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冤大头
“方长老……” 司徒远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方雷再怎么说也是总门那边的来人，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呢，该有的礼节是一点儿也不能少了。 可是再一抬头却愣住了。 一张银票，已经被塞在手里了。 不光是他，后面几位长老也是相同的待遇，人手一张，一千两银票。 至于后面的年青弟子，方雷两边看看，把手里仅剩的四张银票分成两份，分别塞在一男一女手里，笑眯眯道：“自己分一下。” 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位总门的领导是来给咱们发福利的吗？ 怎么见了面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发钱了？ 虽然一千两银子在有些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至少代表了一种态度，说明人家重视咱们，不来那些虚假的套，直接点现的。 “这个……长老，这是……” 司徒远有点儿跟不上节奏，这么多年了还真是头一回碰上，拿着银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方雷这才干咳了一声，笑眯眯说道：“小弟初来乍到，来得有些匆忙，也不曾备得礼物，些许酒钱就当是见面礼了。” “哦……这么回事儿啊！” 众人同时来了个大喘气，这才明白过味儿来。 哎呀，在正气门混这么久了，还真是头一回遇上这么懂事儿的总门长老啊。 想想以前，那些个前来镀金的总门长老或者核心弟子，一个个趾高气昂、颐指气使，恨不能两只眼睛挑到天上去，令人作呕。 再看眼前这位长老，虽然年龄不大，怎么看怎么顺眼，实乃人中龙凤也。真不知道是哪家长老教导出来这么优秀的子弟，令人钦佩啊。 司徒远忙道：“方长老您太气了，这让老朽……哈哈，怎么承受的起啊。” 方雷道：“司徒师兄气了，是小弟打扰你们才是。” 双方同时大笑，气氛也顿时变得无比融洽，相互揖让进了大殿。 万把两银子不是什么大数，但能这么眨眨眼就扔出去的，还真是不太好找。尤其他们这种关系，本来是义务之内的事情，可人家还是气了，作为主人当然得更气了。 一番寒暄之后，方雷大言不惭：“小弟出门游历，所过之地甚多，但能像元都城这般民风淳朴、地域风情尤佳的实在不多，是故想在此多叨扰几日。司徒师兄你看……” 司徒远连忙接道：“没问题，方长老尽管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等还巴不得你能多叨扰呢？” 下面有长老背地里撇嘴，心里说：“这么快就把你的抠门给忘了，真是碰上金主了。以前来历练的总门来人，哪个不是到最后受不了冷遇而离开的。”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谁又敢说出来，相反却挤出一脸笑容，配合司徒门主一起演好这出戏码。 也有年青弟子，看着方雷在心里直嘀咕：“冤大头，绝对是冤大头。这位爷只要多住上几日，就会发现我们司徒门主可不是省油的灯，那是个填不完的无底洞。没有大海一样的肚量，想把他填满，难喽。因为他本身就有海一样的胸怀，容纳百川。” 方雷却没多想，聊了不久就借口这几日参悟功法有些劳神，被司徒远派人送去房休息了。 方雷走后，司徒远遣散众弟子，只留下几位长老在大殿合议。 “孙长老，你怎么看这位方雷长老？”司徒远问。 “没见过。”孙长老摇头道。 然后是其他长老，都表示没有见过这位年青的总门卿长老。 “本门主也是一样，不但没有见过他，压根就没有听说过有他这么一号。”司徒远道。 孙长老道：“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听说总门那边有几个身份特殊之人，是有权力向外发放本门卿长老令牌的，而且这些获得令牌的人也都极其神秘，除非遇到大事是轻易不会显露自己身份的。但也仅限于知根知底的人，不会滥发。” 司徒远点头道：“这事儿我也听说过，确有其事。那接下来怎么应对呢，是否应该向总门那边呈报核对一下呢？” 旁边一位马长老道：“我觉得没必要。既然大家都知道总门卿长老身份神秘，咱们又何必捅破这层窗户纸呢。只要令牌是真的，那就足够了，其他的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万一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那就得不偿失了。” 司徒远哈哈大笑，道：“还是马兄最善解人意了，本门主也是这个意思。方长老在的这段时间，无论什么要求我们都尽量满足他，好吃好喝伺候着直到离开。没必要为了一些个猜测，就把人得罪了。看他今晚的举动，想来我们也不会吃太大的亏的。各位觉得如何。” 众长老纷纷赞同，就这么当场敲定。 清晨，方雷精神饱满从房间出来，一抬头就看到胡岩正在外面候着，见他出来连忙跑了过来。 “长老，弟子已经把你的坐骑牵来了，交给马厩那边好生照料着，您什么时候需要去取就行。” 方雷赞赏的点点头，道：“多谢。啊对了，胡师兄如果有空闲，帮我把外门新进弟子史洪找来。” “史洪？” 胡岩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道：“可是那个纨绔……” 方雷笑了，道：“对，就是那个纨绔子弟。” 胡岩忙道：“弟子一会儿就去。” 说完拜别，一边走一边还心里嘀咕：“史洪这小子踩狗屎上了，鸿运当头啊，竟然结交上了总门的长老。以后不能再对他吆五喝六了，万一哪天在长老面前给我个小鞋穿，那就不好了。” 方雷看他的表情就能猜个大概，心中好笑：“纨绔就纨绔吧，这会儿可是我方某人的财神爷啊。拿了人家的钱，再怎么着也得替人家出点儿力吧。不过昨晚的银票都撒出去了，等会儿他来了还得想办法再榨上一把。” 胡岩的办事效率真够快的，方雷还在吃早点呢，他就把史洪给拉来了，而且顺带着带来一个消息，把方雷的兴致一下子又给提了起来。 “鬼灵门的人，他们在调查我？”方雷假装无辜的问。 胡岩道：“是的。今早跟弟子一起去栈取马的冯师弟，刚才发现至少有四拨鬼灵门弟子出现在山门外，徘徊张望，分明就是在找人。” “那你们怎么知道就是找我呢？”方雷问。 “昨天晚上鬼灵门发生大变故，据说院墙被人毁坏多处。虽然他们连夜派人修好了，但是只能瞒得过城中普通人，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都是心知肚明。所以弟子们猜测，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八成就是冲着长老您来的。” 胡岩并没有直说方雷昨晚出现的时机巧合，可但凡有脑子的人一加分析验证就不难猜个七八成，只是事不关己，又加上是对头鬼灵门，正气门弟子岂能打自己人的脸。 史洪也插话道：“弟子也听栈掌柜说了，昨晚有鬼灵门弟子前去打探，挨个询问了人的资料。也许长老就在他们调查的范围内。” 方雷点点头，对两人的表现非常满意。 别说，有些时候钱确实是万能的，他都没有主动询问，他们就自己倒了出来，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 方雷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这可就是他自己带来的钱了，五百两一张，仍旧还是一千两，不由分说塞给胡岩。 “长老您这是……我、我……” 胡岩的心情太激动，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雷微笑道：“这一份呢是给兄弟们的辛苦钱。既然有人算计到我头上了，本长老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对方上门。麻烦胡师兄跟你的弟兄们帮我查查，都是哪些人前来调查我，资料越详细越好。” 胡岩一听，大声道：“没说的，长老你等好就是了。弟子会尽快给你送过来。” 方雷点点头，摆手让他去了。 直到胡岩出了馆驿，方雷这才对史洪道：“哎呀，为了你们史家的大事儿，本长老可是大大费了一些周章啊。不过还好，司徒门主他们也算卖我一个面子，你的银票他们也都收下了。其他的事情咱们慢慢再来，回复令尊不要着急。” 方雷也不知道自己能在正气门待多久，也说不定一两天后就要离开，所以根本没有替司徒门主等人留颜面的打算，直接就给卖了。 反正银票是当众给的，当众收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史洪却是一听大喜，感恩戴德的话说了一大堆，然后急匆匆的离开去向老爹邀功去了。 “真是个傻小子，怎么就听不出我这话外弦音呢？” 方雷看着史洪的背影无奈摇摇头，不过没关系，史洪傻不代表他老子也傻，估计回头就会把银票送过来的。 史洪的速度比他预想还要快，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去而复返，神神秘秘的把房门关上，从袖筒里面摸出一个小盒子，一个尺许长的竹筒，恭敬的放到方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