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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村长的床前,看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只竹蜻蜓,那是虞颜给青女做的——

    跟她在江边草丛里捡到的恰好是同一只。

    第12章 母女

    当时月色极淡,软塌下来的草丛里那只褐色的竹蜻蜓着实不怎么起眼,所以她才能在韶迟和虞颜搜查后找出来。

    白皙的手指划过竹蜻蜓翅膀上的划痕,是青女的那只没有错。

    而至今她都没有将竹蜻蜓的事告诉韶迟他们。

    以谢韶沅的脾气,是不可能放过阿青的。

    跟韶迟猜测的一样,她也猜是阿青将青女带走。

    私心里,她希望她们母女两能团聚,但青女身上的西山石让她有点在意。

    她坐在村长床前的凳子上,凝神观察村长的脸色,那是一张普通的老人面孔,皱纹在脸上纵横交错,白眉白发。中年丧妻丧子让他眉间拢出了一个川字。

    村长静静地躺在床上,眉眼平和,呼吸顺畅,纵使他们用了千般手段也只能断定村长只是昏睡。

    慕慕秀眉微蹙,阿青如果想报复村长,应该不仅是让村长沉睡而已。

    阿青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扭头看着黑沉的天空,思来想去,阿青这么做的原因除了制造恐慌,拖延时间,好像就没别的理由了。

    阿青被谢韶沅所伤,就算青女身上有神器的西山石,一个修为不太高,身负重伤的小妖怪带着一个半大孩子,按理说怎么都跑不快。

    更何况这里还有他们四个。

    所以阿青需要一个机会让他们逃走。

    这么一想,也说得通,可是……

    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屋外传来敲门声,韶迟撑着门含笑地看着她,韶迟生了一双笑眼,眼中带着笑意的样子就像一个纵情人间的纨绔。

    “该休息了,阿沅那小子舍不得自己徒弟熬夜,要替班。”

    ——自从村长昏迷,他们怕村长再出事,经过商议,他们四人轮流在村长屋内守夜。

    “阿沅这个师父做得跟当爹没什么分别了。”

    慕慕看了他一眼,“反观某些人,师父做的还不如做儿子的呢。”

    不是慕慕看不起韶迟,实在是韶迟根本没有做师父的样子。

    韶迟也不生气,素白的手指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你是在说我年轻么,其实这也不怪我,阿沅那小子打小就稳重,小小年纪就跟个老头似的。我再成熟稳重,就是两老头,人看着也不好看啊。”

    慕慕不说话,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韶迟眼里始终闪动着活泼跳跃的光,让他俊逸秀美的脸多了几分稚气,可单论长相气质来说,韶迟也可称得上是高洁美丽的。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可惜长了张嘴。

    慕慕打了个哈欠,越过他就要走。

    韶迟拉住慕慕的手,那纤细细腻的手感让他有一瞬的愣神,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阿沅那小子说,虞颜这几日因为青女消失的事睡不好,我想着她睡不好,你肯定也会受影响……”

    慕慕眉头微蹙,她总觉得这老不正经的在憋臭屁。

    果然,韶迟微微上挑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正好阿沅那小子今天到村长屋守夜。要不你化成原型跟我睡一屋吧。”

    “莫挨老子!”慕慕想也不想地说:“想让我变成老虎给你摸,你做梦去吧!”

    说着怒气冲冲地回屋。

    真不知道韶迟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就算她是一只老虎,是他的契约兽,但她也是只母的啊!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他就不怕她来一招“猛虎扑食”吗!

    说实话,韶迟的长相其实挺和慕慕的胃口的。

    清隽却不高冷,狭长上挑的眉眼更是别有风情。

    要不是知道这人以后会成为大反派,她还会被他挖丹,她早就扑上去了。等等……今晚上谢韶沅不在,韶迟不会现在就看上她的神丹,想趁着夜黑风高,挖丹取药吧?!

    老不正经的,心还挺狠啊。

    “怎么了?”

    慕慕方才太气愤,关门的声音有些大了,本就睡不好的虞颜闻声醒来,她直起身子问慕慕,“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慕慕不好意思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你睡吧。”

    “那你呢?”

    慕慕起身去拿桌子上的茶壶倒水,“我有点渴,想喝点水,你先睡吧。”

    虞颜的睡意还没有消失,她含糊地点点头,倒头又立刻睡去。

    慕慕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茶水,直到床上的人呼吸平稳了,才放下手里的茶杯,她又在坐了一会儿,发现床上的人确实睡沉了,才化成一只小白虎从半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路过韶迟的屋子时,即便自己现在是原型,她也刻意收敛了气息,匍匐过去。

    小白虎穿梭在草木之间,昂起小脑袋,叼着竹蜻蜓,粉嫩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最后向着远处的一座低矮的山奔去。

    没错,她一直知道那日攻击谢韶沅的就是青女,而且,现在青女母女两还在一起。她甚至闻得到空气中的青女的气味,知道青女现在在何方。至于她现在为什么会像只狗一样寻味儿去找青女。

    其实她也不清楚,那日捡到青女的竹蜻蜓后,她就能闻到青女的味道。

    青女走的那一夜,她是站在屋顶看着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