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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妨碍越凉悄摸摸八卦年轻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他决定恪守本分,小孩儿们不让说的坚决不说,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但偷偷听上两耳朵应该可以吧? 毕竟大荒里可没有话本子一类专供消遣的玩意儿,成天干活儿就够累的了,不八卦一下简直毫无乐趣可言。 太炀轻笑几声,是在笑他,“阿凉,悄悄看就是了,莫去劝他们的事,这些小年岁的脾气可大着呢,说不得的。” 越凉附和着,“是呀是呀,还害羞得很,上回我才问了舜苍几句话,他连玄甲都红了,看起来跟被蒸熟了似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是担心他被骗也不敢问了。” “哎,大抵年轻藏不住事,总是会害羞的。” 他静静趴在太炀身上,巨木投下的阴影很凉快,夏末骄阳似火,能有这一片绿荫真是幸福。 虽是烈日炎炎,但他们身处密林中,只要避开了直射下来的阳光,就还是凉快的。 水泽森林像一座巨大的冷库,隔绝出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温度。 四周虫鸣阵阵,一阵微风拂来,小丘上的作物摇曳着,一切都是静的。 越凉想到一件事要问太炀,于是抬起脸来。 太炀一直低着头看他,脸离得很近,这一下忽然抬头,猝不及防就亲上了。 越凉瞪大眼睛,整个人呆住了,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只是互相贴碰着,就已令人脸红心跳。 他的眼睛好漂亮,越凉眨眨眼,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太炀似也一愣,弯起嘴角,轻轻地吮了一下他的唇瓣便离开,看到越凉自耳根处泛起红晕,有些哭笑不得。 “那阿凉这么大了还会害羞,要作何解释呢?” 越凉老脸一红,小声为自己辩解,“这得看对象啊。” 这和年纪无关,在阿郎面前,他总忍不住表现得像个孩子一样,憧憬向往又毫无防备。 能有这么一个在他面前可以完全卸下盔甲的人,实在是一种幸运。 越凉以为自己会臊得跑掉,但当忽然亲上的时候,好像也没觉得不妥。 身体的本能比他更快反应过来,情愫顿生,欢愉和快乐接踵而至,这样的情景似乎上演过无数次。 他甚至下意识顶进对方齿关,试图讨个好。 果然即使失忆了,感觉也不会骗人的。 越凉摸摸自己的嘴唇,觉得有些甜,还有些兴奋。 是久违的悸动,沉寂万年的心再次跳动起来,还想期求更多。 只尝这一点,不太够啊。 越凉支起上身,手撑在太炀身侧,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嘴唇。 太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意,在他低头时,温柔地回吻过去。 根本无需多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照拂都无比熟悉。 有一瞬间,越凉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但当他想捕捉时,又消逝不见。 只有这个气息凌乱的吻在不断提醒着他,他们曾经相爱。 虫鸣聒噪,盛夏绿意盎然,密林深处静谧。 夏意无限漫长。 . 越凉平安回到部落里三天后,藏离终于醒了。 这位鹿神醒来的第一件事就要进爻鱼肚子里找东秦,心急火燎的,多耽搁一刻都不行。 越凉听完他好一番竭力争取的话,唔了一声,简单收拾了个包袱,往身后一甩,“走呀。” 藏离愣住,“殿下,您……不阻止我?” “就算拦住你,你也会自己找机会溜进去的,不是吗?与其让你和爻鱼再打一架,倒不如我陪你一起进去算了。” 越凉迈着轻快的步子,仿佛去郊游,“但我们得先约法三章,到了那里,我不会帮你找东秦的,我已向他发过誓。你进洞里找东秦,我就去找我那几只小辈,互不干扰。” 藏离点点头,他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事都摊开来给越凉看。 对方可是归墟神使,品行刚正不阿,德高望重,自己这点儿女情长的事上不了台面的。 他大概没想到,越凉松口放他进鱼肚子里,部分原因是想看话本子的续集。 藏离见他孤身一人,不禁问道:“帝君呢?” “这里呢,要走远路的时候就挂在我身上,平时都好懒的。”越凉碰了碰自己的肩膀,隔着衣物,一副龙角的轮廓就显现出来。 太炀将自己变得很小,松松地挂在越凉身上,此时正眯着眼睛打盹儿,没留意二人正在谈什么。 藏离听着越凉小小的抱怨,脸上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神色。 如若不是当初自己做错了选择,现在也不至于落得形单影只了。 他既得知东秦仍在世的消息,就必不会轻易放弃,怎么也得见上一面再说。 当初他不知东秦只是掉进了鱼肚子里,以为对方死得连一片散魂都没留下,整颗心碎成了千万片,变成了失去挚爱的灰白。 越凉带回的消息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他将心紧急拼凑起来,迫切地要寻回东秦。 失爱太痛苦,他不想再死第二次了。 越凉带着他重新来到海边,敲击悬崖三下,唤出躲在崖下睡觉的爻鱼。 这一回他们做足了准备,藏离事先在岸边画了一个传送阵,待进入爻鱼体内后再画第二个,把两个空间连接起来,省时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