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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亭深又吃了一大口,抬头:“陛下是不是忘了,我这张嘴啊,除咸味儿啥也品不出来,你自己愿意跟我抢怪得了谁?” 当年那一场苦战,古滇虽未出动大军,但也虎视眈眈,为了能尽快结束战争,钟亭深身先士卒,带着五百先遣队,埋伏在贝林大军的周围,日日偷袭,让整个贝林大军苦不堪言。 可也就是那段时间,因为身处敌境,粮食等补给都不能按时供应,钟亭深日日以芳心草为食,时间久了,整个人的味蕾也跟着坏了。 整条舌头除了能品出浓烈的咸味再尝不出其他。 曹斌又看了看地上被钟亭深一板砖砸晕了的鲤鱼,嘴角抽了抽:“算了算了,我还是再去钓一条吧。” 钟亭深三口两口便将鱼吃了精光,抬起袖子擦擦嘴,嫌弃道:“你也甭去了,你自己琢磨琢磨,这些年我往这湖里丢了多少鱼苗,你才钓上来几条?听我一句劝,别难为自己,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皇宫吃你的全鱼宴去吧。” 曹斌有个爱好那就是钓鱼,而他最喜欢的钓鱼的地方就是太师府,无奈这么多年始终技术太差,能钓上鱼来的时候寥寥无几。 “我还就不信了,我就不信今天钓不上来了。”曹斌撸撸袖子偏要钓。 钟亭深用刀将一根柴火削成了牙签的模样剔剔牙,双手抱胸站在八角亭边上看戏。 看着曹斌手忙脚乱挂鱼饵的模样,他哈哈大笑。 曹斌回头,脸黑成了锅底。 “钟亭深,你这么笑话我信不信我治你藐视君王的大罪?” 钟亭深向前伸出手:“来来来,没了我,我看谁敢给你当鱼饵。” 自从曹斌当上皇帝之后,三国之间逐渐恢复平静,钟亭深也随之回归朝堂。 为了曹斌能顺利把控朝堂,钟亭深不惜败坏个人名声,渐渐从一个为国为民的将军转变成一个奸诈贪财的奸臣。 可以说现在整个朝堂,但凡是贪官,无一不是钟亭深的手下。 而曹斌也借此打探到朝堂上的虚实,虽然名义上钟亭深是国之蛀虫,但私底下却是曹斌的钱袋子、眼睛和耳朵。 所有贪官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曹斌也知道这么多年愧对好友,从未想过狐兔死走狗烹,一直以来虽然在外人面前他对钟亭深表现的很嫌弃,但是私底下是真正拿他当朋友的。 高处不胜寒,有个倾心相待的朋友何其艰难。 “就会拿这个来要挟我!”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朝堂上,除了葛洪那个老穷酸天天参我穷奢极欲,现在又来了一个李修然,你这个皇帝到底管不管,想累死我啊?” 原本朝堂上只有以丞相兼太子太傅的葛洪为首的清官与钟亭深同台竟艺,不想最近几年,长公主曹颖的驸马李修然进入朝堂,也开始搞起了小圈子。 他凭借着长公主的权势,让手下的一帮子官员隔三差五的死谏,就想把钟亭深挤下去,取而代之。 曹斌双眼微眯,眼中闪过精光。 “这些年李修然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钟亭深撩起眼皮,撇着嘴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那好妹妹,一个女人那么贪恋权势做什么?好好的当她的长公主不成吗?最近我还听说非要把李云溪说成什么古滇的天命圣女,就那小丫头片子,也就糊弄糊弄旁人吧” 曹斌沉默几秒:“你这话也不对,龙卫来报李云溪应该就是出身古滇皇族。” 钟亭深手里把玩着那根小牙签,神色意味深长:“那这就有意思了,一个古滇国的皇族成了咱们苍蓝的郡主,啧啧,有趣有趣。” “去去去,你也别有趣了,不帮我想办法也就算了,还躲在一旁看笑话。” “办法我还真有一个。” “什么?” 钟亭深笑眯眯的怂恿道:“你大义灭亲啊。” 曹斌:“……” “好了好了,你也别天天抱怨这个那个的了,我把最疼爱的小六都赐给你家钟鸣做媳妇儿了,你知足吧。” 话音刚落,钟亭深的笑容就凝滞在了脸上。 “要不是你,我家小鸣会不辞而别吗?六公主那可是金枝玉叶,我们太师府可不敢收。” “你个糟老头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鸣儿尚了公主,这相当于我钟家还得给你们姓曹的当牛做马干一辈子,我亏不亏,你必须把这道圣旨收回去。” “我偏不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钟亭深气的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你行,等改天我也跟鸣儿一样,来一个不辞而别,我看你还怎么办!” 钟亭深若是真的走了,朝堂上还不得乱了套。 曹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松口了:“好好好,回头若是钟鸣真的不喜欢小六,这事就算作罢成吗?” 钟亭深揉揉肚子,屈指一弹,手里的牙签就急速飞了出去。 刷的一下,直接将一条游到水面上的鲤鱼穿目而过。 曹斌扯扯八字胡,表情尤为不爽。 岂有此理!这不是炫耀是什么! 第41章 傍晚,赤红的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霞,微风吹皱云海,翻腾起耀眼的绚烂。 苏小药和江司匀两个正在桂花树下赏景。 许是静心居里温度适宜,已然深秋,但是繁茂的金桂依旧金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