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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们皆郑重地点了点头,越凉悄悄掀开门缝,趁四周无看守的六翼神,带着玄武沿墙根贴行,悄然溜走。 . 六翼神的石殿里,地面淌了一地墨绿色的血,周围倒下了许多六翼神。 石殿之上,硕大的凌霄花藤布满地下,撬起地砖,爬得到处都是,六翼神的血映照着赤橙的凌霄花,有种说不出的妖冶。 太炀淡然地看了一眼手里捏着的六翼神脖子,力道不减,直到对方快要窒息,才随手往旁边一扔。 格剌西亚像一块破烂麻布一样被他扔开,缓缓地翻了个身仰面,再没力气动弹,只剧烈地喘着气。 太炀神情淡漠,手掌聚起赤橙的微光拂过衣袖,抹去上面飞溅的墨绿色血点。 而后将双手一背,直视大殿正上方坐着的那人,“交人。” 巨大的石质宝座上,坐着一个体庞大的神,近三米高,六翼是黑色的蝙蝠翅,羚羊角尖锐,棱结突出,下獠牙露出嘴唇外,比在场的任何六翼神都像远古恶魔。 他沉沉地笑出声,一双全黑的眼睛在黑夜中反射寒光。 “你打伤吾的下属,砸坏吾的宫殿,区区玄武,灵体受损,也敢与吾巴尔一战!” 太炀加重了语气:“交人。” 巴尔站了起来,铁塔般健壮的身躯极具攻击性,缓缓道,“那只老玄武不在这里,不过你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杀了你,玄武族就没有谁能敌得过吾。” “你们都只配做吾的食物而已。” 太炀看了他一眼,不再废话,扬手一挥,凌霄花藤瞬间拔地而起,猛地袭向巴尔! 巴尔召出邪火,尽数挡下! 又是一轮新的较量开场,花藤和邪火撞击发出灵流爆鸣,互相被弹飞,砸碎屋顶,碎石纷纷滚落。灵流暴怒的,光芒流转迅疾,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一个爆炸之后,双方闪身躲开,各自警惕地看着对方。太炀身上毫发无伤,巴尔却闭紧了一只眼,额上有血缓缓淌下。 谁都没有轻易先出手。 突然,石殿的中央,一个残留着的黑色法阵忽然泛起光芒。正在对峙的两人俱是眉心一凝,各自积蓄起灵流,随时准备挥出致命一击。 只见白光闪过,一群玄武出现在石殿上。 越凉缓缓直起身,松了口气,“好了,这次应当不会有问题了,我换了一个阵……哎?!” 他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身边一地不知是死是活的六翼神,这处战场狼藉得快成废墟,立刻明白自己再次操作失误。 目光迅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后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他于是开心地跑过去,“阿郎!” 太炀上前两步,一把捏住他的肩,怒道:“你乱跑什么?!” 越凉一怔,没想到他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吼自己,讷讷地说,“我,我想你肯定很着急,找了个机会就逃掉了……”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太炀的心跳很急,仿佛是才被人从悬着的剑尖上释救下来,他懵懂地眨眨眼,忽然察觉到对方在发抖。 有一瞬间,越凉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至上的存在,至少在太炀这里是。 因爱而生的忧惧溢于言表,换作他人,大概就心肝宝贝儿地哄起来了。 越凉却觉得自己的心似包了一层什么,对这个人竟感到疏离得慌,下意识便撤出些距离。 太炀将他松开,微蹙着眉,似疑惑不解。 他只得找个了借口道:“我抱着小鸟,别给压伤了。”说罢,将兽皮包袱一递,给太炀看自己护在身前的四只小胖鸟。 太炀看了那些小鸟一眼,又看着他,才开口道:“下次不许了。” 越凉疯狂点头:“不会了不会了,但,这也不是我的错啊阿郎,是他们把我召唤过来的。” 太炀点头:“孤知道,孤沿着阵法残留追到这里,发现护法黑龙被毁,以为你遇到不测。” 一直被忽视的巴尔忍不住了,额角暴起青筋,“你们这些玄武,怕是太不把吾放在眼里!” 两人这才看向他,越凉扯了扯太炀的衣袖,皱眉道:“这……不好走啊。” “阿凉想如何?若觉日后生隙麻烦,孤便先把这块地方平了。” 越凉惊呼:“不行!我们还要在这块地方混的!” 巴尔暴喝一声,周身燃烧气剧烈的邪火,只听轰的一声,竟把周围的花藤焚得灰飞烟灭。 他吼声嘶哑,一只巨大的火魔逐渐在身后成型,灵流凌乱翻飞。太炀扫了一眼,将越凉往身后一护,四周花藤霎时拔地而起。 越凉不知怎的便心有所感,惊慌地拦住他:“阿郎,别把他弄死了,这家伙是他们的老大!” 太炀眸色一凛,下意识收回力道。 花藤以压倒性的力量将火魔击个粉碎,而后疯狂地朝巴尔扑去。越凉哀嚎一声转过身去,心想巴尔肯定被砸成肉泥了,这下玄武族同六翼神结的梁子算是数不清了。 太炀缓缓收回手,越凉越过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往那边看去。 烟雾散去,花藤巨大的根茎触目惊心,在花藤朝向的重点,巴尔壮硕的身影消失了,一只黑色的武兽出现在原处,顶着黑色的小壳,整只都胖乎乎。 如果不是他的头上仍长有羚羊角,标志性的六翼也仍留存,越凉大概认不出这只武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