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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狼。 秦郁之没搭话,只眼神平静的看向阙安,同时抓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松开半分。 长达半秒钟的僵持后,阙安妥协了。 “行了行了你洗你洗,我出去。” 难搞,他没见过比秦郁之更难搞的人,又矫情又墨迹。 阙安出门前故意甩了甩手,几滴水珠落到秦郁之脸上,他抹去水珠,哭笑不得的看着被摔上的门。 等到阙安出了门,秦郁之半躺在浴缸内,抚摸着自己大腿内侧的文身。 黑色玫瑰延展到下方,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文身胸口还有一个,两者大小不一,但看起来都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东西。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玫瑰的黑色恰好掩盖住了两条疤痕,经过二十多年,早已难以察觉,但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疤痕的形状张扬又丑陋。 他微微叹了口气,洗完后伸出手捞过浴巾。 本来到家就已经快凌晨三点了,这么闹腾了一宿,秦郁之快要天亮时才睡下。 睡又睡不安稳,懵懵懂懂翻身翻来翻去,梦见的东西又多又杂,像是万花筒一样在脑海里不断旋转。 身边时而围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周围还有消毒水味,他微闭着眼被推进手术室,抬眼是蓝色晃眼灼目的灯光,旁边仪器上是决定他生命的几根曲线。 然后又兜兜转转,转到了另一面:雪白的墙壁和条纹的砖块,以及没有尽头的医院走廊。 万花筒连着转了几个面,转来转去全是白色,其他颜色泛泛可陈,只在一大片白中小心翼翼占据了一点,像是白纸上晕染的彩色墨滴,不敢张扬也不敢放肆,仿佛再晕一点就会被擦去。 比如有他病情好转后,在生日那天和许朝他们如愿去野营一起烧烤的时候,也有他不被限制自由,回到学校和同学打成一片的时候。 还有他小时候坐在野狼背上驰骋丛林的时候。 上天可能是秉持公平公正法则,白天的他的日子静得像是一摊死水,脑子重复麻木,晚上就在梦境里让他感受各种情绪,搅起波澜。 秦郁之现在即使借助安眠药,也很难有一个稳定的睡眠,吃不吃药的唯一区别只是入睡所用时长,但睡着后脑子依旧昏昏沉沉,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特别是换了环境之后,这两天都是这样,半夜会醒个两三次,醒来梦境仿佛还残留在他面前,然后就是一阵口渴,不得不起身到客厅去喝水。 他这几日去医院新开了药,可能是药的原因,他一天喝八杯水都觉得渴。 这天秦郁之从床上起来,看了看挂钟显示凌晨三点半,爬了起来准备到外面接杯水。 打开床头灯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床头多出来个保温杯。 杯子里是冒着温热蒸汽的水,水蒸气盈盈袅袅往杯壁上扑腾,杯壁染上了一层白色雾气。 他愣了愣,握住杯沿。 温的。 温度透过杯壁传到他微微发凉的手心。 他天生体寒,手即使放在被窝里一晚上也捂不热。 他犹豫片刻,端起水喝了一口。 水温正好,不凉不热,是刚好能暖肚的温度,喝下去散了一点寒。 他走出房门,走到一扇大大咧咧敞开的房门面前停驻。 阙安睡觉从来不关房门也不关窗,房内一切景象,包括阙安呈大字型的睡姿,和一旁揉成一团的棉被,都一览无遗展现在秦郁之面前。 他砸了咂嘴,翻了个面,继续蹭着枕头睡。 秦郁之攥紧了手中的保温杯,摩挲了下温热的边缘,旋即轻轻把杯子放在桌上,轻声走过去给阙安掖好被角。 阙安不乐意的扑腾了下,踢开了被子,呼吸均匀丝毫不乱。 睡得很沉,睡眠质量应该很好。 秦郁之又给他盖了几次,全都以被子遭到无情嫌弃收场,他无法,只能先走到床边关了窗,确保风不会吹进来。 半夜的风刮得迅猛,但阙安睡得很香。 他想起当初初见阙安时,这狗躺在雨夜中,雨水顺着他毛发低落下来的样子让他产生了这狗很可怜的错觉。 后来他才发现他错了,狗就是狗,不只是种类,还有脾性。 虽然这狗有些时候还挺细心。 第二天清早,秦郁之问起桌上那杯温水:“昨天我床头柜那杯水是你放的?” 阙安吃着足足比秦郁之碗里多出一大份的早餐,一嘴一个热狗肠: “是啊。” “我看你半夜不睡,每天凌晨三点都出来晃悠一两圈,怕你再出来吓人,就提前给你备上了。” 秦郁之点点头,道了一句谢谢,虽然只是一杯水,却让他心里升起一种久违的微妙感。 好像他半夜醒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又好像失眠的时候有人陪着一起他失眠。 阙安一张嘴,一半用来吃东西,另一半用来吐话: “你下次别老跑出来了,晚上要醒了你就闭上眼再睡,别老半夜起床。” 秦郁之喝了口粥:“习惯了。” 阙安“嗯?”了一声:“习惯什么,半夜起床?” 秦郁之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失眠。” 习惯了失眠。 阙安噢了声,活了大半狼生,躺着就能睡着的他不理解失眠什么意思:“那不失不就得了,我看你前天晚上起来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