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 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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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首都啊。 他们要去首都工作？！ 姜梅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 想想就觉得自己在发梦。 四十多年了，她都以为自己要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结果现在老林告诉她, 他们以后要去首都生活。 听着老林的意思, 还不是一年两年, 甚至有可能在那个地方待上好几年。 她惊愕之后, 忍不住道：“我们行吗？” 他们能在首都生活下去吗？ 首都有多繁华她不用亲自去体验就知道, 他们这种人过去了能生活吗？会不会待了几天又灰溜溜的被赶回来？ 心里有期待，更多的忐忑。 “行不行去了就知道。”林戚好声解释：“我们过去就能直接上班, 那里也能提供住宿，或许一开始的条件不是太好, 但有的吃有的住还有一份不少的工资，我们还担心什么？” 姜梅听着，想想也是, 吃住都包，和之前在李老板那做事不是一样的吗？除了一开始搬到小单间花钱买了些必需品，之后的两个月几乎没怎么花钱。 老林也说了，他的工资会上涨, 去了那边还能存更多。 这么想着，姜梅多了些心动, “那我呢？我过去了有活做吗？” 林戚轻笑：“你不是说要给主厨打打下手吗？到时候你当我助手, 拿着工资的同时我还能教教你，等过个一两年, 你也能当主厨了。” “好好, 那就去！”姜梅欣然答应, 笑得眼睛都迷成了缝隙。 首都啊, 再过不久她就能去首都生活了。 光想想就兴奋。 这个时候想和人分享下, 结果发现没人。 以前就和娘家人走得近，都没自己的交际圈子，能聊的有几个，但又不是成天拉家常的朋友，就是偶尔的时候碰到一起才随便聊聊的人，要是她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分享去首都的喜事，这些人准得当她在炫耀呢。 算了算了，既然没人分享那就别分享了吧。 自己闷在心里独自高兴就是。 林戚这时候又道：“所以我想着，洁洁难得出去玩，也就别那么早赶回来，反正以后我们能一块在首都生活，而洁洁呢，去了首都整整四年都没时间出去玩耍，得专心学业，等毕了业又得开始忙工作，到时候想玩都没得时间玩。” 姜梅听的连连点头，好像还真是。 突然觉得女儿也蛮辛苦的，之前忙着准备高考，高考完了又要面临大学，等大学毕业，还得禁得起社会的考量。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 “那你跟她说说，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得抓住，能多玩几天就多玩几天。”姜梅说着，还推了推老林的胳膊，催促着：“你赶紧再给她打点钱，出门再外兜里没钱多尴尬，别人家孩子能有的，咱不说一定要给洁洁备上，但咱们在力所能及下，能给就给。” 或许是死了一次的人。 她与之前是真不同了。 原先顾着娘家人，现在娘家人就是全被关在牢里她都一点都心疼。 之前怀着楠楠的时候，想着自己会公平，不会偏爱这个，忽略那个。 可现在…… 她觉得自己挺不好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洁洁和楠楠之间，她真的更心疼洁洁，一想到她之前想为了小的压榨洁洁时，心里就内疚的不行。 而现在，她还是内疚。 因为在两个女儿之间，她更心疼洁洁一些。 因为她在飘荡的时候，看到了洁洁之后的过往，害得洁洁高考失利，第二年复读又因为姜家人时不时的骚扰连高考都没能参加，高考没考连大学都上不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差到不行。 姜梅不止一次看到洁洁将自己关在洗手间，痛苦的无声哭嚎，瞧得她是又心疼又心酸。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她养了十八年的孩子。 就这么被姜家人毁掉一生。 不对，也是被她毁掉了一生，如果不是她一次次的纵容，姜家的那些人怎么能这么逼迫老林他们？ 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想对洁洁好。 在他们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补偿洁洁。 林戚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但还是挺满意姜梅说的这些。 或者说，在姜梅选择报警后，他觉得这人也不至于无药可救，能及时醒悟过来，将两个女儿看成最重要的那个，算是她上辈子的弥补吧。 在之后，林戚打了一个电话让洁洁在外面跟朋友多玩一段时间。 可洁洁还是在之前定好的时间回到家里。 她知道爸爸妈妈会跟着一起去首都，在首都还有很多相处的时间，可比起在外面玩耍，她还是想待在家里和家人们一起。 和爸爸做得饭菜，和妈妈聊聊天，再逗逗小楠楠。 这种感觉比在外面玩耍更有趣。 也更加期待以后在首都的生活。 姜梅也是。 可盼着盼着，她发现自己算漏了一件事。 月嫂只请了四十五天，四十五天一到，就收拾东西走人，这个时候姜梅已经能下床，全天日照顾小楠楠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 “老林啊，你说我糊涂不糊涂，我之前怎么就没想过，我要跟着你一起去上班，那小楠楠怎么办？我们都去上班了，她得谁带着？”姜梅那叫一个着急啊，小楠楠没人带，那她只能待在家里照顾着，这样一来家里赚钱的人就少了一个，经济压力得全扛在老林一个人身上了。 一个人养三个人，那得多辛苦，到时候每个月花出去的钱还没进来的多，怕是没多久就坚持不住，他们一家人就得灰溜溜的从首都回来。 姜梅光想着就特烦。 怎么就忘记了这个事呢，这时，突然一巴掌打到老林的手臂上，“我就算了，别说都是一孕傻三年，可你怎么都忘了？有小楠楠在，我还怎么空出时间去做事呀。” 不行不行，要不她还是留在老家吧，省得跟出去赚不到钱不说，还有可能一直花钱，在老家有房子消费又低，应该没去首都来得花费高。 可想想，她又不太愿意。 老林和洁洁都去了首都，一年也就只能见一两回面，光想着心里就不舍。 林戚似做想起，一拍脑袋道：“我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 姜梅急得不行，“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林戚想啊想，他猛地拍了拍手，“要不，我们换着班上？我下班的时候你接班，你下班我接班，保证家里随时有人在，不就可以了？” 姜梅一想，还真行。 林戚带着些愧疚，“不过这样一来，你就会累很多。” 姜梅哪会怕累，只要能赚钱就行。 累就累点，反正累过之后就习惯了，而且累得那个人也不是自己一个。 她抬起头，伸手紧紧抓着林戚的手，“我累你不也累？你这个当爸的都没喊累，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会？” 就这样。 在洁洁去大学报名的前几天，他们一家四口来到了首都。 下了火车，先是去找他们以后要做事的饭店。 姜梅一开始以为，还是跟老家一样，是一家三层楼的气派饭店，结果到了地方发现居然是一家五星级宾馆里的私房菜馆。 走进去时，姜梅特别拘束，时不时拉了拉衣服，就怕自己让人家笑话。 不止姜梅，就连洁洁以前都没来过这种气派奢华的场所，不过或许是之前出门见识过一些，现在虽然拘束，但也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平常。 而林戚呢，也让自己表现出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和旁边的姜梅站在一块，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对。 倒是他怀里的楠楠，不但没拘束，反而‘啊啊啊’叫个不停，仿佛特喜欢这个地方。 “是林师傅吧？我是这里的经理。”一个中年的胖子走过来，脸色带着和睦的笑意，他道：“要不我先带你们去宿舍把东西放下，再带你们去工作的地方看看？” 一旁的服务员看到向来严厉的经历这么客气，都纳闷着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能在五星级宾馆当服务员，都是些有本事的眼，见过的富豪不少，哪怕买不起富豪们身上穿戴的奢华饰品，但是也能认出来。 可这三人加个小孩，身上穿的手里拿的，根本就不是品牌，而且瞧着那个质量，怕都是便宜货。 就这样的人，为什么经理会这么的好声好气？ 要是冯经理知道这些人心里的话，一定会说他们短目。 面前这个中年男人，那可是他无意中挖掘的宝藏，李源是他大学同学，两个人关系不浅，一开始李源说要给他介绍个好厨子时，他还没当一回事，想着就那个小县城能有什么好厨子？ 而且听着李源说的名字，他百分百确定没听过，绝对没有在任何的美食比赛上获过奖，就算好吃，但能比他重金聘请到的大厨师？ 他后厨的那几个主厨，个个放在美食界都是名人，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 而李源介绍的这个人，他还真没看上眼。 只不过碍于老同学的情面，他还是从首都飞到了小县城，身边还带着一个大厨子，就是想让老同学知道，到底什么才叫美食。 结果呢？ 结果他和大厨子啪啪啪打脸。 冯经理是怎么都没想到，小县城里卧虎藏龙啊，居然还有这么有本事的事，当下就决定一定要将人聘金到他们酒店。 哪怕重金都行。 最后一谈，对方要求的薪酬方面蛮合理，唯独提出了几个条件。 一来，就是距离做事地点近些的宿舍，不用太大，但不合宿。 再来，林师傅的老婆也得跟着一起去上班。 冯经理当时也尝过林师傅老婆做的饭菜，怎么说了，不好也不差，这种厨子遍地都有，想找一个十分的容易。 他们酒店也有类似的厨子，反正林师傅不是让这位当高档餐厅的主厨，他当然是同意了，大不了放去做免费自助餐的食物，不惊艳但也没过错。 至于最后提出上班时间的分配，他也完全没意见。 要到时候真忙不得不请林师傅出马时，找个能哄着孩子的员工照顾下婴儿就是，反正他们酒店不缺这类人才，好多客人都有这个需求，专门培养出一批带孩子哄孩子的员工。 所以啊，冯经理是盼着想着林师傅赶紧带妻女过来，好不容易盼到了，当然就热情了些。 将人带去了宿舍。 位置就在酒店后面的一个七层小楼。 里面全是员工宿舍，因为冯经理的看重，专门安排了一套两室两厅的房子，六十多平精装修，所有家具家电全都配齐，拎包入住即可。 在首都这个位置，这么大房子的房租就得好几千。 冯经理给的条件真的是太好了，当然他也是想将林师傅的心留在他们酒店，别才将名声带起来，就被人高薪挖走，那他们多亏啊。 “林师傅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要什么尽管说，我让人给你安排下。” 姜梅和林洁洁走进后，嘴巴都张得老大。 在老之前，两母女说过悄悄话，都以为刚去首都条件会过得很苦。 一个说，爸妈会尽快挣钱，让她过个好日子。 一个说，等她毕业找到工作，会赚钱孝敬爸妈。 两母女绝对没想过，到了首都不是住狭小的地下室，而是住这么高档的精修房，工作地方也就在前头，走个十来分钟就能到。 这工作的坏境和待遇也太好了吧。 姜梅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做事，绝对不能犯错被赶走。 心里更想着，等下也得跟老林叮嘱下，一定要好好干。 林戚扯了扯姜梅的袖子，“冯经理问咱呢，你说有没有什么需要再添的？” “不需要，不需要，有这些已经很好了。”姜梅连连摆手，其实刚住进去多少还是得再买些必需品，但她又不是厚脸皮的人，现在的条件已经很好，那些小东西自己买就行，哪里好意思让人家备，她赶紧着道：“冯经理，房子已经看好，那咱们去看看工作的地方，今天开始上班都没问题。” 冯经理摆手，“不急不急，你们再休息两天，听林师傅说你们女儿考上首都大学是吧，先带她去报名，等报完名咱们在开工。” 一来讨好下林师傅，再来他还得运作运作，争取让林师傅一炮打红。 “不过工作的地方你们可以先去看看，先熟悉下也行。” 姜梅听着，对冯经理是特别的感激，道了谢后就转身对着洁洁道：“那你在这里带着妹妹，妈和爸去看看。” 林洁洁抿了抿唇，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她其实想跟着去看看，不过也知道，大人工作的地方不一定欢迎孩子去。 “没关系，她要想去一块去，你们应该也饿了吧，正好一块先吃一顿。”冯经理说着，“油盐柴米这些都还没备好，我先给你们安排一餐，算是给林师傅一家接风洗尘。” 不得不说，冯经理说话说得漂亮，林戚先不说，姜梅和林洁洁对这个经理的感官非常好，觉得这位是个大好人。 一个想着一定好好做事。 一个想着以后一定仔细着，可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一行人再次回到酒店。 这一次，他们没直接走前门，而是从员工通道过去。 一直来到顶层，在这里看到了以后林戚两人上班的场所。 本来，冯经理是打算请他们吃吃这里的特色菜。 不过在最后，这顿菜是林戚下的厨。 而这是林洁洁第一次看到爸爸在工作场合的样子，穿着白色褂子带着高顶帽子，明明还是他熟悉的样子，却又好像不太熟悉。 少了些平凡，多了些自信，这样的形象在他心里，真像是能为她、为这个家遮风挡雨的英雄。 林戚的到来，后厨的人都知道。 一开始冯经理专门留出一个主厨的位置，他们还想着这人会是哪一届的厨师冠军，结果当他们知道来的是一个连名都没听过的小厨子，就有了好奇、嫉妒、嘲讽等等。 等看到人，那种质疑的声音更多了一些。 结果，当林戚的饭菜做了出来，都被惊艳。 也是，冯经理跑遍那么多地方找出色的厨子，带回来的怎么可能差。 别得不说，这一顿真的是他们吃到过最美味、最感觉到幸福的食物，他们敢肯定，以后慕名而来的人一定会挤满他们的餐厅。 “怎么样，他们到底喜不喜欢？”姜梅小声的问着身边人。 林洁洁轻轻的摇了摇头，“应该是喜欢的吧。” 她觉得爸爸做的饭菜很好吃，最她这辈子吃过最美味，可到底好吃到什么程度，会不会让这里的人认同，她就真认不准。 毕竟，她也没吃过这些人做过的菜。 只是心里希望着，他们能满意。 满意吗？ 当然是满意的。 不然不会一群人包围着林戚聊天，想要搞好关系。 等好不容易散开回到宿舍，已经是三个小时候之后。 三个人都没了精力，倒是小楠楠从梦中醒来，一直叫着让人陪她玩耍。 林戚道：“你们先去睡一会儿，等醒来我们去附近的超市买点必需品。” 姜梅打了个哈欠，她将楠楠抱在怀里哄着，“超市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睡吧，等你们醒了我再睡。” 一到超市就得花钱，而且买得东西还不少，花钱花的还不少，她要见到肯定心疼，倒不如待在家里带带小楠楠。 林戚点着头，“那行，锅碗瓢盆、财迷油盐、还有日用洗漱，楠楠的奶粉和尿布，买的东西真不少，跑一趟还不够，又得花不少钱。” 姜梅听得窒息，不愿意再听到钱不钱的事，赶紧催促着，“去去去，赶紧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