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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卦的性子…… 宁玖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说的,等入春回了八斗院自然便知道了。” “九九,你可真没趣!”林月桓道:“魏凌霄平日里那般嚣张跋扈,大家都等着看他能不能过这院试呢,你说是不是,故羽师兄?” 萧燃看了宁玖一眼,又转头看他,叹道:“九九说的没错,等入春回了八斗院,一切都便知道了。” 宁玖笑嘻嘻的看了林月桓一眼,林月桓自知没趣,哼道:“罢了,你们两个一样的没趣。” 宁玖与萧燃互看了一眼,忍不住轻笑。 正沉默间,凡儿匆忙进来,笑道:“殿下,左图哥哥回来了,带了好些个东西回来,他让我来问殿下一声,那灯笼可是现下便挂上?” 萧燃点头,道:“趁着天亮,便都挂上吧。” “这岁旦日的灯笼早该挂上了。”林月桓道:“凡儿姐姐别急,我跟你一道去,不再此同这两个无趣的人说话了。” 他嘴巴甜,哄的宁凡眉眼都是笑意,两人一前一后出去,竟是一个比一个欢喜。 宁玖从他那消失不见的背影里转过头来,笑道:“景芜师兄跟个孩子似的。” 总蹦蹦跳跳的,没一天不闹腾,相比只比他大了一天的凤栖,林月桓真的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景芜性子单纯,不管对谁都没有恶意,又常常伴在父母身边,想必这世界于他而言,便像是那飞虹一般。” 他叹息一声,话中没由来的升起一丝怅然。 宁玖犹豫片刻,忍不住说道:“师兄这是想家了?” 萧燃轻笑一声,眼眸如同一潭清澈的泉,“有时也难免想念,然而我这一趟离家,便是五年。” 五年,不过转瞬一逝。然而于一个人来说,人生的每一个五年都无可替代,五年之后,他早已长大成人,虽羽翼丰满,可错过的,却是这五年对他母妃的陪伴,这本是最好的少年时代,他却孤身一人来到这异国他乡,何尝又不是一件憾事? 这般想着,倒是也勾起自己的思乡之情,只叹了一声,道:“异国他乡,说不想念倒也是假,念着家乡风景,念着亲人相伴,尤其是看着旧物,难免触景生情。” “师妹……”萧燃愣了愣,道:“师妹家住封荥,为何方才那番话,我竟觉得师妹也有离乡之苦?” 宁玖回神,见萧燃正看着她,想着方才说过的话,不禁沉默。 她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故羽师兄,我有一事要同你说。” 萧燃没想她突然正色,不禁一愣,问:“何事?” “师兄也莫要觉得荒唐。” 她先打了一记定心针,这才道:“其实,我总接近师兄,并非真为求学,而是……我受人所托,特来助师兄回东宑。” 话音刚落,便见萧燃挂在嘴边的笑容猛然僵住。 半晌,他才愣愣说道:“师妹这是何意?” 他此刻的惊讶全在宁玖意料之中,她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那珠串项链,道:“师兄可还记得这个?” 萧燃朝他手上看了一眼,道:“这不是师妹时常佩戴的项链?” “确实是项链,可这并非一般的项链。”宁玖道:“这是一串可穿越时空的项链。” “穿越时空?”萧燃似是没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宁玖点头,叹道:“我在八斗院一年,人人皆以为宁府四小姐改过自新,可他们却不知道,我并非宁府四小姐。” “师妹,这话怎可乱说。” “我并非胡说,想必师兄也有所察觉,从我伤了脑袋回八斗院后便与从前大不一样,其实并非是宁家四小姐想通了,而是……我成了宁家四小姐。” 萧燃顿了顿,却也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细细想了想她这话,竟觉得并无异样。 宁玖道:“那日我落马前师兄也看到了,这项链会提醒我有危险,我那日之所以问师兄是否识得此物,原是因为给我此物的人让我找到师兄,并且协助师兄归国,也是这东西,才让我成了如今的宁家四小姐。” 她说罢,抬头看了萧燃一眼,见他眼底难掩惊讶之色,如同深潭般的眼底像是被雨水打过一般,一圈圈漾起波澜。 过了好半晌,他才叹了一声,问道:“萧燃并非不相信师妹所言,只是萧燃在这西宺并无熟识的人,为何又有人让师妹来帮我?” “这便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宁玖说道:“我原本以为师兄是因为与我不甚相熟才有意隐瞒,便也不敢轻易表露身份,如今我与师兄也相识许久,师兄也对我信任,恰巧今日寻了机会,便与师兄坦言此事,师兄你不如再细细想想,会不会是你从前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萧燃细想了片刻,摇头道:“我自小生活在宫中,见过的都是宫中宫人,如今来了这里,身边信得过的也就是凡儿与左图两人。” “那这倒是怪了。” 这番两人皆是沉默了一阵。 过了片刻,萧燃突然问道:“师妹方才说你并非宁府四小姐,那师妹究竟是何人?” 宁玖笑了笑,道:“我本名宁玖,师兄你往后可……” 正说到此处,听见外头林月桓喊道:“故羽师兄,九九,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宁玖讪笑一声,道:“此事师兄明白就行,往后你还将我当作宁府四小姐便是,我之所以要与师兄坦白,一来是为了自己早日能回去,二来也是想告诉师兄,你在封荥并非无依无靠。” “师兄这趟西宺之行虽然清苦,虽常念着家中,可也要保重自己。” 萧燃闻言沉默了一阵,点头道:“萧燃明白,师妹大可放心,此事我定然暗自记于心中。” 他朝着外头看了一眼,道:“外头天色暗了一些,看这样子应该是要落雪了,那灯笼挂完还有楹联要写,我们出去看看罢。” 宁玖点头,与他一同出了门,没走几步便见着在回廊上搭着木梯挂灯笼的林月桓,宁凡手中一手拿着一个灯笼,正抬头望着他,而一旁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边扶着□□,一边喊道:“小公子,要不你还是下来吧,这东西我一个人便成。” 林月桓正挂的起劲,完全没觉得自己这是在给人帮倒忙,折腾了片刻才将那灯笼挂上,这才下了□□。 他转头看见宁玖与萧燃正站在一旁看他,忙笑道:“你们在屋中聊什么呢,这么半天才出来?” 他旁边那男子见了萧燃,一张刚毅的脸上满是为难,“殿下,你看这……这小公子是您的同窗,真好让他过来忙着做这些?” “没事没事。”林月桓忙道:“我虽然是故羽师兄的同窗,可今日我是来你们府中凑热闹的,帮些忙也是应当。” 这家伙,还真是完全听不出别人话中的意思,这样倒也挺好,没心没肺的,什么烦恼都走不了他心上。 “景芜师兄。”宁玖道:“这挂灯笼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故羽师兄要写楹联,你若是无事,一起来写几副。” “那自然是好的。”林月桓笑着应道,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冲左图说道:“那个……我便不帮你了,我要帮故羽师兄写楹联去。” 左图尴尬一笑,倒也是个不会表达的,这是这表情真实,瞬间有了松一口气的舒畅。 宁玖为两人研墨,那写楹联的事,自然而然的交给了萧燃与林月桓,两人书写的也快,十几幅楹联没过多久便写完,又吩咐了宁凡去弄了些米糊将其一一沾到门边和楹柱上,这年味便也浓厚了起来。 待所有事情都弄好,天色竟是有黯淡的趋势。 因想着这质子府距离尚远,今日这日子也特殊,两人这才不得已与萧燃辞行。 萧燃将两人送至门口时,外头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稀稀落落的,洁净的像是误闯凡间的天使。 “过了今日,怕是有很长时间才能相见了。”林月桓感叹一声,拱手作揖道:“故羽师兄,开春再见。” 萧燃回礼,笑道:“这里离城中尚有一段距离,这雪一会怕是有要大的趋势,你们虽是赶路,却也别太快了,一路当心。” 两人点头,林月桓想了想又道:“故羽师兄,有一事我早想说了,你离八斗院那般远,往后也别太过克俭,天天走几个时辰的路,岂不是要累死。” 萧燃笑了笑,目送两人上了马车,宁玖坐上马车,见他与风中独立,一袭青色身影颇有些落寞,一时觉得感慨,便冲他道:“故羽师兄,如今风雪总会过去,当是先保重自己才是。” 萧燃心头念着两人方才所谈之事,不禁笑着点头,却是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马车动身,林月桓疑惑问她:“九九,你方才和师兄说的是什么意思?” 宁玖轻笑,掀开帘子看了看,道:“往后你便知道了。” 在林月桓的嘟囔声中,宁玖看了一眼外头天色,灰暗的天色即将迎来这一年的最后几个时辰,然而,待这一切过后,又将是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