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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这凌霄书坊的门面太狭窄,不如你把桌子摆到满金楼、新月楼前面去,那里宽敞,我再出些人手,帮你一起发书。梁庆笑道。 当真?宋凌霄打起了精神,若是有梁庆帮忙,倒是可以快些发完。 梁庆摇了摇折扇,笑道:自然,愚兄只是为了给自家门前招揽人气,叫那些惫懒的歌姬出来见见人,不是为了劳什子的兄弟情。 宋凌霄笑了起来,这梁庆倒是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多谢梁兄。 在梁庆的帮助,四千八百册《京州密卷》迅速而准确地兑换完毕,不管押题是否准确,这一遭兑换流程进行的有条不紊,买了兑书券的人心里都十分舒服,暗暗赞叹不愧是洒金河商业街的水准。若是清流书坊做起这样的生意来,还不知道要等到几时。 三日后,京州乡试正式开考。 卢佐闭着眼睛,在床上假寐了一晚,到得早上,兰娘来唤他起床,准备去考场,他才疲惫不堪地起来洗漱更衣。 京州乡试在九月初九这一日开始第一场,然而九月初八考生们就要进场拿号,在对应的号舍里准备起来。 乡试统考三场,每场三天: 第一场是九月八日进场,九月九日凌晨开始考试,九月十日交卷出场。 第二场是九月十一日到十三日,流程同上。 第三场是九月十四到十六日,流程同上。 也就是说,三场考试中,每一场的三天两晚,考生都将在一米见方的狭小号舍里度过,吃饭、睡觉、答题、撒尿无一例外。 因此,这第一天的拿号,对于考生来说,就像决定命运一样可怕。 卢佐浑浑噩噩地跟着考生队伍进入贡院,经过一番搜索到屁股缝的严格检查之后,他被放行进入传说中的京州贡院。 京州贡院巍峨庄严,通往明远楼的道路两边,屹立着高高的瞭望塔,巡考的武官在此坐镇,瞭望塔再往东西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号舍,一直伸展到贡院的尽头。 负责考场纪律的官员,带领着考生队伍,从龙门两边通过,聚集在一片空地上,每个考生都收到了标着自己姓名和对应号舍的木牌,以及一份号舍编号地图。 聚集在此地的考生黑压压满地都是,但是没人敢说话,在黯淡的秋天清晨之中,像一簇簇沉默的植物,只随着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卢佐用大拇指抹掉沾染在号码木牌上的水汽,循着上面的排号,去场地里寻找对应的号舍。 很不幸,他的号舍在厕所旁边。 嘤。 卢佐委委屈屈地坐进一米见方的小隔间里,小隔间里只有两块木板,一块架的高一点,可以当桌子,一块架的低一点,可以当椅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两块架在一样的高度,就是床。 这木板好冷,光是坐着就觉得屁股僵了,晚上可怎么过? 嘤嘤。 度日如年。 进场完毕,卢佐度过了他出生以来最枯燥的一个白天,和最痛苦的一个夜晚,他感到自己快要冻死了,根本睡不着,在两块木板上不停地调整姿势,鼻端闻着隔壁厕所飘来的阵阵气味,卢佐忍不住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挨到凌晨发卷,卢佐头重脚轻地坐起来,把油灯点上,在惨淡的光辉中,冰冷的秋露里,听到一声钟响,贯穿整个贡院上空。 周围看不见的同考生们开始拆卷子,卢佐也举起冻硬的手,艰难地撕开卷子封套,看见某某年京州乡试的抬头字样。 随着试卷展开,越来越多的题目露了出来。 卢佐心中砰砰直跳。 题目,会像黄宝书中押的一样么? 正场四书文一道:齐明盛服,非礼不动 卢佐冻得僵硬的手指按着题目,慢慢读了一遍。 泪水,不由得充满了他的眼眶。 押中了。 第20章 吃都赶不上热乎的 中了!!! 九月十一日, 乡试第一场结束。 卢佐冲出贡院,仰天长啸,差点被维持秩序的武官抓走。 公子, 公子,这才第一场,你怎么就中了?旁边的书生忍不住问道。 嘿嘿, 押题押中了!卢佐得意地抖了抖衣服, 挺胸抬头向前走去。 什么路子押的题?是公子您家里的先生如此厉害吗?公子,我第一眼看你就面善,我们很有缘, 不如一起去茶楼喝口茶,我请客!周围的考生呼啦一下子把卢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差点又把道路堵住。 前面干什么呢, 别挡道, 赶紧散开!武官恼火地呵斥道。 卢佐也想散开, 奈何他被一群急急火火想知道押题消息来源的考生围在中间, 根本动弹不得。 你说的是不是《京州密卷》?旁边一个两眼放光的书生兴奋道,我也买了, 确实厉害,统共押了十五道题, 其中就有第一场的题目, 也不知道接下来两场, 会不会再押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