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昔日故友
春日回暖，和煦的微风于王庭上空吹过，从草原大地上带来一丝丝鲜草的味道，令人闻之心驰神往。 于王庭之内，街头少有的热闹，如似元日一般，百姓们莺歌燕舞，张灯结彩庆祝老太后寿辰。 老太后年至耄耋，乃是匈奴最为长寿的长者，而寻常人家的寿命亦不过是天命之年，便魂归故里。 更别说耄耋时岁，可是少之又少，而老太后向来为人慈善，她精心辅佐老单于，将匈奴治理的井井有条，于民间百姓之中有着很大的威望。 民间被欢声笑语所充斥着，王宫之内又怎会免俗？ 一大清早，王宫之中便是挂满了喜庆的红色，宫女太监们忙得不可开交，今日要宴请群臣，除却之外，还有进行比赛。 不仅如此，匈奴各部落纷纷齐聚王庭内，携带重礼给老太后贺寿，来往王宫之人，川流不息，络绎不绝，嘈杂鼎沸的车马声不绝于耳，竟与那闹市情形一般无二。 当然，看似热闹非凡，却是不知于暗处之中，有着无数的禁卫和高手守护在周围，确保有歹心之人趁机作乱。 福寿宫。 老太后居住之地，清晨刚过，来往宫中拜寿的王子、公主们便是如家雀似的蜂拥而至。 此时，一位头发花白的慈祥老妇人，在宫女的搀扶下，看上去腿脚不太好，并且不时传来阵阵咳嗽的声音，她缓步走向大厅，端坐在正堂，却见后辈小崽子们早已是整起排列开来。 见老太后登场，这些小崽子们一起跪在地上，齐声说道：“孙儿（孙女），给老祖宗祝寿了，愿老祖宗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说着，一群王子、公主、郡主们跪在地上，给老太后磕头祝寿。 见到膝下后辈，老太后面露慈祥，她开心地说：“孩子们，快......快些起来！” “谢老祖宗！” 对于一个老人而言，待终老之时，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看到子孙后代们围绕膝前，欢声笑语的跟自己说说话。 老太后也是不例外，看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她非但不觉烦扰，反而乐在其中。 于王子公主们，年长者已至而立之年，年幼者却不过牙牙学语的孩童。 足可见头曼单于的旺盛精力，其后宫六院，妃嫔之多，为他生下如此之多是子嗣。 王子、公主们祝寿之后，便是后宫嫔妃们，她们纷纷跪在地上，给老祖宗磕头贺寿，待所有人行礼作罢，便是各家小辈们送上他们为老太后精心准备的礼物。 “老祖宗，这是孙儿给您准备的火雨玛瑙。” “老祖宗，这是孙儿给您准备的百年人参。” “老祖宗，孙儿给您打造的金镯子。” “这是孙儿差人给您制的玉戒指。” ...... 一时间，这些王子公主们，将他们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老太后，其中不乏准备的名物，诸如：和田玉、绿松石、紫晶、石髓等等精品，可谓是件件都是价值连城。 能够拿出此等礼物之人，除却皇族手笔，寻常人家怎可有此财力？即便是商贾之人，怕也是望尘莫及，不敢想象。 不多时，福寿宫的大殿内，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皆是呈现于眼前，真可谓是壮观无常。 然而，老太后是何许人也？她活了一辈子，金银珠宝于其而言，早已是身外之物。而那些人参、灵芝之类的补品她是消受不起。 此等大补之物，对于一位老太后来说，根本就不是补品，而是毒药，她的身体日渐虚弱，怎能此等灵物？ 四个字足以解释一切：“虚不受补”。 这时候，皇后站了出来，她蹲在老太后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道：“老祖宗，孩子们送您的礼物，您可还喜欢？” （ps：匈奴的皇后，应该叫阏氏，好多人不清楚，所以统一用‘皇后’代替。） “这些都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本宫怎会不喜欢呢。”老太后说道。 饶是老太后不喜欢这些金银珠宝，但她又怎能说出来驳了孩子们的心意，有心便是好的。 “那不知老祖宗最喜欢的礼物是哪件？” 每年惯例如此，老太后都会挑选一件最喜欢的礼物，而被挑中之人，还可得到单于的丰厚奖赏。 老太后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礼物，皆是不凡之品，竟也不知该如何作选？就在她为难之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 待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见贺兰容若俊俏的身影正是入殿而来，至殿屿内，贺兰容若当即跪在老太后身前，道：“路途耽搁，归来迟久，孙儿容若，于此给老祖宗拜寿啦，祝老祖宗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说罢，贺兰容若又是重重的磕了好几个头才是起身来。 于众多后辈之中，贺兰容若可算是老太后最为宠爱的人之一，老太后看到贺兰容若之后，整个人神情都变了，她缓缓地招手道：“我的好孙儿，来老祖宗这边。” 贺兰容若听话的来到老太后身边，老太后温柔地摸着他的脸颊，激动地快要掉下眼泪来，她说道：“孙儿，你此去求学，便是三年之久，可知老祖宗对你多么思念吗？” “老祖宗，孙儿又何尝不想您呢？每年您的寿辰，孙儿虽然不能回到您的身边，但从不敢忘却，每年这个时候，孙儿都会斋戒一日，为老祖宗祈福。”贺兰容若说道。 听到他这话，老太后更是深受感动，她握着贺兰容若的手，不忍地说：“三年啦，你瘦了，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孙儿不怕苦，只要想到老祖宗您，孙儿就算吃再多的苦也不怕。”贺兰容若讨好地说，尽管知他谄媚之言，但听来还是让人为之一暖。 “好孩子，三年前，你父王毅然将你送到外地求学，本宫便觉心疼，于众小辈之中，本宫最牵挂的就是，而今看到你平安归来，我终于能够松了一口气。” 不知贺兰容若是否真苦，他轻轻地擦了擦眼眶中欲滴下的泪水，道：“老祖宗，不说这些伤心话，孙儿给您准备了礼物。” “傻孩子，你人回来便对老祖宗最大的礼物，还带什么礼物。”老太后说道。 “孙儿知晓老祖宗时有咳喘气逆之苦，每每入夜皆是难以入睡，孙子闻讯，痛心疾首，此去外地求学，寻觅良久，终是得一宝物，或可缓解老祖宗的苦痛。” 说着话，贺兰容若便是取来一方形木盒，将此木盒打开之后，却一小块灰状物体被放在其中。 众人闻见，皆是不知此为何物，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铜铁器皿，看不上倒是想块石头，隐有一股腥臭的味道散发出来。 “孙儿，这黑色块状之物，到底为何？！” “此物名曰：龙涎香。” 龙涎香？！ 众人一怔，却是从未听闻此物，但闻其名，应是不凡的极品。 看出众人的疑问贺兰容若解释道：“大食有海，海中有龙，龙者枕石一睡，涎沫浮水，积而能坚，鲛人探之以为至宝。此物新者色白，稍久则紫，甚久则黑，且如似轻石。” “龙涎香者，可聚烟耳，焚之一铢，翠烟浮空，结而不散，嗅闻者，可活血利气，于祛咳喘气逆者，可谓是大有裨益。” “孙儿得知有此神奇之物，便不惜日夜，寻觅龙涎香，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于滨海一商贾手中购得此物，只为能让老祖宗病痛得以缓解。”贺兰容若说道。 听完他的这些话，老太后感动的快哭了。 随即，贺兰容若取来一铢，放置在铁盘当众，用火点燃之后，果见一缕青烟，缓缓升腾空中，聚而不散，实乃神奇。 贺兰容若拿起铁盘，在老太后身手转了一圈，不过是隐约一种芳香气味弥漫开来。 老太后嗅到那气味之后，果然有着一种豁然舒服的感觉。 “老祖宗，感觉如何？” 龙涎的香气侵入老太后的体内，确实是缓解了她不少苦痛，只听老太后说道：“孙儿，此物当真是神奇，本宫的喘息之苦的确是舒服了很多。” 龙涎香，自古便是奇珍异宝，准备的说，比奇珍异宝还要珍贵百倍，纵然是你腰缠万贯，也难寻觅此物。 “只要能让老祖宗开心，孙儿这礼物就算是没有白费。”贺兰容若说道。 “好孙儿，老祖宗没有白疼你。” 老祖宗摸着他的脸颊，宠爱的说。 见老祖宗这般高兴，毫无疑问，这次老祖宗最喜欢的礼物肯定是龙涎香。 看到贺兰容若，老太后想到了赫敏，他们二人郎才女貌，可算是一对，问道：“为何不见赫敏那丫头？本宫亦是好久不见她的身影。” 方才说完，便听到赫敏声音传来：“老祖宗，敏敏给您贺寿来了。” 说着话，便见一俏皮身影跑来，而跟在她身后的便是蒙毅。 本来他一个外人是没有资格的，但单于特意祝福过，便是让蒙毅来了。 待赫敏行礼过后，老太后注意到来此的蒙毅，她顿是一惊，看到蒙毅竟是仿佛看到了昔日故友——蒙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