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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钱拿来养了这些没什么用处的小王爷,圣上不会觉得可惜么?” “怎么会没什么用处,”道君揽了美人入怀,也不计较她干预政事,“在圣上心里,能讨上皇的欢心,就是他们最大的用处。” 阿耶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也有些不太好。只要安安分分,他愿意在南内做什么,自己都干涉。 “你除了这些,便没有别的想与我说?” 他亲了亲阿姝的额头,不想她再纠结上皇那方面的问题。 “阿姝给了别人蜜糖,却不肯分给我。” 他并不嗜甜,只爱拈酸吃醋。 “谁说我不肯了?” 她打起了精神,从荷包里拿出了自己新制的糖块,送入道君口中,滋味甘甜,又隐约带了一股药味的清苦。 “我知道你夜里念经时偶尔会困倦,总想着做些什么。”她有些紧张地望着他,怕他会嫌弃地把糖块吐出来。 “我按着古方试着做了甘草糖,连做了几次,总觉得差一点什么。那些糖块我一时间吃不完,就想着多给那些小童一些,既不用白白浪费石蜜,又能叫他们开心些。” 她做了一次又一次,这次已经算是做的最好的了。 “我大约是没有下厨的天赋,本来想着把成品里头最好的挑来送你,没想到你性子这样急,晚几天也等不得。” 甘草糖补中益气,又可镇咳提神,但不能过多服用,她舍不得浪费,就送给了道童不少。 “阿姝何必妄自菲薄,你给的蜜糖,本来就是最好的。”他口中多了一块糖堵着嘴,连说起话来也变得软和了些。 当然,这蜜糖要是独一份的,就更好了。 “道长,你的嘴变甜了。” 温嘉姝凑近他唇侧嗅了嗅:“教人想咬上一口。” “你比雪衣可黏人多了。”道君身形未动,面上却又覆了一层红。 每当他神色平复下去的时候,阿姝总有本事叫他面红耳赤。 “那当然,要不然书里怎么不写狐狸魅人,却爱写狐狸精吃人心肝呢?”她促狭地咬了一下他的唇,若无其事地闪到一边。 “郎君可得仔细些,小心哪一日我耐不得馋,将你蘸了石蜜,囫囵吞下去。” 道君定了定心神,瞧着她笑:“无妨,我正盼着这一日呢。” 温嘉姝被他这样看着,心里有些奇异的不安。 “道长,你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离那时候还远着呢。”道君淡淡道,“好姑娘,我们一会儿去骑马,你喜不喜欢?” 第24章 . 胡言 现在害怕,已经晚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骑马?” 说起骑马,温嘉姝眼中亮了几分,但又有些顾虑,“道长,我们就只能在马场看风景么?” 行宫里酷爱骑马射猎的高门女子不少,要是不留神撞见了她和皇帝,也是桩难办的事情。 道君不忍心瞧她失望,便临时改了主意,“原本是想这样的,我以为阿姝生长在罗绮之中,未必会学骑射,没想到温司空还会教你这个,要是阿姝骑得好,咱们今日不妨去后山转一转,你要是兴致高,咱们再去猎几只飞禽走兽。” “我的骑术是娘亲教我的,什么淌马、镫里藏身,我都学过,只要别叫阿耶他们发现,咱们就是出去玩一日也不妨事的。” 她犯难地指着两人的衣裳:“可惜说得有些晚了,现在回去拿骑装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还有这只狐狸,他们总不能带到山里去,再怎么有灵性的狐狸终归也不是人,总有几分野性,它在宫廷中养尊处优久了,万一想回山林,恐怕也活不了几个月。 “我既然说了要带阿姝骑马,必不会教阿姝犯难。”道君击了击掌,远处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快步疾趋到温嘉姝身侧,对着皇帝和温娘子行了礼,把雪狐抱走了。 “马场里有备好的衣服,也有宫人伺候,这一桩阿姝不必担心。至于雪衣,就先让丹房那边的人替你看着,等咱们回来的时候有人会给你送到温府里去。” “好倒是好,”她没想到附近还有别人,那道士出现时一下子羞红了脸。再想勾了道君颈项时就多了一层顾虑,先环顾了四周,确定附近没什么偷听的人才环住他抱怨。 “哥哥怎么不告诉我附近有道士,教人听咱们说话?” “阿姝放心,他们可不如你的胆子大,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们哪里敢听?” 翠微殿的内侍在皇帝身侧服侍,若连自己的嘴和耳朵都管不住,早就不能活了。 “阿姝刚刚缠着我寻根究底,现下倒是知道何为隔墙有耳。”道君面上带着笑意:“如今害怕,已经晚了。” “道长,我和你是两个人私下说,与被别人听去那能是一回事么?” “那有什么不一样,我今日听了你这话,一样可以写奏疏呈给上皇。”他坏心地讲道:“若我颠倒黑白,只说你对君父不敬,离间天家骨肉,且瞧着南内如何处置你!” 她未免太过轻信,一心依赖着他,好像笃定自己的情郎不会和人说出她大不敬的罪行。 温嘉姝晓得道君是想要吓唬人,伏在他肩颈处闷声作笑。 “你哭什么?”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会这样轻易软了心肠,她将头埋在自己的身前,肩膀随着极重的气息起伏而微微耸动,很是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