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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赵编修走过宋凌霄和梁庆身边,从鼻孔里发出一个不屑的气冲,拍了拍袖子,仿佛跟他们擦身而过,都会脏了自己的衣服一般。 哼什么哼,卑鄙小人!呸!梁庆朝赵编修吐口水,论攻击力,还是没素质的人技高一筹。 赵编修被梁庆没素质的行径气懵了,指着他:你、你 你什么你,找你爸爸有什么事,告诉你乖儿子,就算今天你想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来拆爸爸的台,下个月,爸爸还是销售冠军!你就可劲儿地酸吧酸吧酸吧,酸死你也买不了我们家零头!梁庆叉腰,摆出一副泼妇马甲的架势,对着赵编修指指点点。 赵编修白眼一翻,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厥过去,幸好其他编修把他扶住,纷纷劝他别和凌霄书坊那帮混子一般见识消消气消消气不值得。 赵编修气得直哆嗦,你们有空劝我别生气,就不能捡两句有用的话骂一骂对方吗?奈何他们文化水平高的人就是短在这里,骂人绝对没有人民群众的语言生动直接。 这边厢清流书坊和凌霄书坊在衙门大堂口又暗流涌动了一番,那边大堂内,弥雪洇刚刚收拾好相关资料,抱在胸前,往外走。 忽然之间,一片阴影落在弥雪洇脸上。 高大英俊的青年拦在他身侧,试图和他搭话:小弥,我有话想跟你说。 弥雪洇头也不抬,本就冰霜一般的脸上,此刻更是冷淡:我没话跟你说。 薛璞急忙道:小弥,我可以解释,我我本来不想告你们书坊的。 但你还是告了?弥雪洇挑起漂亮的桃花眼,看着他,所以你还想说什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想来想去,凌霄书坊出版这本《银鉴月》造成的恶劣影响必须扼制,我不能因为你,就对这种恶劣影响视而不见、无所作为,所以,我告了宋凌霄,但是我没告你。 确实,薛璞将宋凌霄列为被告,却没有告《银鉴月》的编修和作者,否则紫皋哭哭客也能被抓出来喝一壶的。 怎么,还要我感谢你不成?弥雪洇头一次用这样尖酸刻薄的态度对薛璞说话,薛璞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了半步,弥雪洇的眼眶微微泛起红色,他又低下眼去,用肩膀撞开薛璞,快步走出大堂,追随宋凌霄而去。 薛璞怔怔地望着弥雪洇追着宋凌霄而去的身影,只觉得心痛得喘不过气,果然,小弥还是埋怨他了,小弥终究是不能懂他的一番矛盾和苦心,他本来希望借着这件事让小弥醒悟的,可是,却适得其反,都怪那个宋凌霄的话太能蛊惑人心,连薛璞都差点掉进宋凌霄形容的那个通俗小说大行其道的光明未来里。 但是,就像赵编修说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呢,反正薛璞是不相信做通俗小说能有什么大作为的,归根结底,这是一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社会,其中的读书是指举业书,四书五经,读书人,是指秀才,举人,进士,科举仕途,方是实现人生抱负、阶层跃迁的唯一途径。 宋凌霄的想法,还是太不切实际了! 薛璞摇着头,一脸沉痛地望着弥雪洇离开,小弥,终究是选择了和正确的道路背道而驰的另一条路。 弥雪洇从薛璞身边跑开,一阵快速小跑,在门口追上宋凌霄和梁庆,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我去联系一下作者,告诉他这次审判的结果吧。 好,辛苦你了。宋凌霄说道,对了,最好让他再来一趟达摩院,我们商量商量插画的排版。 是!弥雪洇匆匆地跑到街边去叫马车。 苏老三在后面瞅着弥雪洇,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小老板,老三看这位弥编修变化很大啊。 哦,有吗? 是啊,他刚来的时候,连步子都迈不开,看现在,跑得多快。 有一种败,叫虽败犹荣! 宋凌霄回到达摩院之后,以此为主题,主持了凌霄书坊临时会议。 没有去参加府衙大堂审案的员工们,都有点灰心丧气,他们一起看着成长起来的一本书,销售还这么好,就被勒令停止销售了,还要上交全部销售所得。 大家不要灰心,你们没看到,在府衙大堂上,我们坊主多能说,说得清流书坊那群腐儒一愣一愣的,连礼部的冷面侍郎都对我们坊主笑了,我看见了。梁庆急忙说道。 正是,弥雪洇也急急地表态,雪洇就认为宋公子说得特别有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雪洇今日受益匪浅,从此以后,也决心投身于凌霄书坊,与宋公子共进退! 可是,我有一个担忧云澜今天是从府学请假出来的,府学的老夫子们听说他们的这个小神童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紧张得很不行,恨不能把云澜接到自己家里请大夫治疗,假条批起来那自然是唰唰的,还劝云澜下次先在家休息,回头补个假条就行了,强撑着病体到外面吹了风可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