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老鹳
尤其是“金雕大王之命”的话语,简直如惊雷一般,齐齐炸响在众妖头顶。 傻大个之名,在虎尊峰下,已颇为响亮,但在虎尊峰顶,并无妖知晓,毕竟不到一日光景,消息传递总要时间。 至于先前,他身披白披风,假意送酒,和他有过接触的众妖,更是不曾细查,甚至无人注意他脖颈处的白牌。 即便有几位觉得此妖颇为面熟,一时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了,毕竟,傻大个脖颈间的墨黑妖牌,不是假的。 在众妖中间,有一个传承数百年,几乎镌刻进血脉流传的信念,那便是这妖牌,绝不是妖族所能取下的,即便身死也不能取下。 既然不能取下,如何能够假造。 更不会有妖族脑洞大开到有人类化作傻大个这般形貌,猎杀了虎灵,夺取了虎灵大人的妖牌。 故而,众妖皆未怀疑傻大个的身份,只是惊疑金雕大王缘何下此命令。 “胡说,虎灵大人绝不会谋反,此乃乱命,你到底是谁,焉敢入我虎尊郡乱杀。” 一只挂着灰黑铁牌的斑斓巨虎,怒目而喝。 岂料,他喝声方落,傻大个如疾风一般,便到了近前,劈手抓住虎颈,奋起神力一掷,近两千斤重的巨虎,竟被高高抛飞出去,直坠出百丈开外,朝高达八百丈高的崖下坠去。 如此高度,巨虎又无飞腾之术,坠于崖底,哪怕崖底有幽潭,也必无幸理。 出手不留情,一击毙命,傻大个当众显露狰狞,果真恫吓住众妖。 妖族本崇敬强者,而少尊卑之念,虎尊郡此前为兔尊郡,不过虎灵崛起,剿杀兔灵,故此换主,金雕大王问也不问。 此刻,傻大个脖挂墨黑之牌,凶威凛凛,又口悬金雕大王之令,众妖冷静下来,血勇之气一退,便也分清了轻重,唯有十余头巨虎神色不善,依旧怒目,却也畏惧傻大个的凶猛,引而不发。 傻大个见震住诸妖,心中略定,当下喝退众妖,又着一身披白袍的小妖,唤来此间总管,却是一头白毛老鹳。 “听闻虎尊郡有一头火红狐狸,为这恶虎军师,先前本尊诛杀不及,叫他逃了,本尊问你,此贼近日有何异常。” 明问火红狐狸,实则是打探粉红兔子的下来,他贸然来此,寻访粉红兔子才是首要,灭杀虎灵,不过顺手为之,岂料,竟不曾见得粉红兔子踪迹。 不过,他料定粉红兔子失踪,定然和粉红狐狸脱不了干系,更何况,适才,他在密室之中,见得了拘禁的刑具,看那刑具规模,似乎专为拷掠粉红兔子所设。 故而,他料定粉红兔子必被提来此间,但未免露陷,却不得不以喝问火红狐狸为发端。 白毛老鹳沉吟片刻道,“启禀上使,那恶狐近来行踪颇为诡异,似乎吩咐一头长嘴流鹰用光影珠,正在盯谁的稍,其余倒没什么迥异。” 白毛老鹳挂着白牌,本无勇略,又年老体衰,能在此间充任总管,无非是颇通权谋,又具备管理才能。 此刻,见傻大个屠杀虎灵,以为又是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有火红狐狸在,他虽自负有些智计,却始终难得虎灵重用,如今骤闻新的郡灵大人,恶了那狐狸,自巴不得落井下石,好抹杀了火红狐狸,自己好转升一格。 故而,毫不隐瞒,甚至连暗暗掌握的火红狐狸着长嘴流鹰持光影珠监视某妖的秘辛,也要倾倒出来,只为买好傻大个。 听得“光影珠”三字,傻大个灵机一动,掌中现出三颗幽蓝的珠子,此三颗珠子正是他自密室所得,虽不知何用,料得能在密室之中出现,定非凡物。 此刻乍听白毛老鹳吐出“光影珠”三字,他下意识便取出此物来,猜到多半便是此物,正待相问此物到底如何使用,悚然一惊,暗道,自己此刻可是假作大妖的身份,怎能不知妖族之物的使用法门,念头一转,便道,“贼子好胆,死到临头,还敢使奸,难怪金雕大王严令我诛杀虎灵,火狐,实在太大胆了……” 他这般虚虚实实的咋呼,引得白毛老鹳顿起遐思,暗道,莫非狐大人监视的,竟是金雕大王的人,难怪遭此杀劫,正是狗胆包天。 白毛老鹳正暗自悚然,却见许易将光影珠抛来,愤然道,“你来看看这帮贼獠有多大胆吧。” 白毛老鹳惶恐接住,张嘴咬破皮毛,挤出一滴鲜血,正待滴上,傻大个大手一抄,将光影珠夺回,怒声道,“好大的胆子,本尊不过相试,你竟如此狂悖,虎尊郡上上下下,目无大王至极。”一语道罢,捏住白毛老鹳的脖颈间,面怒凶光。 白毛老鹳唬得魂飞魄散,惊恐至极,双目几要落下泪来。 忽地,傻大个松开手来,冷哼一声,“此值用妖之际,否则本尊岂能轻饶了你,虎尊郡如今不宁,本尊看你也是可堪一用之辈,否则必杀不饶。” 白毛老鹳连连告饶,浑身不住颤抖,眼前的这位爷喜怒无常,实在是难伺候。 “说,那贼狐除了吩咐流鹰监视外,还有何诡异之处,想清楚了回答我。” 傻大个疾言厉色。 白毛老鹳体如筛糠,绞尽脑汁,终于想出点沾边的事来,颤声道,“启禀上尊,半个时辰前,掌兵殿郎大人,额,是老贼狼曾提着一个捉妖袋入得殿堂,贼狐亲来迎接。” “哦?袋中装着何物?” 大傻个猜到装的必是粉红兔子。 适才,白毛老鹳被他吓惨了,见终于搔到他痒处,惊魂甫定,说道,“旁妖或许不知,我却一定知晓,正是冰霜兔一族的遗孤,三贼定是要戕害之。” “冰霜兔遗孤?此妖现在何处?” 绕了老大一圈,傻大个终于盘问出了粉红兔子的下落。 白毛老鹳道,“此妖于两柱香前,方从此地离开,想来下崖去了,上使若想见她,老白立刻着妖将其请来。” 傻大个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粉红兔子竟安然从此间离开了,兔入狼口,岂有脱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