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学术垃圾并且她倒霉得一批(4)
校庆第叁天,出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据说为了响应国家给学生减负的号召,今儿白天也不用上课,这就意味着小垃圾也能在白天去亲剩下的那两位。 至于坏消息,得从小垃圾行动开始说起。 今天的目标是火院和土院。小垃圾按着计划走,将遍地高岭之花的土院放在最后头,撩着袍子冲着火院就去了。 金院一众损友挥着手绢给她送行,笑得跟戈尔巴乔夫抱玉米似的。 火院说好听点是奇人异士最多的学院,说难听点就是鱼龙混杂,专业杂,博而不精。 不过好在环境打磨人品,往火院呆上个一两年,性子也就磨平了——你要是炸刺儿,保不齐就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一个中高手出来。丢掉颜面不要紧,折了胳膊腿也是小事,倘若因此牵连了家族,抑或是丢了命,那可就大大的得不偿失。 因此火院人人明哲保身,刺儿头混不下去,能混下去的脾气也都磨平了,再不济,有点性子的也常挂笑脸,面具戴久也就成了真。 小垃圾却并不晓得其中的种种,在她浅薄的认知里,火院的人脾气大都中规中矩。在她更浅薄的认知里,但凡像姬长青那样瞧着柔月细风的,也都是心里纯善、脾气好得出奇的那一挂。 于是当她瞧见立在池边看水(也许是看鱼)的温和少年时,心里默道:就他了。 少年微微垂着眸,模样长得俊,看着儒雅,气质也稳重,颇有些少年老成。 小垃圾寻思来寻思去,要不就还按忽悠金毛那一套来?可这人看着不太好骗啊。 这边正犹豫着,少年见有人久久凝视着他,也已偏头看过来。脾气也果真柔和,只微笑问道:“何事?” 小垃圾噎了一噎,总不能说我得亲你叁十秒吧。 话比脑子快,小垃圾脱口而出道:“无事,看你好看。” 少年虽仍微笑,却轻轻皱了眉,后脑勺飘起一个问号来。 小垃圾后知后觉,忙打圆场:“啊不是,我不是说你……” 少年微笑僵在了脸上。 小垃圾:“……也不是,我是说你不好看…” 少年脸色有点青。 小垃圾口不择言:“……好吧你确实好看。” 少年气笑了:“究竟何事?” 小垃圾虽然脑子不大灵光,脸皮却薄,要面子。 这么一来一去,眼圈就有点儿泛红,心里急得直打转。 好在少年颇有些良心,缓步走近了些,问道:“可是遇着了什么难处?” 小垃圾说不是。 少年又问道:“被欺负了?” 小垃圾摇摇头。 少年颇有耐心,眯着眸子寻梭一回,半笑道:“难不成,事儿在我身上?” 小垃圾欣慰地点点头:“您可真聪明。” 少年倒是有了些兴趣,折扇轻敲手心,一派的风流儒生气,问道:“这倒奇了,我倒不记得曾见过你。” 小垃圾心道也是,咱俩见过就有鬼了。可人跟人打交道,不能太实诚,该虚还得虚。虽然虚,但显得情真意切,那就行了。 于是小垃圾面不改色道:“同学当然没见过我,可我悄悄关注你很久了。” 少年更有兴趣了:“哦?你知道我的名字?” 废话。 我特么又不是查户口的。 小垃圾努力做出扭捏状:“虽、虽然关注你很久了,但一直没敢问……” 少年拖着长音“哦——”一声,再次温和笑问:“所以,为了回馈你的关注,我应当做什么事情吗?” 有一说一,这少年模样长得实在是俊。 尽管姬长青冷子清模样也出挑得很,可少年身上气质与身边众人截然不同,因此小垃圾在少年刻意的引诱(。)下有些发晕。 她迷迷糊糊道:“亲、亲一下就行……” 少年声音轻轻的:“亲哪里?” 小垃圾指了指自己的唇。 少年再次笑眯眯点头,问道:“你是金院的学生?哪个班的?” 小垃圾刚要张嘴,就听见边上清泠泠一道声音:“东方老师。” 这声音猛地将小垃圾拉回神,这才意识到少年问的话有些不对味儿。 怎么…… 怎么这么像老师问学生呢…… 东方老师? 方才出声的那位走过来,却是昨天被小垃圾捡尸的那位月下美人。 祁危迈步过来,似是随意一站,却正正好挡在小垃圾身前,颇为恭敬地对少年擎了个礼:“见过东方老师,教研室那边叫您开会。” 少年道一声知晓了,一拂袖子,身量立即拉长,肩膀更宽阔了些,面容也变作英俊成年男子的模样。 小垃圾立即瞳孔地震。 你妈的。 怪不得。 白浪费我时间啊。 这就是天朝的人民教师啊。 为人师表啊。 东方老师皮笑肉不笑地拿扇子又一敲手心:“后头的女生是金院哪班的学生?” 祁危却道:“老师多担待,此是族妹,性格顽劣了些,学生回去自当多加管教。” 这位美人家族势力似乎不小,因此那位东方老师也不再计较,眼风略往她处一掠,衣袂飘飞,走了。 小垃圾惊出一身冷汗。 好家伙。 好家伙。 这他妈撩到老师脑袋上来了。 这要真亲上去,学信分不得直接nm清零啊。 边想边抬头,正正撞进一双湛蓝眼睛里,美人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 “谢谢师兄……”小垃圾尴尬极了,这人到底记不记得她那登徒子行为啊。 “还好么?” “好、好吧……?” 美人轻轻伸出手,小垃圾条件反射往后躲。 美人顿了顿手,竟露出些落寞神色,苦笑道:“真把我忘了?” 小垃圾:? 不会吧,我苍白如纸的人生历程中认识您这么一号人? 祁危见她疑惑,提点道:“儿时我可是常带你看星星的,在清岚山。” 小垃圾慢慢地忆起来,眼睛也慢慢地瞪大:“危…危哥哥…?” “是我。” 小垃圾往前扑了一步,却克制着没扑到人家身上去,心里却着实惊喜:“真的是危哥哥?!可你不是……” 祁危眼神闪了闪,轻声道:“当年确实呈死脉,只是家人一直存着肉身,后偶遇高人,因此得以死而复生。” “原是如此……”小垃圾这回泪珠真切落下来,哽咽道:“可家里一直再没提过危哥哥的消息。” 祁危垂下眼睫,银色长睫弯翘,遮住眼底复杂神色,只道:“死而复生,也即是活死人,伯父定然是不会令我这种……再续婚约的。” 小垃圾咬咬唇,就听祁危声音轻轻地飘过来:“如若不是当年病弱,兴许我们的婚约还在。兴许……站在你身后的,就不是冷小公子了。” 小垃圾正要说什么,胳膊却叫人猛地一拉,因此踉跄跌进身后人的怀里。 冷子清目光核善,将小垃圾揽在怀里,跟护食的半大狼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