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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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琏妤一字一句道:“上一任驸马怀荆,说起来,你应该也认识,他擅闯公主府,话没说上几句,就与我府中侍卫动了手,损我名声,惹我不喜,镇国公还是……” 她还没说完,苏淮安便道:“我没想擅闯。” 萧琏妤一噎,“那是最好。” 苏淮安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一支珠钗,斜斜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他低头与她四目相对,倏然一笑,又道:“我这就走了,你别生气。” 此时阳光落在他清隽的侧脸上,孔雀开屏也不过如此。 萧琏妤屏息,先一步转身回府,从门口到扶澜堂那几步路,明明宽敞又平坦,她却险些左脚绊右脚。 —— 初秋,朝中便有了新动向,皇帝在早朝直言要立太子,苏淮安一朝变成镇国公站在朝堂之上,承恩伯秦绥之站在他身后,任谁也提不出反对之言。 可朝野上下最不缺的便是暗地里的闲言碎语,有人暗喻秦家这是给苏家当□□,还有人说待秦昭仪日后有了自己孩子,还不知会是怎么个心思。 可秦绥之和苏淮安时常相约吃酒,显然是一个鼻孔出气,这流言根本掀不起个风浪。 处理过政务,萧聿回景仁宫用晚膳。 近来他一直如此,哪怕不在景仁宫过夜,也一定会在此用晚膳,就连光禄寺的人都习惯为景仁宫加菜了。 不过光禄寺的饭菜一向难以下咽,尤其是换节气的时候。 比如现在,立秋起便要吃莲蓬、藕、付姜等。 萧聿从不挑食,他自幼在宫中长大,吃的一直都是光禄寺的膳食,且他幼年时,还没有眼前的丰盛。 母子两个口味基本一致,他俩咀嚼着不香不甜、不脆不软的藕片,同时蹙了眉头。 食不言寝不语,自打萧聿教训过小皇子一回,萧韫吃饭就再不说话了。 秦婈同小皇子低声道:“不想吃就不吃了,阿娘一会儿给你拿莲子羹喝。” 萧韫眨了眨眼睛,点头。 萧聿揉了下眉心,放下金箸。 已是一国之君,万没有“苦”着他们娘俩的道理,他轻声道:“不然……在景仁宫给你设个小厨房吧。” “设小厨房?” 秦婈看着他,细眉微提,颇为意外,想当年,坤宁宫她都没有小厨房。 萧聿不等她答,便偏头道:“盛康海。” 盛公公连忙走进来道:“奴才在。” 萧聿道:“道与司礼监,给景仁宫加设个小厨房。” 盛公公也不由顿了一下,道:“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用过晚膳,萧韫一直围着秦婈转,一脸的有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似的。 这模样像极了某些人,秦婈不由道:“怎么了?” 萧聿也看他。 萧韫盯着秦婈的肚子,握了握拳,好半晌才道:“母妃。” 秦婈“嗯”了一声。 萧韫慢吞吞道:“我也想要妹妹……” 第99章 机缘 封她为继后? 萧韫慢吞吞道:“我也想要妹妹……” 秦婈看着他巴望的眼神,不由想起了长宁进宫那日。 那天,他便是这样眼巴巴目送苏佑临和苏令仪离宫的。 怪不得…… 怪不得这两日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打转。 坐在一旁的男人眉宇轻提,并不言语,只偏头去看秦婈,似乎想听她怎么答。 四岁的小皇子已经渐渐懂事,正是求知欲最旺盛的时候,秦婈没法随意应付他,不然即便今日应付过去,明日他还是会重提。 秦婈思忖片刻,忽然觉得凌云道长的话,用在此刻甚好,便柔声道:“韫儿,这事阿娘没法答应你,妹妹……这是要等机缘的。” “妹妹”这两个字,已小皇子的脑袋瓜里嗡嗡作响多日,萧韫拉住秦婈的衣角,认真道:“母妃,那我该怎么做?还要等多久……” 萧聿嘴角带了点笑,一把将儿子抱起来。 萧韫坐在父皇的手臂上,低声道:“父皇……” 萧聿道:“朕答应你便是。” 在小皇子眼里,他的父皇无所不能,父皇答应了,他的妹妹便有着落了。 萧韫嘴角也带了笑,道:“多谢父皇!” 秦婈看着表情一样,又一唱一和的两人,下意识捂住了自己被盯上的肚子。 萧聿偏头对袁嬷嬷道:“眼下何时了?” 袁嬷嬷道:“戌时三刻。” 萧韫立马接话:“儿臣这就跟嬷嬷去净室洗漱。” 萧聿把他放下,袁嬷嬷忍笑牵起小皇子的手。 得了承诺,两条小短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殿内。 如今景仁宫女史的眼色不是一般的好,烛火一燃,立马匐身而去。 萧聿坐回到她身边,用手去缠绕她柔软的发丝,呼吸瞬间近了。 秦婈偏头问他,“陛下喝药了吗?” 萧聿点头,胡乱地“嗯”了一声,随后便自己动手解了腰封,衣裳接连落在帐外。 事实证明,这男人对于生孩子的过程,总是热情又积极。 夜风浮动,芙蓉帐暖。 他伸手替秦婈卸下金钗,乌黑柔软的长发散落下来,衬的她愈发莹白娇娆,纤长笔直的腿落在男人手里,弯成了心爱的弧度。 他俯身去亲她,轻轻又浅浅,指腹来回试探。 帐中虽无柔情蜜语,但在这事上,他从不对她硬来,与彤册上一笔一划记录的秦昭仪侍寝不同,萧聿待她,一向与寻常夫妻无异。 她疼了他会停,她要是哼唧,他也会笑着快些。 事毕,他还得给她拿水喝。 正如此刻。 秦婈握着杯盏,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我想去沐浴。” 萧聿从她手中接过空杯盏,放到一旁,回头认真道:“不是说好了要个女儿,等会再去。” 秦婈忍着黏腻感,失力般地躺回去,萧聿用手掐了掐她的腰,凑过去,轻啄她的耳垂。 秦婈以为他还要再来,立马躲开,抬起手,满眼防备地抵住了他的胸膛。 “不要了。”她小声说。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就跟看不够似的,但嘴上却故意笑道:“你想什么呢?” 男人的坏心思显而易见,秦婈懒得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良久之后,他将她打横抱起去了净室。 人被他圈在怀里,肌肤相贴,秦婈的手刚好贴在他胸口的疤痕上,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缓缓睁开了眼,她看了好一会儿…… 在净室折腾了好半晌才折返。 熄灯上榻,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秦婈抬起手,柔软的指腹抚过大小不一的疤痕,轻声道:“陛下是因为这些旧伤,才喝的那些药?” 轻柔的语气入耳,萧聿身子一僵,喉结跟着滚动,“是,也不是。” 秦婈看他,疑惑道:“这是什么话?” 萧聿轻声道:“带兵打仗的人身上哪有没伤的,但你也知道太医院那些人,向来喜欢夸大其词,我喝那些药,无非是为了耳根子清净。” 太医院那些人,秦婈心里也有数。 她思忖片刻,又问道:“那逢阴天下雨,还会疼吗?” 他揽过她,若有若无地吻了下她的发顶,“不疼。” 秦婈道:“当真?” 萧聿正要答,就听外面传开一阵敲门声—— 盛公公道:“陛下,急奏。” 话音甫落,秦婈立马坐起身子。 眼下已过亥时,若无大事,以盛公公性子,是绝不会影响皇帝歇息的。 萧聿低声道,“你歇息吧,今夜我就不回来了。” 说罢,他便披上衣衫离开了景仁宫。 —— 陆则已在养心殿门外等候多时,脚步声渐近,他拱手作辑,“臣见过陛下。” 萧聿道:“礼就免了,进来说。” 走进养心殿,陆则将手中两封急报递了上去。 这两封急报,一封是薛襄阳通过驿站递回来的,一封是阆州总督快马递回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