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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弟弟好厉害!尚大海忍不住拍巴掌。 人家是江南书院周山长亲点的编修。陈燧跟吹自家娃似的,莫名地就与有荣焉。 是神童啊!尚大海啧啧称奇。 宋凌霄也是脸上有光,拉着云澜让他在床边坐下,给地下两个学渣讲了讲分析报告该怎么做,抓住哪些重点,又让云澜从他新编的《江南书院时文选》里挑了三十篇,把起讲勾出来,发给俩人去交差。 一百页的制式文稿若是讲全了我说的几个点,也不难做,公子如今正在养病,不能提笔作文,不如我代为做了,赶明先交上去,这段课业,我再来给公子补。云澜小宝贝十分贴心地说道。 不必了不必了,我们讨论一下,我们自己做。宋凌霄赶忙拒绝了云澜代做的好意,代做其实还好,主要是云澜还很认真地说要给宋凌霄补课,那还是让陈燧和尚大海对付去吧,宋凌霄现在听见补课就头疼。 可是云澜有些担忧地望着宋凌霄,公子不要累着了,云澜真的很害怕。 宋凌霄拍了拍云澜的手背,叫他别担心:不出七天,我就好了,到时候正赶上过年放假,咱们一起出城上景山玩去。 好啊,好啊,太好了!尚大海先欢呼起来,听说景山湖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大家都在冰上骑马打球呢,还有兰柘寺在新年的时候,会上头柱龙头香,有这么粗!凡是去兰柘寺后面的月老洞求签的人,一律免费呢! 尚大海你知道的真多,不愧是杂学专家。 云澜却对室外活动兴致缺缺,比起在冰面上乱蹦这么危险的活动,他更希望把时间花在安全又安静的室内,毕竟他还有那么多书没看过呢。 不过,宋凌霄能下地活动了,还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嗯,那公子可要快点康复起来,云澜等着公子。 新年就快来了,街上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作为大兆三大节日之首,除旧岁、迎新年,无疑在京州百姓的生活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有些家庭提前三个月就开始置办年货,迟些的也在腊月初一的大集上开始行动了,直到腊月二十前后,大家的年货基本置齐。 腊月廿三是小年,停工的停工,停学的停学,各回各家,各见各妈。 郑九畴今年依然是一个人过年。 和往年不同,他在桥洞下的时候,至少还有几个乞丐带着他一起去喝腊八粥,去踩点哪家馆子施舍馒头,大家每天一起行动,倒也热闹。 现在,郑九畴一个人蹲在状元宅里,再也没有一个乞丐能接近他了。 荷花池边上的草丛结冰了,草叶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霜,郑九畴蹲在草叶前,用手一点一点抠掉草叶上的霜壳子。 梁庆来找郑九畴,门子说通报,进宅子找了半天,出来跟梁庆说没见到人,梁庆直接火大,他可不想跟一个门子浪费时间,直接一把推开门子,大步闯进状元宅。 郑九畴,郑大文豪!梁庆一边大喊,一边搜寻郑九畴的踪迹。 连自己家下人都找不到主子去哪儿了,这都什么事儿! 梁庆进来状元宅,才知道为什么门子找不见人,这宅子里就郑九畴一个,也没有个随身伺候的人,哪儿那么容易找到啊,说句不客气的话,郑九畴今天就算是跳湖死了,估计都没人发现,还得等交租子的时候才觉察到人不见了。 状元宅的草木一片颓败,不复李釉娘在时看顾的精神,不过秋天也都过了,冬天到处是凋敝之色,大雪盖一盖哪里都差不多。 哎呀!梁庆正在东张西望,突然被绊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寻找的人,就在地下蹲着呢! 郑九畴?梁庆跳开一步,抚了抚胸口,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郑九畴站了起来,懒洋洋地往屋子里走,也不搭腔,好像没看见梁庆一样。 梁庆急忙跟上来,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在郑九畴眼前晃了晃:你的稿酬,不要了? 嗯?郑九畴这才睁眼看了梁庆一眼,从他手中抽出银票,揣进袖子里。 我还以为你冻傻了呢,拿钱还挺快的,怎么,不跟我算账了?梁庆穷追不舍地逼着他说话。 俩人走进屋里,郑九畴往榻上一仰,跟个死人似的,躺了一会儿,才说:宋凌霄为什么不去书坊了?他在干什么? 梁庆一怔,敢情这位爷还惦记着宋凌霄呢,他还以为俩人已经撕破了脸,这会子正处于不共戴天的状态之下。 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梁庆自己找了个舒服位置坐下,你说说,你这书卖的正好,干嘛搞这么一出,有什么话不能说开,要和宋凌霄怼上,你真当他是吃素的?唉,如今这《金樽雪》停止销售了,我比你还心疼! 梁庆好不容易铺的渠道,卖的正欢,那边宋凌霄通知他,别卖了,解约了,就地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