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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低头去看时,便看到白日的那个宫女疾步匆匆站到梯/子下,理直气壮道:“宋编修,你整理完了吗?那东西明日可是要急用的。” 宋乐舒动作一顿,叫了她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关······关你什么事?!” 宋乐舒分了一个眼神给她,温柔笑笑:“我是个记仇的人,等我当上皇后的那一天,你就惨了。” 那宫女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了一瞬的恐慌,可她又定了定心神,强撑着:“你、你真以为陛下会让你当皇后吗?” 此时典书阁的人大多已经散去,宫女倒是不怕旁人注视。 宋乐舒从梯/子上爬下来,扫了扫手上的灰:“不让我当,难道让你当吗?我不配做皇后,那你就可以了吗?” “你——” 宋乐舒想起自己锁骨上的印记,倒是真想扯开自己的衣领给她看看。但看那宫女一张脸涨红又气愤的模样,觉得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 她告诫自己不要和心智不成熟之人生气,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做元启的妻子,那未来一定会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若事事都气,她还活不活了? 她上前,将一摞书放到了那宫女的怀中:“这几日我听见好多人说我攀龙附凤,可你们要知道,我攀龙附凤的前提,是那条龙心甘情愿让我攀。更何况我们两情相悦,月下定终生。” 宫女已然因嫉妒而失去理智,她本就不善口舌之争,今日败在宋乐舒之下,被羞恼和嫉妒双重灼烧。 宋乐舒理了理衣摆,抬眼看到看了站在典书阁门口的元启。 他逆着光倚在门框上,面上轻提一分笑容,见自己与旁人相怼,似乎心情极佳。 宋乐舒撇撇嘴,恨不得上去掐他一把。 许是察觉到了宋乐舒的愠怒,元启轻咳一声摆了摆气势走上前。宋乐舒福礼淡笑,元启面色柔和扶住她:“夫妻之间,何须多礼?” 宋乐舒被酸倒了牙,脸颊绯红,故意瞥了那宫女一眼,而后整个人柔弱无骨般撑着元启的力气站起身。 “陛下来看我了?” 元启见她一副嗲声嗲气的模样,几乎就要绷不住笑意:“是,朕思你至极。” 那宫女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元启这才将目光分给她,呵斥道:“放肆!” “陛下——”宫女双目垂泪,仰脸柔弱一跪。看着这张脸,倒是叫元启想起些往事。 “怎么是你?!”他当即脸色一变,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未给她,直接道,“来人,将她调入掖庭当差,不要再出现在朕的眼前!” 话落,德诚带着几个小太监疾步匆匆走了进来,不顾那宫女的哭喊,二话不说就将她架起来拖走了。 宋乐舒皱着眉听着她的几声哭喊,不过多时宫女就被德诚堵住了嘴,哭也哭不出来。 “怎么回事?”宋乐舒问道。 元启脸上浮现几分厌恶,似乎心有余悸:“你不知道,这宫女原来在甘露殿当差,一日布菜中竟要对我不轨,当时我便叫人将她调出去了,怎么这一阵又跑到典书阁来了?!” 见他满脸写着晦气二字,宋乐舒挑挑眉,拖长字眼道:“对、你、不、轨——” 倒真是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阿舒放心,”元启面色柔和一阵,显然会错了意,“她就碰了下我衣服,那衣服以后我再也没穿了。” 宋乐舒忍不住笑意,心里酿着蜜般娇嗔看了他一眼,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旁人说旁人的,他们的爱忠贞不渝,不会因这些闲言碎语改变分毫。 ** 虽朝野上下都传遍了宋乐舒和元启的事情,可南都使节还留在这没有走,就算这些人有意去闹,也要顾忌一下使节的事情。 除夕这几日,宋乐舒几人原本应该放假,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去的,可因南都使节的存在而打乱了所有计划,她们也不得不留在了宫里。 宫中在花萼楼设宴,且表演舞马给各位使节。 宋乐舒坐在宴席之间,看着那些人觥筹交错,一时之间热闹非凡,只是不知这些人的笑脸有几分真心实意了—— 席间,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都在打量着这女人有几分本事,能把陛下勾的神魂颠倒。 但宋乐舒不以为意,今日的重头戏是舞马,她从前只听说过,至今还未有机会一见。 历朝素来有舞马的传统,宫人训练马儿,让它们随丝竹之声而舞动,亦或口衔酒杯倒酒讨人欢心。这舞马新奇,众人极为期待。 酒宴正酣,舞马表演也准备的差不多。 元启率先起身,道:“南都使节,朕今日特意差人准备了舞马表演,不如移步至外观看。” 南都使节中贝涿的身份最高,他便站起身对元启行礼道谢:“外臣素来只听闻过舞马之名,只是未成想今日能有幸一见,外臣等多谢陛下安排。” 宫人拉开门,二楼视野开阔,清风明月赏心悦目,长安城灯火通明,是观赏舞马的好时机。 宋乐舒亦站起身,唐沛和她手牵着手格外兴奋。 “不过······这么多人都围着,我们能看到吗?” 宋乐舒眉宇之间亦露出几分担忧,她们二人走至人群身后,果然视线被挡了个严严实实。她拼命踮起脚,才勉强看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