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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淀了又沉淀。 同父异母的妹妹出生时,他离家出走了。林稚见不到季嘉言房间亮灯,下雪的夜裹着衣服出去找。很久很久,终于在学校附近的石 ,popoΡO㈠㈧點℃O℡M 桥找到他。 单薄的夏衣,青白的肌肤,一动不动立在雪中。 他听到她的足音。 只背对着她说,“不要过来。” 现在的季嘉言抱住她,往怀里摁一摁,斜靠在草坪。 浅色的眸望来,凝着一点亮,“嗯?” 乖戾但蓬勃。 固执但温暖。 不是那个他。 “你还是不要喜欢我吧。”林稚坐起来,拉好衣服,冲他笑,“你以后会喜欢很多很多人,也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她们爱你崇拜你,把你当作神来信仰。” 女孩抚他眼角的泪痣。 像在抚摸另一个沉默冰冷的人。 “你不会再难过了,嘉言哥哥。” 她抱他一下,“妞妞做到了。” 这回没轮到季嘉言走,林稚便先走。 她背起书包,拍掉身上的草,顺一顺校服上的褶皱。披着五月没什么温度的月光,默默往前。 女孩比同龄人矮一截,骨架纤细,包裹着一点点皮肉。 抱在手里,根本没有女子的温软。 甚至浑身的嶙峋,刻骨的锋芒。 如刀山,似火海。 季嘉言坐起来。 抓抓头发,又泄愤似的揉两下。 鼻尖还有那股淡淡的,驱之不散的合欢花香。 早晨总会停在小区门口等待的人,咬着早饭上校车了。 傍晚总会在食堂附近装作偶遇,给他塞软糖的女孩,忽然吝啬起来。 不仅不送吃的,就连和他对上目光都要撇开头。 季嘉言没被人拒绝过。 他觉得林稚脑病变了,需要治一治。 考完试。 女孩从学校出来,手指在屏幕上胡乱滑着。 想去吃点很甜的东西。 几个能说上话的女生在减肥,不肯去。 她捏着自己没二两肉的肚皮,自觉暂时还不用考虑脂肪这个问题。搭校车到市中心的商业广场,林稚脱了校服系腰上,计划好要吃甜品的,看到饰品店又忍不住进去。 她很少逛这种店。 最近卸下心理包袱,看什么都觉得可爱起来。买了个钥匙扣,又帮何娟和陶玉龄看手机壳,她其实很喜欢闪闪的东西,推测妈妈辈的也喜欢。 就多拿了两个镶满水钻的浮夸壳子。 结账的时候,碰到那几个推说不想吃甜品的女生,林稚也只是微怔过后跟对方笑笑。 几人有点尴尬,打招呼,“你最近变漂亮了,笑起来亮闪闪的。” “内在美发挥功效了吧。” 她们听了就笑,说班上的小冰糕还会开玩笑了。 林稚觉得奇怪,她讲的真话而已。 自己的性格多阴暗,稍微亮一点,不就是心灵升华带动外貌改造么。 结完账出去。 女孩没发觉身后跟了人。 等到甜品店坐下,已经晚了。 季嘉言戴着帽子堂而皇之坐她对面,将服务员端上来的圣代拉到自己面前,吃得理直气壮。 林稚嘘口气,伸手去抢。 “你自己点么。” “我不。”男生冷着脸把杯子端起来,咬掉上面的饼干棒,“就不。” 她小时候耍赖留在他家。 常用词汇就这两个。 陶玉龄觉得她可爱,没事都要逗着小姑娘说,季嘉言被洗脑的,为了抢吃的把死小孩的口头禅都拿来用。 真出息。 林稚重新叫了一份。 他馋甜食的,早把自己那份吃完,又来抢。女孩环起双臂,金刚罩似的往桌上一放,“你可别太过分了,我零花钱不多的,还要存钱买东西,你……你不要脸。” 她结结巴巴说完,东西又让季嘉言抢过去。 打是打不过的。 林稚站起来,推了椅子往外走。 只能战略性撤退。 季嘉言拉她手,下颌朝着旁边扬扬,“坐过来,我分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