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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啊!你说啊!你到底在忙什么!薛璞只觉脖子热得可怕, 只有通过咆哮才能发泄体内横冲直撞的邪火, 看到弥雪洇因为他的咆哮而瑟瑟发抖, 展现出一副不堪承受的脆弱模样,连清浅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薛璞便会产生一种异样的爽感。 你们在这干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薛璞浑身一激灵,顿时那股子燥热的火焰, 被冷水兜头浇灭。 六王爷! 他差点忘了,六王爷也在这个班里, 和薛璞是同班同学。 糟了,薛璞回头一看,正对上陈燧暗沉沉的目光,在陈燧身后,不知何时已围上一堆初级班的学生, 一个个都愤愤不平地瞪着薛璞,这个高年级的怎么回事,跑到他们初级班来欺负小学弟,有没有一点当学长的自觉? 薛璞只觉自己多年经营起来的高大全形象即将毁于一旦, 他慌忙松开弥雪洇的手, 向后退了一步, 正待解释, 只听嘤的一声啜泣,弥雪洇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一般,软绵绵地顺着墙滑了下去, 委顿在地,双手抱着膝盖,纤细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 那个弥同学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薛璞手忙脚乱试图解释,然而弥雪洇就是不抬头看他,只把覆盖着绸缎一般浓密光华的青丝的后脑勺对着他,整张小脸都埋藏进双臂和膝盖之间。 我真的没有我真的只是关心一下薛璞手足无措地说着话,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直到退出初级班学生的包围圈,一扭头,拔腿就跑。 这人谁啊,长得浓眉大眼的,怎么人品这么差。 就是,弥同学性子软,谁不知道,要是他敢这么跟老子喊话,老子管他爹是谁,一个大嘴巴子扇上去! 那你可不能,他爹是吏部尚书薛从治,二品大员哪! 他就是那个薛璞?年纪轻轻就编了《易经新解》的那个?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文品不等于人品嘛你看最近那本很火的葡萄架,作者多半是个地痞流氓 初级班的同学们谴责了一番薛璞,又议论了一番葡萄架,但是没人敢上来扶弥雪洇,因为陈燧走到了弥雪洇跟前。 陈燧就是一个行走的冰窖,没有人敢接近他,他英雄救美救下来的人,更没人敢截胡。 当然,陈燧自己并没感觉是英雄救美,只是帮宋凌霄的员工解围罢了,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和不知所谓的人纠缠就没时间干活了。 弥雪洇。陈燧低头看向蜷缩成一团的人,叫了他一声,嘿。 弥雪洇抖了抖,缓缓解开双臂,如同蚌壳微微打开一条缝,怯怯地把柔软的蚌肉露出来,试探外面的水流中是否还有危险。 薛璞已经走了,你没事儿就起来吧。陈燧把起来干活的干活俩字省略了。 弥雪洇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左右看了一看,走廊是已经没人了,只有他和陈燧两个人。 谢谢谢谢陈公子。弥雪洇小声说,他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 陈燧飞快地点了一下头,抄着手往外面的荷塘边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前往国子监侧门的小径上。 弥雪洇望着陈燧离去的背影,心中想,陈燧对自己的敌意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是因为宋公子吗? 薛璞并没有放弃追踪弥雪洇。 国子监里太危险,成贤街口人多眼杂,他把堵截弥雪洇的时间和地点放在了夜幕降临之后的平水街。 平水街是达摩院前的一条大街,要想从达摩院回到宋府,必须经过平水街。 根据薛璞持续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弥雪洇每天放学都会进入达摩院,在里面待两个时辰,直到戌时末(21:00)才出来。 弥雪洇有时候是一个人出来,也有时候和宋凌霄一起,还有一次,薛璞看见他和一个老男人一起出来。 宋凌霄到底在达摩院里搞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接连看到弥雪洇和一个老男人一起出来之后,薛璞终于按捺不住了,趁着老男人坐车走了,薛璞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了弥雪洇。 弥雪洇吓得惊喘一声。 薛璞这次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决定和弥雪洇好好谈一谈,他是来拯救弥雪洇的,不是来骚扰他的。 小弥,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上一次我太情急了,才会吓到你,你不要害怕我好不好?薛璞这次语气十分和缓。 弥雪洇将信将疑地望着薛璞,但是没有做出要逃走的动作了。 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想和你做朋友,出于朋友对朋友的关心,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忙什么?我能不能帮上忙?薛璞友善地笑了笑。 弥雪洇小声道:可是,这是我们书坊的机密,我不能告诉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