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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诀说这句话时,没有再用“为师”这样的自称。 此时此刻,他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在对自己心爱的人,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他在主动的追求,所以也不可避免的有着被动的忐忑。 殷无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了,早在温诀亲吻他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态度,但是此刻,听着男人亲口说出这样的话,他心中还是欣喜激动的难以自持。 “师父……”他涨红了脸,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干脆扑进温诀怀中一把抱紧了他。 温诀也立马给了他最坚定的回应。 两人就这么在这幽暗寂静的胡同中久久相拥。 “师父,我好高兴!”殷无咎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温诀道:“我也是。” 话说出去,半晌没听见回应,最后等来的,却是几声低低的啜泣。 温诀不用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微微松开手,看向殷无咎:“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殷无咎面薄,被他这么一说,立马强忍住了眼泪。 温诀本是无心的逗弄,可见他这样顿时就心软的不行:“好了,想哭就哭吧,在师父面前,什么也不用顾忌,我不会笑话你的。” 殷无咎果然就哭了个畅快。 温诀任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心中疼惜,却又有些高兴。 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少年,他看着他一步步的成长,变强,锋芒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可是温诀心中清楚,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心里只是希望,这个人想笑的时候能放肆的大笑,想哭的时候,也能放声大哭。 希望他永远如孩提时那般,保留着天真与肆意。 两人走出小巷时,温诀行在前面,殷无咎始终亦步亦趋的坠在他身后一步处。 莫约行出几十米,温诀停了下来。 殷无咎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然直接撞到了他背上:“抱、抱歉,师父您没事吧!” “我没事。”温诀毫不介意道,而后拉过了殷无咎垂在身侧的手,握住便没有放开,“走吧。” “啊?”殷无咎倏然抬头,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茫然。 温诀紧了紧握住他的手,道:“路黑,我牵着你走。”话落,他便拉着殷无咎往前行去。 殷无咎几乎是无意识的跟着他走,走出老远方渐渐回过味儿来。 师父……牵着他的手! 师父上一回这样这样,是什么时候来着? 似乎还是十年前带着他进帝都时。 那时候的他,满心都是初来乍到的不安与新奇,并未在意这些,只记得温诀说了句:“人多,我牵着你走。” 那时候的殷无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曾经救了他的命,给他温暖的家,养育他长大的人,这个在他心中淡漠高华,又神秘莫测的男人,有一天会成为自己此生所爱,并且温柔的对他说,喜欢他。 快到家门口时,他们碰见了贺毅阳与江锦安。 注意到江锦安落在自己和温诀相握的手上,殷无咎条件反射就要将手抽出,却不想竟被温诀握的更紧了。 殷无咎一愣,侧头看向温诀,眼里带着几分意外。 温诀笑了笑,道:“慌什么,他们不是一早就知道吗?” 当初殷无咎当众对他告白,他是头疼的不行,如今想来,却有些庆幸,若不是那时候便叫这俩小子知道了,如今他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呢? 殷无咎听他的话,一下又爆红了整张脸。 贺毅阳指着他们激动道:“师师师,师父无咎,你俩这是,这是……” 江锦安握住他手指,将他手拉下来,笑着道:“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 贺毅阳看是看出来了,但是心理上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接受。 他不在场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一晃眼功夫,这手都拉上了了? 温诀见他这被雷劈似的表情,抬扇敲了下他脑袋:“天色这么晚,还不回家去?” 贺毅阳说:“我今天不回去了,就搁这睡?” 温诀状似不经意问:“你睡哪儿啊?” 贺毅阳想也没想:“阿锦那屋啊,我和他睡。” 温诀见他那还是副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心中不由对江锦安多了几分同情:“你这呆瓜,也不知何时能开了窍。” 温诀留下这一句,便拉着殷无咎进门了,贺毅阳在后面追问了几句,没有得到回应,最后挠着头看向江锦安:“诶,师父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江锦安敛去眼底些微的落寞,道:“不知,也许与你开玩笑罢。” 贺毅阳看着江锦安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审视,半晌,他两指摸着下巴,问道:“你怎么了?” 江锦安一愣,佯装镇定道:“我怎么了?” 贺毅阳说:“你怎么瞧着不太开心啊,是因为接受不了无咎和师父的事情吗?” “怎么会?”江锦安缓缓道,“他们能走到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无咎他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结果。” 贺毅阳不以为意道:“很久吗,也就两年吧!” “比那可早很多了。” “你怎么知道?” 江锦安沉默了下,道:“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