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难辨雌雄陈叔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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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宝?” 那宫女还没怎么样,倒是一旁的韩擒虎被吓了一跳。 在他眼里,那人明明是一个颇为丑陋肥胖的宫女,怎么可能是... 狐疑地看向旁边的秦风,发现他那脸严肃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以后,韩擒虎不敢相信道:“你确定?” “不太确定...” 见韩擒虎有暴怒的迹象,秦风连忙解释道:“不过看见张丽华和孔贵嫔以后,我就有九成的把握。” “他不应该带着张丽华和孔贵嫔,更不应该躲在枯井中。我若是他的话,就会独自一人往城外逃。肥胖丑陋的老宫女,士卒们不会感兴趣,所以根本没人会拦截他,城中兵荒马乱,只要逃出城,随便找个什么地方一躲,纵然我们把十万大军全部撒出去也未必能够找到他。” 陈叔宝早年脖子受过伤,倾斜着抬不起来,而且他没胆子去看韩擒虎,视线向下却正好对视到了躺在担架上的秦风,目光中满是怨毒。 五年前那场宿醉,对于陈叔宝的伤害是毁灭性的。 陈叔宝自认不是什么风流倜傥的家伙,但好歹有一肚子的才华,算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其实陈叔宝自己也清楚,他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他自认为对秦风不错,屡次冒犯的罪过没有追究,而且还因为欣赏他的才华,变着法的满足他媲美甘罗的壮举,甚至还把他邀请到自己的后宫中玩耍,可以说除了请秦风对他的女人做点什么之外,所有的礼遇给了一个遍。 可万万没想到,秦风这小子不是个东西,恩将仇报说服萧摩诃叛逃不算,还夺了他的荆襄之地! 南陈的皇族在听说这件事后,认为陈叔宝失德、愚蠢...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理由列举出来,说明他不适合当皇帝。那群人从野心勃勃到实质性的动手不过用了区区百天的时间,整个江南乱成了一锅粥...后来陈叔宝虽然在樊毅等人的帮助下平定了叛乱,但却多了一个痛恨秦风的理由。 陈叔宝原本有三个爱好,喝酒、作诗、女人,可在经受这么一重打击,尤其是想到秦风就是凭借诗词出名,作诗这一项爱好就被他给剔除了出去,变得每日都在后宫喝酒厮混。 大隋聚兵寿春,他在后宫喝酒,秦风击败陈军,他在后宫喝酒,大隋攻打建康,他在后宫喝酒,大隋攻打皇城,他仍在喝酒。 直到大隋的兵锋到了眼皮子底下,皇宫内的大臣们望风而逃,或亡命奔逃,或厚颜投降,陈叔宝清楚,自己的皇位已经坐到头了,他环顾左右,仅存仆射袁宪一人,喟然长叹道:“朕自问待诸卿不薄,今众人皆弃我而去,唯卿独留。不遇岁寒,焉知松柏?非唯朕无德,亦是江东衣冠道尽耳!” 啰啰嗦嗦一大堆,无非是说,在这危急时刻,就留下你一个人还陪着我,足以说明我丢了南陈的天下,不光是因为我德行不够,还有江东这群大臣不是东西啊! 袁宪没心思跟陈叔宝扯到底是谁的错,只是谏言道:“陛下,北兵入城,必无所犯,事已至此,陛下还能逃往何处?不如正衣冠,御正殿,慷慨相迎,也好存几分骨气颜面,不让北兵说我江东无人。” “臣当紧随陛下左右,据死力争,若北兵不轨,臣定当死于陛下之前!” 一开始,陈叔宝听着还觉得不错,有骨气的投降,然后学阿斗做个安乐公其实也算不错的选择。可袁宪这个死字一出口,陈叔宝不干了。 “锋刃之下,未可与争,我自有计。” 说完,陈叔宝把袁宪赶走,然后换了一身宫女的衣服,带着他不舍得的张丽华、孔贵嫔两人躲到枯井之中。 陈叔宝打算的很好,如果隋军没发现他的话,到时候逃跑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被发现了,隋军的注意力必然会在张丽华和孔贵嫔的身上,自然不会在意他这个又老又丑的宫女,溜走同样没什么问题。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风这个倒霉催的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一眼就识破了他的伪装...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韩擒虎大喝出声。 陈叔宝久闻韩擒虎的大名,听到这声暴喝以后,对秦风的恨意瞬间消散,剩下的只有魂不附体的哆嗦。 可是没等陈叔宝有所动作,一阵马蹄声猛然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行三十余骑狂奔而来。 为首者黑盔黑甲,腰悬宝剑,不是贺若弼又是哪个? 贺若弼很倒霉,被剥夺了大军的指挥权不说,第一波进攻的时候就被流失给射中了胸部,唯一幸运的是入肉不深,能够让他继续作战。 可等他再次登上战场的时候,敌军却已经是兵败如山倒,就连建康城都破了。 于是他急匆匆地率军赶来,为得就是能够活捉陈叔宝,多少立下功劳,可如今... 看着躺在担架上的秦风和一脸笑意的韩擒虎,贺若弼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今日的他可以说是寸功未立,可这一大一小两个对头,秦风带领麾下成功击溃了陈军的左翼偏师,并在己方战线僵持的时候成功赶到,帮助杨素一举击溃了敌军精锐。 韩擒虎更不要脸,趁着他们拼命的时候偷袭建康成功,如今看来连陈叔宝都被他给活捉了... 看见贺若弼,秦风笑道:“宋国公这是来慰问秦某的吗?那亲某人还真是受宠若惊,不敢承受啊!” 贺若弼冷哼一声,强压下当场弄死这小子的冲动,根本没搭理他。 慰问你? 老子巴不得你个小兔崽子直接被人砍成两段呢! 韩擒虎见到贺若弼以后就和斗鸡一样兴奋,昂着脑袋道:“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了。” 仿佛大爷喊孙子一样,韩擒虎下巴对着贺若弼一点,喝道:“陈叔宝?还不快快来拜见贺若大将军,否则他宰了你!” 韩擒虎和贺若弼都是镇守南边边界的大将,陈叔宝早就听到他们的威名,此时哪敢不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求饶不止。 贺若弼翻身下马,倒是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安慰陈叔宝道:“无需畏惧,入我大隋,当不失为一归命侯!” 见贺若弼不杀自己,陈叔宝连忙叩头谢恩。 韩擒虎没客气,下套道:“呦!宋国公,人家好歹也是一国皇帝,你受得起人家的大礼吗?” 贺若弼斜睨了韩擒虎一眼,轻飘飘道:“小国君主给大国公卿下拜,理所当然,本将有何受不起?” “倒是你...”贺若弼对着韩擒虎,没好气道:“韩国公,我等在城下殊死作战,大败陈军精锐,活捉敌军勇将,你甚至不敢与敌军交锋,只靠偷袭,有甚好吹嘘?” 韩擒虎可是个暴脾气,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大喝道:“我奉晋王殿下之命,率五百精骑昼伏夜出,兵不血刃夺得建康,活捉陈叔宝,怎么不是功劳?” 贺若弼还想反唇相讥,秦风却突然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些人刚刚上阵就受伤下场,我在战场上根本就没再见过他的身影,可怎么打完了这玩意又跑出来吹嘘呢?” 秦朗憋着笑,一脸肃容道:“少爷说得是,此等不要面皮之辈,某也是生平仅见。” 怎么哪都有你个小兔崽子? 贺若弼勃然大怒,一张脸涨得通红,可秦风的话却没什么毛病,而且还没指名道姓。再加上秦风立有大功,美好的前程几乎是预定了,更别说还有一个拉偏架的晋王,既然自己注定讨不到任何的便宜,那还自取其辱什么? “哼!” 冷哼一声,贺若弼带着亲兵掉头走就。 韩擒虎得意了,冲着秦风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对着贺若弼的背影大喊道:“宋国公记得约束好麾下士卒,建康已经是我大隋的城池,若是你的麾下四处劫掠,南陈不愿归心的话,只怕罪过不小!” 贺若弼听到这话,一口银牙几乎被他咬碎,可这事还真没法反驳。 “本将无需你来提醒,韩国公,倒是你该去看看你麾下如今正在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贺若弼狠狠一甩身后披风,逃命一般的走了。 当然,这倒不是他怕了韩擒虎,而是这一老一小忒不要脸,联合起来对付他,而且论口舌功夫,他倒是不怕韩擒虎这个粗货,可对上秦风他却没有任何把握,还留在这自取其辱吗? 贺若弼走了,可跟着他来的人却没走完。 秦风看着留下的那人,只见他身着雁翎甲,头带金盔,三十出头的模样,身长七尺五六寸上下,体型壮硕富态。 脑袋上小下大,活像一枚放倒了的鸡蛋,眉毛一高一低,耳朵很大,像两把小型蒲扇,眼睛狭长,闪着精光。 就凭这幅模样,秦风就敢断定,此人绝对不是贺若弼的亲卫。 可这位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