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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故揪起青年的衣领,面沉如水,眼眸中有墨色的戾气翻涌,青年被骇得彻底说不出话来。 半晌,秦故声音沉得要滴出水来:“他在哪家酒吧?” “福、福瑜路上有家集萤映雪……” “他的钱包和钥匙。” “在、在这。”一个年轻人哆哆嗦嗦递上去。 秦故接过来,猛地放了手,他眯着眸子面色不善地一一扫过那些青年,便转了身离去,那些年轻人忙不迭溜走。 “秦总?”车里的秘书听到敲窗声音连忙把车窗摇下来:“您找到陆少爷了么?”刚刚波ss就是看到那位陆少爷的车,才让他把车停下来。 “你回家吧。我还有事。”秦故道。 秘书睁大了眼睛正要问什么,却只见秦故打开陆白的车门,接着便发动车子离去。 集萤映雪。 值夜班的服务生看着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抽抽嘴角:“先生,我们已经闭店了,店里每天客人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是谁。” 秦故有些烦躁地皱了眉,顿了顿,他翻了翻陆白的皮夹,总算找出陆白的学生卡,他伸出两指覆住学校信息,只露出学生卡上的大头照,道:“他。” 服务生看着那照片瞠目结舌:这不就是,小阮带回家的那个……没想到还真是个学生…… 这个男人看起来相当不好惹,身份似乎也并不简单,貌似和那个少年关系也不一般,如果被他知道小阮把人带回了家…… 店长特意叮嘱过他们,平时要多关照些阮江酒,想到这服务生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我确实对他有印象,他年纪看着就小。” “他去哪了?” “他、他和一位男客人回家了啊。”服务生道:“酒吧这种地方嘛,谁看上谁带回家很正常。”反正店长只说要他们关照小阮,可没说要关照冒出来的陌生人,再说他这也不算全是撒谎,那少年确实是和人回家了…… 秦故瞳孔一缩,眉头猛地皱起来,一只手下意识握了拳,手背青筋凸出来,服务生吓了一跳:“先、先生?” 秦故冷冷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服务生看着那黑色的身影直摇头:乖乖,小阮带回去的那个,到底什么来头哦。 第7章 阮江酒住在一家离酒吧不远的筒子楼里,筒子楼在一个巷子里,和酒吧区灯火通明不同,这里连路灯都没有。 陆白站在巷口的路灯下,看着黑漆漆仿佛没有底的巷子停下了步子,脸有些发白,喉头也不由得动了动。 阮江酒停下来,看着陆白的样子轻笑一声,道:“不敢走了?怎么,怕我卖了你?” 陆白嘴巴动动,摇摇头:这确实是阮江酒帮他的忙,自己再矫情也过于过分。 “走吧。”陆白看向对方道。 阮江酒在暗得快要沉进黑暗的灯光里看着少年睁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终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对方毛绒绒的黑发——这其实是有些越界的,也不像他会做的事,但此时实在情不自禁了,手真正放上少年发顶时,连他自己都怔愣片刻。 “忍忍吧,现在太晚了,这里不好打车。”说这话时,阮江酒刻意把语气压得温和,仿佛在哄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确实是太晚了,这条街又实在太偏僻太鱼龙混杂,深夜里不好打车,否则他刚刚就叫车把少年送回家了。曲家和陆家虽然交情不深,这两年他爷爷和陆老爷子私交却不错,凭着这交情,他也不能把这小孩儿大半夜扔在这条与鲸海仿佛两个世界的街上。 陆白一愣,心头涌起些暖意,他摇摇头:“我没事。”同时升起的还有些微愧疚:还没黑化的阮江酒也只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学生,他对素昧平生的自己这么好,而自己却…… 黑漆漆的巷子里,阮江酒飒飒踏踏走在前面,为了照顾陆白刻意放慢了步子,陆白紧紧跟在对方后面,却心跳如擂鼓,难受得几乎喘不上气来。这里太黑又太狭隘了——陆白狠狠掐了把自己手心,才把泛上心头的那种不妙的感觉压下去。 陆白能听得到阮江酒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他知道对方的衣摆一定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到底压制住了自己要伸出去的手。 上了不知几层楼梯,阮江酒的家终于到了。等到进了门,灯光终于亮起来,陆白才终于松一口气。 阮江酒转身看他,本来是想叫他随意坐,但看到陆白发白的脸和额头沁出的冷汗一愣,回想起刚刚的情形,他道:“你怕黑?” 陆白想了一想眨眨眼:“算是吧。”虽然不是很准确,但在家里,他确实需要开小夜灯睡觉。 阮江酒点点头,又指指厅里的小沙发:“去休息下吧,我做些吃的给你。”这小孩儿在酒吧待了一天,想也没怎么吃东西,既然把人带回来了,总要照顾一下。 陆白闻言心里愧疚更甚,只好低着头把自己埋在小沙发里。黑化前阮江酒真的是个善良的好人啊,陆白想,虽然在酒吧里看起来很阴沉冷漠,可实际上却有这么一副热心肠。但自己要做的事……却是把他逼上绝路。想到这陆白便更难受了起来——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很少这么难过过,可此时这种感觉如此真实:阮江酒不是NPC,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小骗子,吃饭了。” 不知过了多久,阮江酒的话在耳边响起来,打断了陆白的思绪。陆白一愣,鼻尖便盈满了食物热腾腾的香气,接着,肚子便“咕噜噜”响起来,陆白对上阮江酒似笑非笑的眼,脸不由得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