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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庆一惊:怎么会?我这一次铺的渠道,只会比《金樽雪》更广,覆盖更全面,你真的一家都没看到出告示? 没有。宋凌霄正色道,你这次做预售了么? 梁庆道:做了啊,该做的我都做了,只会多做,不会少做! 我不管你之前做的怎么样,现在你派人去问,具体的销售情况。宋凌霄一点儿情面都不给梁庆留。 梁庆这时候说实话也有点慌,赚钱的事儿大过天,他的面子算个屁。他立刻叫人去调查附近的铺货情况,很快,派出去的仆役回来回话。 回禀老爷,可能遇到些麻烦,那些店家说是前期预售情况不佳,他们不做了,货也不收,都堆在车里呢。 梁庆的脸色刷地白了,比刚上了白漆的白墙还白。 别慌。宋凌霄拍了拍梁庆的手臂,问那仆役,是今天突然说不收货了吗? 应该是,咱们送货的人说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如果没商量好,也不可能给他一大早把货拉到门口啊,就是到眼前才反悔的,说不卖了。 凭什么!梁庆火了,他们这样言而无信,是不是不打算在京州地面上混了?贱没廉耻的老*$@! 宋凌霄被梁庆一连串骂人的脏话给震惊了,一时间忘了要说啥。 宋老板,你是文雅人,别嫌弃我粗俗,这些货色我见多了,凤凰无实处不落,我梁庆铺渠道都是真金白银去铺,他们拿了我的好处,现在翻脸不认人,肯定是两家偷吃了!梁庆啪地一拍桌子,指着仆役说,去,再给我查,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搞鬼? 宋凌霄心想,梁庆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销售,已经猜到了有人搞鬼,既然如此,他就更进一步,把话挑明了吧。 等一等,你不要直接去问,宋凌霄叫住仆役,给他塞了一两银子,你改扮一下,装成客人,去问前日预定的《时文选》到货了没有,若是他说没货,你就说你一定要,否则去衙门告他骗钱,叫他把实话说出来。 是,是。仆役连连答应,拿了钱兴冲冲去办事。 你早就料想到这里头有事儿了么?梁庆这时候品出味儿来了。 宋凌霄是早知道了。 是我托大了啊。谁能想到,阴沟里翻船。梁庆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仆役回来禀报,这回他把铺货失败的根源找见了,急急忙忙对两人说道:不好了,是清流书坊,清流书坊说咱们凌霄书坊卖的都是不入流的书,从今天起,但凡是上凌霄书坊的举业书的店铺,都不能上清流书坊的书! 搞垄断啊宋凌霄一下明白了,嵇绿茶真他吗狠! 这京州地面上的书籍销售渠道,多多少少都走过清流书坊的货,也知道清流书坊在举业书界的实力,如今距离春闱不到两个月,老板们自然不敢失去清流书坊这个大的供货商。 清流书坊的举业书涵盖到举业的方方面面,新出来的就有几十种之多,而凌霄书坊呢?只有一种!孰轻孰重,放弃谁保留谁,还不清楚么? 就是梁庆那话,凤凰无实地不落,卖书就像那凤凰,看起来是高高在上的行当,其实内里也无非利益二字。出于利益考量,书铺老板们选择了梁庆,选择了《金樽雪》,同样,今天他们拒绝《时文选》,也是出于利益考量。 太狠了,宋凌霄自言自语,还专门指明不收我们的举业书,也就是说,那些老板不用担心《金樽雪》不能上,只是不给上《时文选》而已。他可真会玩弄这些鬼蜮伎俩啊。 宋老板,你要是信我的话,我现在把书全都撤回来,就在洒金河街上卖!这一条街都是我梁庆的,我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梁庆气得捶胸。 确实,梁庆提出的也是个办法,之前《京州密卷》就是这么卖的,效果很好,照样卖了一万册。 可是,《时文选》不是《京州密卷》。 《时文选》的目标读者,可不在这洒金河街上,它与《京州密卷》的读者群体重合度非常小。 洒金河街上的人,说白了就是沉湎于物质享受,有钱,但是文化水平不怎么高的人,这些人会为了科举去买押题书,却不会买时文选。 买时文选的,一定是精英阶层。 说白了就是学霸家庭和有识之士。 别急,你让我想想宋凌霄揉了揉的太阳穴。 时间在寂静中飞快地流逝,不知不觉间,辰时正的第一波报数来了。 不出所料,销售额基本为零。 现在怎么办?梁庆急得满屋乱转,宋老板,你想好了吗? 宋凌霄的目光停留在京州地图上,他盯了一会儿,站起来,拿起羊毫笔,蘸了朱砂,在地图上圈出几个地方。 梁老板,这周围的店铺,大书铺就算了,小书铺和杂货店,一定要想办法攻下来。宋凌霄冷静地分析道,我们的主要目标读者,就在这三个地方活动着,国子监、贡院、世家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