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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三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让胡子岚更加恼火。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咕哝了一句废物,便走出了正厅。 人走之后,苏小药笑眯眯的打量着方十三,打趣道:“方公子,这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你冤不冤?” 胡子岚原本就是个爽利的性子,办事颇有江湖儿女的义气。 假若方十三真的说要她以身相许,直表爱意,也许就把她的话堵住了。 刚刚苏小药没有看错,胡子岚对方十三也是有情谊的。 方十三颓然的垮下肩膀:“唉,阿岚的这个性子……” 从小的情谊,他清楚胡子岚是个刚烈的性子,假设自己的真的挟恩图报,那保不齐就会将她推的更远。 越在意,越忐忑,越怕知道结果。 作为二人的好友,江司匀也是一路看着这两个人打打闹闹,自然清楚二人的性格。他淡淡的说道:“十三,有时候大胆走出一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他,有了药药,他想活下去,在不知不觉中他感受到了那么多原来都不曾感受到的美好,谁说这不是好事? 方十三抬头,讶然的打量着清隽的少年:“阿匀,怎么你也这么说?” 多年来,好友一直都是表面温和但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对于旁人的事向来不放在心上。 若非他们一起长大,他也断不能走进江司匀的心里。 原本的一段时间,江司匀生无可恋,凡事冷漠以待。 只是他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始江司匀也变了这么多,竟然还会配合着苏小药揶揄他。 江司匀温柔的看向苏小药淡声笑道:“自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药药,你说对不对?” 苏小药双眼眯成了俏皮的小月亮,重重的点头:“没错,阿匀这句话用在这里最合适了。” 听着苏小药的夸赞,江司匀很受用的微勾唇角,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 随后,苏小药又将话本子的手稿粗粗的看了一遍。 “方公子,我觉得故事内容就这样,挺好的,可以交到书局了,只是这个话本子的名字是?” 方十三皱皱眉:“倒是没有想好。” 苏小药沉思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不如就叫《易水绝恋》吧?毕竟是专门为了宣传易水城写的故事,虽然听起来有些恶俗,但是一看这个话本子,别人就会想到易水城,也无所谓了。” 方十三摆摆手,故意揉着突突的太阳穴:“名字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写这本书,我天天挑灯熬夜的,夫人你看是不是要……” 又要钱?苏小药脸上笑容一滞,也开始卖惨:“方公子,差不多得了,你不知道上次给了五十两银子,我在阿匀面前唉声叹气了整整聊两天,这个心疼呦。” 方十三摇头:“圣人曾曰,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瞧,文字是世界上最无价的,五十两你买来我的创意和文字,夫人你赚了啊。” 苏小药满头黑线:“可是圣人不也曰过,君子远铜臭吗?满身铜臭,那有违您读书人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质啊。” “非也非也,圣人曾曰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分钱一分货。鄙人不才,但也算在话本子届小有所成,润笔费您不再添点儿?” 苏小药扯了扯江司匀的衣袖,仰着小脸儿笑道:“阿匀,我记得有句诗,叫做人生贵相知,何必金与钱?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好友和妻子嘴仗,又让自己来当和事□□司匀无奈轻笑。 他抬眸就看到了好友可怜巴巴的表情,点点头。 方十三喜上眉梢。 哪知道高兴不过三秒,就听江司匀开口说道:“知足常乐,终身不辱。” 方十三:“……”见色忘义! 第39章 县衙后院,钟鸣和方岑坐在石桌前边吃着瓜子边扯皮:“钟大人,你能不能嗑慢点儿,给我留点儿成不成?” 嘎巴嘎巴,钟鸣在嗑瓜子方面格外有天赋,一把葵花籽拍进嘴里,不消三秒就吐出一嘴皮,此时,他面前的瓜子皮已经堆成了小山似的。 反观方岑一颗一颗苦逼的剥着,好容易剥开一个果仁还是碎的,憋屈死了。 钟鸣喝了一口茶,意犹未尽的晃晃脑袋:“本小爷之前怎么没觉得,普普通通的葵花籽怎么这么好吃?” 一大早,钟鸣刚刚打开房门,就见桌上摆着一袋子葵花籽,点名要感谢他这个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还家人清白。 明明东西还是那个东西,可偏偏今天他吃出不一样的味儿来了。 方岑将所剩不多的瓜子往自己这边搂了搂,揶揄道:“得了吧,你可是钟太师的儿子,没听百姓们说,金山银山都不如钟太师家的假山,甚至比皇宫里的都漂亮百倍,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看的上这些?” 钟鸣没好气的瞥了方岑两眼:“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吗?他是贪官,我也是吗?你没瞧见外面的百姓都喊我青天大老爷吗?” 方岑轻嗤一声:“最大的贪官头子家里出一个清官,话本子里都不敢这么写。” “嘁,那是你没看过好的话本子,不说别人天涯十三写的话本子那叫一个精彩,这次我才知道原来我崇拜的大神竟然就在易水城,还是苏小药的朋友,啧啧,谁说不是无巧不成书。” 方岑撇撇嘴,手里把玩着折扇:“玩物丧志,话本子都是闺阁女子看的,也就是你,堂堂一太师之子,整日里游手好闲,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