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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笑着没说话,祁老太却是轻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让你和云敬在一起,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盲婚哑嫁的,这对你也不公平,虽然从你们结婚到现在,你从未表现出对云敬的排斥,甚至为了让我这个老太婆安心,一直在努力的迎合,但喜不喜欢一个人,光从眼神就能看出来。” 温然闻言笑了笑,亲昵的挽着祁老太的手:“奶奶放心吧,感情总归是要慢慢培养的,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祁老太摸了摸温然的头:“奶奶希望你能真正的敞开心扉跟云敬认识一下,就从朋友做起,以后你们能真的培养出感情来,那奶奶自然是高兴,就算最后培养不出感情来,那也没关系,小然啊,永远都是奶奶的孙子。” 温然道:“我知道的奶奶,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 这头的家长是努力撮合,另一边的家长却是拼死打散。 蔺振国回到家,本来听说儿子今天精神似乎好了不少,还出院回家了,心里挺高兴,但一听佣人说,阳辉在房间里烧纸钱和点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到楼上,门也不敲的直接推门进去,满屋子都是那种拜神的香味,还有不知道哪里搞来的一个小香炉,蔺振国火冒三丈的冲上前去,一脚踹翻了摆放那些东西的小案桌:“你又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都多少年了,你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这烧的并不是纸钱,而是从温然那里买的符,一张一万,要不是温然那边没有太多的存货,他恨不能几百张几千张的买,说是这符只要烧给心里默念的人,那人就能闻到这股香火气,就能滋养魂体,还有这香,据说是养魂香,只要烧着,他身边的鬼魂就能闻得到,也能滋养魂魄。 蔺阳辉看着暴怒的父亲和满地的狼藉,并没有太生气,这些东西只要有钱,他就能找温然再买,而且刚刚他已经烧过不少了,如果小北真的跟在他身边,那多少也吸了一些。 他不在乎这些东西被毁,他给小北烧这些也只是因为温然说,小北跟在他身边经常出入医院,魂体很弱了,他希望小北的魂魄能够强壮一点,这样就能再维持的久一点,不需要太久,只要能等到他死后,两人可以再好好的见上一面就够了。 所以面对暴怒的父亲,蔺阳辉的神色是漠然的,他真的觉得无所谓了,他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生气的。 蔺振国最见不得的就是他这么一副毫无求生意志的样子,那一副对什么都不留恋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想到之前他去祁家求医无果,想到他无论花多大的代价去寻找那个石灵却一无所获,他从未觉得如此疲惫过。 看着神色木然的儿子,蔺振国心头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他满身疲惫的看着蔺阳辉:“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是想要用死来报复我吗?!” 蔺阳辉看向蔺振国,这个强势了一辈子的父亲,轻轻笑了笑:“我从未想过报复任何人,生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不过这样也好,早死,就能早点解脱了。” 蔺振国怒到青筋直冒:“你解脱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你不要爸爸,也不要妈妈了?!蔺阳辉,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让所有爱你的人为你伤透了心!” 蔺阳辉直视着蔺振国:“你们就是这样打着爱我的旗号,伤我至死,如果可以,下辈子我宁可当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也不要你们这群所谓爱我的人,你们所谓的爱,最终爱的只是你们自己,你们的体面,你们的名声。” 蔺振国扬起手,恨不得能够一巴掌朝他脸上抽上去,可是现在的蔺阳辉别说挨他一巴掌了,恐怕轻轻推一下都承受不住,蔺振国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怒气,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就不明白了,自己为他的好,儿子为什么就是不理解! 蔺阳辉看着蔺振国扬起的手,勾唇一笑:“打啊,停下做什么,蔺振国,虽然我的生命是你们给的,但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你们剥夺了我的所有,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们,永远不会,我会有今天,全都是你们害的,是你们的爱,把我逼成如今这副模样!” 蔺振国面色痛苦的看着儿子:“你就一定要说这么诛心的话吗?” 蔺阳辉神色平静到毫无表情:“这就诛心了?你们当初一刀刀|插|在我身上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疼不疼呢?” 房间的动静大到很快引来了这个家的女主人,蔺太太看着满屋的狼藉,又看着病歪歪的儿子,之前的心疼如今只剩满心厌烦:“小辉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能不能在孩子最后的时间里,随了他的心愿?” 蔺阳辉低着头,满目嘲讽,他知道,他的这位母亲已经开始找代孕了,她年纪大了不能生,但卵子还是有的,到时候借腹生子,蔺家怎么都不会绝后。对于自己这个给他们蒙羞的儿子,早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而他的父亲如此费心的想要治好他,也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等个二十年培养出继承人来,蔺家那些狼崽子们都长大了,而蔺振国,已经老了。 所以从头到尾,他们真正所想的,根本不是他,当真是连死都不放过他啊。 蔺阳辉已经这样了,蔺振国发再大的火都没用,最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拂袖离去,而蔺太太则是假惺惺的轻叹了一声,叫来佣人给收拾一下,在这个充满了病气和死气的房间里,多待一秒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