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瘟疫横行
自古以来，天花也，无药可医，凡染此瘟病者，十之又九，皆是丧命于此，可存活者，却是寥寥无几。 而今，蒙毅狂言，竟说自己能够解天花，不由得让人瞠目结舌。 诸如古时，天花、鼠疫、祸乱等病疾，皆可算是瘟疫，但凡得了瘟疫，基本就是自求多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且看你命绝与否？ 说的再直白些，古代的天花，便形如今日的癌症，能够活下来就看命了。 蒙毅这句话的分量可是有够重的，不仅是大臣们，连秦始皇都叹息喟然，道：“蒙毅，朕知你有几分聪明才智，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此乃天花之疾，非人力可能掌控，亦非你刷刷嘴皮子便可办到的。” 莫说嬴政不相信，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他的话。在当时听来，蒙毅所言，与今日在路边碰到一位神棍，他说能够治疗癌症、艾滋等病，你的第一反应，便是此人是个傻子，又或是个白痴。 而蒙毅的这番话，于旁人听来，又何尝不是呢？ “此乃天灾，小子知道解决天花并非易事。” “你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没有。” 蒙毅毫不犹豫的回答，丝毫没有半点隐瞒，回答的倒也够爽快的。 “什么？没有！！” 蒙毅回道：“天花之疾，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事情，饶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小子愿意一试。” 自古以来，穷尽多少名医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如蒙毅这等无知的少年，又怎会有着十足的把握呢？ “你可是想清楚了？期间一旦感染天花，其下场如何无需朕再多言。”始皇帝说道。 蒙毅淡然一笑：“小子当然知道感染天花的下场，可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尝试。” “为何执意如此？” “因为我要保护心爱的女人，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在蒙毅的眼神之中，看到一丝动容的神情，那笃定的眼神透着一股坚毅。 见他这般执拗，嬴政无奈地说：“你既执意如此，那便是随你吧，至于你是生是死？便听天由命吧。” “谢陛下，小子定当全力以赴。” 见始皇帝应声答应后，蒙毅又说道：“小子还有一事，斗胆相求。” “何事？” “如若小子能够解决天花之疾，还请陛下放过长公主。” 沉思片刻，嬴政道：“朕可以答应你，但必须要有着时间限制，于此期间，朕可以不杀那些患有天花之人。” “谢陛下！” “你别急着谢朕，方才说过，要有着时间限制，若你拖个一年半载，届时城中荼毒遍野，这个责任可非杀你那么简单。” “小子明白。” “知道就好，十天时间，若不能在十天时间内解决，可莫要怨朕大开杀戒。” “时间会不会太短？” 始皇帝伸出五根手指头，道：“十天，这已是朕最大的让步，若你做不到，朕不但要拿你问罪，你们蒙家也休要罪责难逃。” 如今天花蔓延，荼毒咸阳城，十天时间，必会让更多人被感染，作为帝王，绝不能够拿百姓的命开玩笑。 蒙毅也深知如此，说道：“好，十天就十天，若小子十天时间内破解不了天花，小子提头来见。” “好，那就期望你十天后的表现。” 尽管蒙毅说的如此坚决，但始皇帝对他并未抱有任何期望，毕竟，你总不能要求一个厨子去干医生的工作，尽管两个人都是拿刀的，但本质却是有是不同。 …… ------ ------ 于咸阳的街头，本应人流窜动，自爆发天花之后，街面上少有人影，一时间，都城如鬼城一般，萧索寂寥。 从朝上回到府邸，蒙府可没有闲庭下来，他迅速投入了对抗天花的研究当中。时间不等人，他只有短短十天时间。 这场赌上性命的约定，是绝对不能输的。 于书房中，蒙毅脑海之中闪过无数的文字，前世，他博览群书，记得读过一本古书，名曰：《肘后备急方》 书中所载：“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载白浆。随结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者，疮癍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 方才所言，皆为症状，而在书中最后所记载治疗天花的办法，好像是…… 种痘法！ 不过，此书诞生于东汉时期，距离秦朝要晚了百年之久，故秦人并不知此法要领。因此，这也是蒙毅为何敢狂言自己能够治好天花的原因。 古代不似现代，可以人工提取疫苗，通过注射疫苗的方法产生抗体，从而抵御天花病毒。而所谓的“种痘”，便是和疫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此法有着一定的危险性，若是掌握不精准，很有可能会让种痘之人丧命。 说白了，种痘法，就是以毒攻毒。 想至此，蒙毅急忙来到嬴紫苏的房中，不顾被传染的威胁，便是开始了他的治疗。 这时，蒙毅轻轻地撸起她的袖子，取来一阵绣花针，用火炙烤片刻，而后轻轻地刺破痘疹，有着一股白浆从皮肤中渗透出来。 这个看似普通的动作，实则考验技术，稍有不慎，便会传染给自己。 蒙毅的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流淌出来，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取来一块石棉，蘸取少许白浆，待一切就绪完毕之后，他将石棉放在嬴紫苏的鼻孔之中，用银管缓缓地吹入她的耳鼻内。 （ps：这里的“种痘法”是给那些没有感染天花的人所用的方法，其实古代是没有能够治疗天花的药物，纯粹是为了剧情的需要才这样写的。） 待一切都结束后，蒙毅才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别看着简单的“种痘法”，可绝对是考验一个人的技术。 过程中，需要掌握一个量，一旦过量，那便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推开房门，项羽等人皆是在门外等候，见公子亦步亦趋地走来，大家忙问道：“少爷，情况如何？” “如今尚无定论，若十日内出现结痂现象，说明种痘成功，长公主还有救。”蒙毅说道，“青儿，你和小羽去郊外采些芨芨草来。” “芨芨草？此物牛羊喜食，府上并未圈养牛羊，不知少爷用它来作甚。”青儿说道。 蒙毅笑着说道：“自然是有妙用，你们采来便是。” 芨芨草虽没有直接医治天花的功效，但可以辅助，排出体内的毒素，从而缓解天花的疫情，可谓是妙用无穷。 尽管不知少爷想要干什么，此二人还是照做，采来了不少的芨芨草。 府上之人，皆是不懂公子所要为何，却见他将采来的芨芨草，水煎服，每日用亲自给嬴紫苏服用。 连日来，咸阳爆发大范围的天花疫情，似是与蒙毅作对。 短短数日时间，便是有着上百人被感染天花。 咸阳宫内，下面更是传来无数的奏报。 “城南爆发天花疫情，有一百零三人被传染。” “城东发生大范围病情，有七十八人被感染。” “城西六十三人。” 面对着感染者人数的增多，纷纷引来了不少人朝堂臣子们对蒙毅的弹劾，有人弹劾道：“陛下，如今城内的感染者已有数百人，若由着蒙毅胡闹下去，一旦疫情大面积爆发，帝国危矣。” “蒙毅或有几分小聪明，但此乃天花，天下良医皆束手无策，他一个不知所谓的小子又如何能做到？” “我等冒死联合上奏，为佑帝国万世流传，恳请陛下中止这场闹剧，下令诛杀所有患病之人。” …… 每天，朝臣们对于蒙毅的弹劾，从未间断过，而嬴政一直未曾答应，既是约定，便不能轻易废弃。 可每天感染者的增多，让嬴政捏了一把汗。正如蒙毅在赌，他赌的是性命，而嬴政又何尝不是再赌呢？只不过，自己赌的是江山。 面对臣子的奏请，他也只能缄口不言，事已至此，唯有相信蒙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蒙毅啊，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嬴政紧紧地攥起拳头来，暗自说道。 弹指一挥间，九天时间一晃而过，而城中感染天花者，已经超过千余人，而蒙府却迟迟未曾传来消息。 第十天，朝野上下，早已沸腾喧嚣，诸多大臣们对于蒙毅心生不满，若非蒙毅和陛下的赌约，又何来今天的局面。 火葬数千人，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民变，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眼看着第十天就要过去了，群臣愤慨而起，高声扬言，诛杀蒙毅，灭蒙家满门等等之类的话。 此类言语，不绝于耳。 而最后的期限，便是太阳暮落西山。 始皇帝问赵高：“蒙家哪边还未传来消息吗？” 赵高摇了摇头。 见此状，嬴政知道，蒙毅已经不可能成功，而他则是赌输了，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杀掉数千人。 当太阳落下山的那一刻，嬴政当即下令：“诸卿听旨，今天花爆发，为解瘟疫之乱，朕决定，诛杀……” 就在始皇帝决定下旨诛杀所有人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蒙家传来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