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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险险避过一击,左边爪子被风撕裂了,身影晃了晃,却没倒下。 周围立刻传来一片嘘声,有小玄武兴奋地叫喊起来:“咕咕头,撑住啊!” 越凉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啊,这孩子怎么取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太炀说:“四招,有点东西。” 双方分开一些,金色玄兽摩拳擦掌,又一次往前冲去,但咕咕头双爪俱伤,根本扛不住。 太炀微微眯起眼。 只能到这里了,比其他稍好,但也仅此而已。 正想着,却听咕咕头大吼一声,忽然猛地低下头,怒气冲冲地直接迎上去,金色玄兽的爪子撕破他的肩膀,他的头准确撞到金色玄兽的下巴,只听砰一声闷响,金色玄兽被他撞飞老远。 咕咕头一个踉跄,垂着受伤的双爪站稳脚跟,金色玄兽砸在地面上,挣扎片刻,突然噗的一声炸成一阵淡金色的烟,消失不见了。 围观的小玄武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冲到校场中央,将咕咕头举了起来。 “最勇猛的玄武!他做到了!” “咕咕头太棒了!” “咕咕头!咕咕头!” 太炀缓缓站起身,目光带上些许赞赏,“有骨气。” 看样子,玄武族还不至于都是废物,自己也要兑现诺言了。 欢脱的小玄武们抬着咕咕头,一路来到他的跟前,眼巴巴等着他宣布。 太炀只得道:“明日此时,孤在山顶等你,过时不候。” 欢呼声又响起来,咕咕头被高高抛起,发出一声惨叫,“别扔,腿要断了!要断了!哎哟!” 太炀摇摇头,悄悄淡出众玄武视线之外,往家的方向走去。 越凉紧紧跟着,一边还笑嘻嘻地探问:“帝君终于肯给孩子们赏个好脸色了?” 不愧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孩子,真争气! 太炀于此无甚感触,然而那只小武兽扑上去的瞬间,有点让他回想起以前的越凉,那时的阿凉也是如此大胆莽撞。 越凉见他不理自己,立刻像八爪鱼似的缠了上去,攀住太炀的肩跳到背上,赖着要背。 太炀闷声背起他,慢慢往前走。 越凉满心欢喜,抱住他的脖子,乐呵呵说道:“有我当年的风范是不是?哎,阿郎你还记得吗,那次我们去守白虎族的沪天城,你在城里调兵,我在外城和人族打,一个打他们一群,也是打得这么凶猛!好家伙,后来我……” 我什么? 越凉的笑容一滞,话语戛然而止。 这段记忆还没找回来,仍是空白的。越凉早就习惯偶尔回忆着会突然记不起从前,但这一次不知为何,会感觉心里堵得发慌,鼻头一酸,眼眶竟湿润起来。 越凉愕然,而后心下有些了然。 看样子自己是在沪天城吃了些苦头了,那这段记忆丢了也不可惜。没事的,反正都过去了。 太炀等许久没等到他的话,侧过脸低声问:“想不起来了?” “嗯,想不起来了。”越凉揉揉太阳穴,觉得有些疼,“头疼,真想不起了。” 太炀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要勉强自己。” 越凉听话地嗯了一声,乖巧趴在他背上,耳朵听着他细微的心跳声,感到很安心。又放软了声音问,“我是不是在沪天城被人族揍了呀?” 太炀脚下微微一顿,很快恢复如常,照实答复道:“确实。” 越凉笑笑,“后来呢?” “孤去揍人族。” 越凉乐了,脸撒娇似的埋在他背后蹭着,含糊地说:“还说我呢,阿郎也会护短的。” 可能他们玄武族盛产护短狂魔。 太炀温柔地轻声安抚他:“头又疼了是不是,先休息吧,就到家了。” 越凉甜滋滋答应了:“好哒——” 他的背很安稳,越凉伏了一会儿就犯困了,很快打起盹来。 . 过了几日,天际隐隐能看到微光了,然而离天亮还有好一段时间。 鹿神森林里,藏离的木屋上落满大大小小的青鸟,尾分三翎,羽若丝绸,泛着好看的灰青。 东秦打扫完室内,推开门,就看到一群青鸟围在门边,走动着避让打开的门,眼睛都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对它们解释道:“上神没事,只是这几日心情欠佳,过一阵子就好了。他在湖边呢,你们去看他吧。” 青鸟们闻言,拍拍翅膀飞过去了,留下一地青色羽毛。 藏离是庇护山林的山神,这片土地与他息息相关,这几日他心情不好,森林于是下起了冰雹。 森林中的居民当然发现了,担心山神的神躯抱恙,纷纷赶来看望,东秦这些天招呼了许多小动物。 今天来的是青鸟一族,老一些的青鸟还认识东秦,但大部分新生的青鸟已经不熟他了。东秦能够理解,毕竟他身为族长却未尽责,青鸟族万年间一直都由藏离看顾,藏离比他更适合当这族长。 东秦放了工具,擦干净手,又整理一下衣服,确认自己看起来像点样子,这才去湖边找藏离。 藏离就坐在水边,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背影落寞,鹿角上站满青鸟,身边蹲坐着几只兔子和山羊。 东秦哭笑不得,走过去挥开藏离头顶的青鸟们,又抱走野兔,终于给自己在他身边腾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