。 巨大的光手击中许易的妖躯,宛若泡沫一般,碎裂开来。 吼! 暴猿狂喝一声,一杆黑漆漆的长幡凌空布展,当头朝那妖核卷去。 许易实在是被龙景天的无敌妖核打得急了眼,即便是他吞噬了剑齿虎尸,妖躯得到了强化,妖核对他的打击,依旧让他痛彻心扉。 此刻,动用招魂幡,纯粹是无奈之举。 龙景天是妖族,无有灵魂,他很清楚招魂幡对龙景天无用。 此刻,他动用招魂幡,已不敢奢望招魂幡,能对龙景天带来伤害。 他只盼着招魂幡能卷住妖核,稍稍和妖核对抗片刻,让他好喘一口气。 招魂幡巨大的幡体才显现,条条黑气便垂了下来,雪紫寒昏睡的身躯明显动了一下,却依旧不曾醒来。 诡异的是,黑气才垂下,还不曾朝那妖核卷去,龙景天陡然变了脸色,大口一张,将那妖核吞入腹来。 “见性生灵,原来如此。” 一瞬间,许易顿悟了曾经在一本论妖族修行的典籍中,见到的一句话。 当时,他只道典籍中的这句话,和随之展开的猜测,只能是猜测。 此刻,他确认了这种猜测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