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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林月桓回头看了宁玖一眼,摸了摸鼻子道:“故羽师兄府中的丫头好生厉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还是前来请罪的。 宁玖看他吃了一回鳖又无可奈何,亦上前去扣了几声门环,稍等了片刻,那门又从里边拉开了,依然是方才那个丫头。 宁玖摆着笑脸看着她,温声细语问道:“小姐姐,我们就是来看一看故羽师兄,别无他意。” 那小姑娘许是出了一回气,这下也没那般黑着脸,不过那态度却依旧强硬,开了个门缝也不打算请两人进去,叉了腰道:“既然是八斗院的人,那就是不怀好意,你们走吧,我们家殿下不见你们。” “诶,你先别关门呀!” 林月桓忙将手把上了门缝,笑嘻嘻道:“我们平日里和故羽师兄很是要好,怎么就不怀好意了?” “你快撒手!”小丫头气道:“我不让你们进来,还要硬闯不成?我们家殿下可没你们这样的同窗。” “……”这丫头火气也太大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颇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林月桓反应快,厚着脸皮道:“我们不硬闯,你让我们见见故羽师兄,我们见完便回去。” “不见!我们殿下谁也不见,快撒手,我要关门了!” “你不让我们见故羽师兄,我便不撒手。” 原本还说不敢来见萧燃的林月桓此刻倒丝毫不退缩,同那小丫头互相对峙,那丫头被他弄的烦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用力的将门掩上,林月桓哪里料到她来真的,连手都来不及收,便被门夹住。 林月桓大叫一声,瞬间疼的跳脚。 “要命了,故羽师兄那般好的性子,怎么会有这般蛮横的丫头?!” “景芜师兄,你没事吧?” 宁玖见他实在疼的厉害,在一旁也帮不上忙,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后头那门又吱呀一声开了,没一会儿,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景芜……九九。” 两人听罢,忙回过头去,见那扇门后头慢慢走出来一人,萧燃面色憔悴,只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便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侍卫。 “殿下,您身子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 那小丫头面色担忧,想上来扶住萧燃,却被他用手拂开。 小丫头面色委屈,“殿下……” “我再不出来,你是不是就无法无天了?”萧燃轻咳了一声,“景芜与九九是我同窗,你这般将两人关于门外,可是我平日里教你的规矩?” “若不是左图方才撞见,我倒是不知道你如今这般厉害,竟会动手伤人了。” “殿下,我……” 凡儿虽然方才对他们态度恶劣,可总归也是担心萧燃,如今见她因为萧燃的责问不知如何解释,宁玖忙上前打断她:“故羽师兄,方才是我们没说清楚。” 说罢又问:“你身子可好些了?” 萧燃笑了笑,一边示意着身后男子上来请两人进门,一边应道:“已经大好了,师妹身子可还有恙?” “亦无大碍了,上次全靠师兄相救,不然我这骨头怕是要散架了。” 眼下两人正进了那质子府,一前一后的随着萧燃进了那前院,来到一间有些简陋的正厅中。 萧燃让那凡儿去热一壶茶来,小丫头虽是不情愿,却怕自家主旨责怪,暗暗嘟囔一声便出去了。 “左图,你去看看她。” “是,殿下。” 那名叫左图的男子倒是看着比那丫头听话了许多,对于萧燃的话也没有丝毫的异议,提着随身所带的佩剑便跟了出去。 眼见此刻也没人过来了,林月桓便将视线落到萧燃身上,犹豫了片刻,道:“故羽师兄,我是来跟你请罪的,那日我与灵霄师兄赛马才害了你和九九受伤,我左思右想了几日,觉得还是该前来请罪。” 他话里尽是坦荡,好似真是特意过来请罪,如若宁玖没有见到他刚刚在宁府时的怂样,倒也真是信了。 宁玖干咳了一声,坐在一旁,继续看林月桓演戏。 林月桓说着完,许是觉得感情不够真切,腆着脸趴到萧燃腿上,一副悔极了的模样,就差没痛哭流涕。 “……” 这场景怎么有些熟悉? 宁玖摸了摸鼻子,忽然想到那个有些离奇的梦。 “左图从小习武,跟着我也有许多年了。” 半晌,萧燃却是没由来说了一句。 “诶?”林月桓眨了眨眼睛,满是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景芜师弟不是要请罪么?”萧燃轻笑一声,“你若是一直这般不起来,一会儿让左图看见,他可比凡儿还没个轻重。” “使不得使不得!” 林月桓瞬间怂了,忙从他大腿上爬起来,安安分分的坐到椅子上,整了整衣裳道:“故羽师兄,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原本也没怪你。”萧燃叹了一声,道:“你也不用请罪,那日是我没握好缰绳,不然也不至于让九九落马。” “还是故羽师兄善解人意。”林月桓感叹道:“若是那魏凌霄有师兄你一半好,也不至于成日里让人不愉快。” 宁玖在一旁看了半晌的戏,此刻见他说起魏凌霄,不禁劝道:“景芜师兄,你往后也别冲动了,那人惹不得,你偏偏总要去招惹他做甚?” “我那是招惹他吗?若不是他总是同我做对,我也犯不着去惹他。跟个疯子一样,见谁咬谁,我躲都躲不过!” 这话若是让魏凌霄听见了,两人少不了又要打一架,宁玖叹了一声,颇有些无奈。 才沉默片刻,那凡儿便端了茶水进来,刚斟满茶水,萧燃便道:“凡儿,你去厨房准备一下,景芜与九九一会儿要留下用膳。” “还要留下用膳?” 凡儿惊呼一声,立马又反应过来,讪笑道:“殿下,府上食材简陋,您也不怕亏待了两位?” 这逐客之意如此明显,是个人也听出来了,宁玖忙摆手笑道:“我和景芜师兄原本也就是来看看师兄,如今见着师兄无恙,心里也安稳了,我们一会儿便走,也不打扰师兄休息了。” 萧燃沉默了片刻,脸上表情有些窘迫,道:“景芜与师妹怕是用不惯这粗茶淡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不是不是。”宁玖忙解释道:“我并非此意,我们突然造访,怕给师兄添麻烦。” 林月桓忙也附和道:“九九说的是,师兄愿意留我们用膳,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不过……这凡儿姑娘好像也并不是很欢迎我们。” 宁玖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看着凡儿笑道:“景芜师兄并无恶意。” 凡儿翻了个白眼,道:“那也好,那你与我一同过来厨房帮忙!” “凡儿!” 萧燃似是真怒了,语气颇有些凌厉,由于情绪激动,忍不住重重咳了几声,凡儿忙上前去给他顺了顺背,“殿下,你别激动。” 萧燃道:“你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我没有,我这是……” 凡儿想解释,被他不悦的眼神看了一眼,只得将话都咽了回去,“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说罢便跺了跺脚,有些不甘心的跑了出去。 “凡儿任性,让你们见笑了。” 宁玖伸着脖子往外头看了一眼,突然起身来,道:“她想必也是心中委屈,我瞧瞧她去。” 质子府的厨房她自是不知道的,只是循着那凡儿的方向而去,便也找到了一间敞着门的屋子,远远看去,里头还摆了柴火,料是厨房无疑。 她踏进门去时,那丫头还在以手抹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宁玖此刻倒也不是真来做好人的,萧燃性格谨慎,有些事情问了几番也毫无结果,方才见这丫头性情直率,虽是侍女,却与萧燃关系亲近,这才灵机一动,辗转过来。 被人撞破了这般窘迫的画面,小丫头忙板起脸来,哼道:“你来此做什么?” “凡儿姑娘莫恼。”宁玖道:“方才当着师兄的面,有些话我也不好问,我这人便是见不得别人误会我,今日我们与你初见,你却如此厌恶我们,我几番思虑不通,这才过来问一问你,为何你如此讨厌八斗院的人?” “你既然知道我厌恶你们,便也别这般不识趣,若不是殿下性子软,也不该被你们这般欺负了去。” “这可真是太冤了!” 宁玖哭丧着脸,作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们怎么就欺负故羽师兄了,凡儿姑娘还是将话说明白了才是。” 凡儿冷笑一声,“西宺狗皇帝设下的书院,那便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书院里的人,自然就不是什么好人!” 宁玖被她这话说的一愣,好半晌反应过来,忙道:“你可真是个小祖宗!” 她靠近了些,悄声道:“你这般说我们倒是罢了,若是在外头这般说,只怕要害死你们家殿下!” 凡儿自觉失言,面色顿时变得煞白,“你……” 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们真的是殿下的好友?” “是是是,自然是。”宁玖笑道:“故羽师兄上次因救我受了伤,我今日特意来看望他,若不是好友,他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