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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置自个儿腹部伤口全然不顾。 柳长宁有强迫症,她做事儿一向有始有终,帮人帮到底。如今看他动也不动。 不由隔着屏风催促道:“发愣能让你腹部的伤口止血?” 不大的屋子内,她清冷的声音混合着刷刷的水声,一并灌入裴元绍的耳朵内,耳尖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他暴躁的捏着眼角泪痣,视线定在梨花木床柱上,一动不敢动。 见他又开始沉默,柳长宁不放心的追问道:“伤口很严重?动不了?” 她盯着藻桶边沿的湿帕,犹豫了一瞬。 压了压唇角,不悦道:“实在不行,我帮你?” 裴元绍忍无可忍,扭头,阴鸷的双眼看过来,咬牙切齿:“你倒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礼义廉耻?” 隔着屏风,两人视线相对,柳长宁忽的勾唇,轻笑出声:“既是不愿让我亲自帮你上药,便乖乖听话,男人……男子太磨磨唧唧,像什么样子!” 裴元绍一口气差点儿呛入气管,他喘了口气,平复起伏的暴郁。再抬眸,那人背着身,语气平铺直叙,不带丝毫情yu。 收敛住眸内恼怒,想及前日她避他如蛇蝎的模样,神色稍缓。 如果他判断不错,远处那农女不行,不能散发诱惑哥儿huan爱的气味,现如今嘴皮再如何利索,那也不过外强中干,哪能对人意图不轨? 裴元绍捂住伤口,暗忖,他可能不仅心脏出了问题,心智亦受此影响,降低了两分。方才担忧被辱,仔细想来,用在无能女身上,大可不必。 她此番救命之恩,往后他离开之时钱财报答便是。 暗自盘算后,裴元绍长舒一口气。拉下床帐,拧干布巾。 这一年经历过多次暗杀,当死里逃生成了常事,处理伤口便驾轻就熟。 他扫了眼屏风内影影绰绰的影子,又飞快的别开视线。掀开衣衫,低头,腹部伤口虽触目惊心,却并没有伤及要害,裴元绍将身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忍痛上了金疮药。 处理完伤口,屏风内的人依然在沐浴! 这会儿无事转移注意力,唰唰的水声,与屋外的蝉鸣一并传入耳中,又开始莫名焦躁。 第18章 脏了 在浴盆内泡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水凉透,柳长宁才光溜溜的跨出澡桶。 衣衫搭在屏风上,隔着一个木桶的距离,她伸长手勾来长衫。却不料,长衫被屏风一角挂住,动作幅度过大,屏风应声倒塌。 房内鸦雀无声。 柳长宁下意识的抬头,视线便与正掀开床帐,查探情况的红衣男子对了个正着。 那人双眼如墨,神色呆滞,没了嚣张跋扈的张扬,惨白的薄唇微抖。 柳长宁眯眼,在他失神的视线中,一本正经的扯过麻布衫,挡住身体重要位置,冲着那人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看吗?” 裴元绍桃花眼内难堪之色一闪而逝,狼狈的扭回头。恨恨的拉了下纱帐。 双手攒紧绣被,五指成拳,狠狠的砸在梨花木床柱上。 他……脏了。 男女有别,他却看光了一位女子的身子。不是那日的惊鸿一瞥,而是整副赤身裸,体的模样。 白花花一片,还有胸前的两片柔软。 两世为人,如今却在这个偏远的小镇,失去了贞洁。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不正经的男子。 瑰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惊慌,尔后又极快的收敛。 他原以为,自己不在乎男子的三从四德,应是视贞洁如粪土。 可在被人看去了脚趾,并见了那农女光洁的身子后,心口一**焦躁再如何也止不住,即使那人性无能,但是她却是个正正经经的女子。 而他被……他脏,太脏了。 裴元绍抬手,狠狠的擦拭自己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却无用。那人白花花一团的东西,仿佛刻入瞳孔,浮现眼前,便经久不散。 他……原竟如此下作,看了那人的身子,竟满目皆是…… 他可能再也要不了话本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他不配了,此番是真的再也不配。 裴袁绍垂着头,眼中露出抹自嘲的笑,神色微凛。 罢了,今日就当断了他作为一位哥儿,最后的念想。他不需要妻主,原也不需要贞洁。 柳长宁穿好衣衫,床帐内安静一片,便宜夫郎一动不动。 她眉目微蹙,凝了那人一瞬,莫非方才过分了? 几日交锋,此人虽脾气大,又喜故作轻佻,可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偶尔触及底线,却从不逾矩。倘若原主的记忆与小说视角有问题,那么此人的凉薄也极为有可能是装的。 这样的男子,麻烦是麻烦了些,却比心怀不轨、伪装良善的人好的太多。因为他原本就将自己伪装的极恶。 柳长宁眯着眼,想起几百年前收的那位白莲花徒弟,当年化神期,遇到瓶颈,一时起了为人师表的心,便在宗门大比中挑了个徒弟。 徒弟软萌又听话,打杂做灵食儿,俱是好手,每日请安,师傅师傅唤个不停。 她修炼无情道多年,难得有个如此合心意的徒弟。 虽对他严厉却也倾囊相授,为了改变徒弟废灵根体质,不惜去死亡海,寻暗火,替他重塑灵根。 可是……全是别人算计在内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