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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眼睛微微眯起:“嗯?” 在他身侧的阴影处,一只苍老的六翼神缓缓走了出来。羊角断了一半,下颚的犬牙龇出嘴唇,六翼萎软皱缩,羽毛零落,爪蹄粗壮。 他上前一步,声音沙哑:“格剌西亚,前天领主说,北边神山出现了神力波动,猜测有某位上古神祗苏醒。” 格剌西亚从一地乱石中缓缓站起身,周围的六翼神皆害怕地后退一步。 他拍了拍兽裘上的石头碎屑,问老者:“但他林,那些龙龟族,有什么大人物?” 但他林恭顺地颔首,邪笑时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獠牙。 “据说有两位古老东方的神,曾经庇护东方玄武一族,逃过天谴之罪。” 格剌西亚目光阴沉,望着方才那只玄兽逃跑的方向,沉吟片刻,“阿撒兹勒失踪,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阿撒首领失踪已有半个多月,最近,部族内失踪的族人越来越多,联系到今天我们找到的这种特殊工具,或许当真与玄武族有关。” 格剌西亚眯起眼,沉默地看了片刻,转过身,六翼的黑羽舒展。 “先回去报告巴尔主人,联手其他部落首领,突袭玄武族。”他阴阴地笑着,“吾等已经好几日,没吃上好的灵魂了。” 但他林顿了顿,也笑道:“或许……吾等可以先见一见玄武族的古神,用吾的办法。” 格剌西亚奇怪地嗯了一声,而后才反应过来,大笑着说:“吾竟是忘了你还会那招,倒也挺好。” “在巴尔主人出面之前,让吾等先会会那位东方的古神。” . 另一边,越凉撒开了腿飞跑,转眼就跑出一百里开外,一闪身躲进茂密的森林中。 乌髓像个小包袱一样被他带着跑,整只玄兽都凌乱了,觉得比方才被抛上天时还要晕乎。 “祖、祖神,慢一些,我想吐——” 越凉停下了脚步,警惕地左右看看,确认六翼神没有追上来,才放心地将乌髓放下,松了口气,“大荒是很危险的,不要乱跑。” 乌髓晕乎乎地在地上站稳了,举起前爪摸摸头,一副犯了错的愧疚模样,小尾巴紧张地卷着右腿,弱弱看向越凉。 “我、我给祖神添麻烦了。” 乌髓四肢都受了伤,正在流血,好在只是些皮肉伤;但他的壳甲布满划痕,放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片,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越凉叹了口气,“不怪你,只要两族还在同一片地区,就终究会有碰上的一天。我得想想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六翼神断了狩猎玄武的念头。” 舜苍和惊蛰在大树藤下等了许久,一直未见越凉归来,正奇怪着,便看到老祖宗扛着乌髓回来了,乌髓还浑身是伤。 惊蛰瞬间被吓得魂飞九霄云外,小短腿飞快跑过去:“乌髓!!!” 乌髓被越凉放下地,喘了口气,安慰他:“我没事,好在祖神及时出手解救。” 惊蛰两眼泪汪汪:“怎么受了这么多伤?灵体有没有伤着?有没有碰到六翼神的火?” 乌髓放松一笑:“没有呢,我好好的,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越凉问舜苍道:“族内可有族人知晓,六翼神住在什么地方?” 舜苍一愣:“啊?大家都不知道,以前几乎连平原都不曾过来,对六翼神避之不及,压根儿不敢去。” 越凉说:“我恐他们会突然来袭部落,巨木水泽虽说是不便他们飞行,有风险,但终归是能飞。何况他们也有手有腿,在地面上厮搏,我族没有优势。” 三只玄武将乌髓抬回了族里,在村口吸引来了许多担忧的族人。 很快,乌髓外出捕猎被六翼神袭击,几乎丧命的消息就传遍了族群。舜苍召集了所有族人,严肃告诫大家,这几天一定要注意安全,尽量少外出。 “六翼神已有一段时间未曾抓到过我们,此次又被藤网缠住,加之我们抓回了十四只六翼神,保不齐要对我们下杀手。” 舜苍目光扫过一圈族人,语气认真严肃,“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 当往日毫无反手之力的猎物具有了威胁性,作为猎手的,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越凉将乌髓送去族中巫医的住处,简单处理后,又与舜苍就着部落里的防御工事商讨许久,一直到深夜,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一整天劳作下来,身上早就汗湿得黏腻,难受无比。 越凉于是匆匆扒了几口食物,就把趴在床上休息的太炀一捞,屁颠颠沿着树藤跑下去,来到近水泽的水面处,打算好好洗个澡。 . 水泽上露着一些生满青苔和蕨类的小孤岛,水位深不见底,巨木的根深扎于水底之下的河床,没有人知道这片奇特区域是如何形成的。 越凉喜好干净,来到玄武部落的第二天,就不断寻找适合的洗澡浴场,最终找着了一处非常好的小池子。 小池子由盘遒的树根和土地组成,围出一个碗型的池子,池边长有许多放着荧光的细碎小花,杂草丛生,虫鸣不绝。 越凉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扒光,抱紧了黑龙形态的太炀,一个鲤跃龙门,直愣愣将自己投进池子中,噗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珠落玉盘!” 只听哗的一声,他拨开水面探出头来,几缕黑发粘在颊边,那张笑脸显得有些诱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