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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产生了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难不成母亲和这位长公主是旧识? 且母亲自从见到高鲤姑娘之后也变得怪怪的,心不在焉了许久,自己的猜测莫不是是真的吧? “家母姓谈……” 还未等阮颜说完,纯钰只听了一个姓氏,眼泪就又决了堤。 “叫谈蕙对吗?”纯钰替她说了出来。 “是……您认识我娘?”阮颜心道果然如此。 “是啊,好多年没见了,你娘她不愿意见我,哪怕活着也没来找我,她真狠心……” 纯钰的眼泪簌簌地落下,高贵的公主如今脆弱的像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阮颜张了张嘴,半天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她不了解娘亲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娘亲不去找长公主。 反而待在这偏远的小村庄里嫁给一个衣冠禽兽模样的男人,总也不能顺着长公主的话说她娘的坏话吧? 拉着阮颜哭了许久,纯钰才渐渐收了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问阮颜道:“你娘这些年过得好吗?” “娘亲她……”过得好吗?肯定是不好的,过去父亲没有中举时,也从来没有管过家务农务,都是娘亲一手操持,听别家的婶子说,娘她当初快要临盆的时候还在田间劳作,过度劳累才使得生她的时候难产。 不过那时候还好,至少他们夫妻之间还相敬如冰。 后来,有了名利之后,她父亲更就彻底暴露出那恶劣的嘴脸。 “她过的不好?”纯钰长公主的语气冷了下来,不过她转念一想,“也是,没了丈夫一个人带着孩子,肯定是不容易的……” 可恰恰相反,这位长公主殿下怕是不知如果真的没有她父亲,或许娘亲能过得很好,阮颜欲言又止。 年幼时在皇宫中不受宠的公主最擅长察言观色,毕竟这是她小时候活下去的资本,阮颜没有掩饰好的神情逃不过纯钰长公主的眼睛。 “不单是如此?还有什么原因?”红着眼眶的纯钰长公主生气起来,常年位处高位的不怒自威可不比别的那些皇族差,应该可以说一贯温柔的她板起脸来才更可怕。 “好孩子,别害怕,我和你母亲是挚友,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长辈,你可以和我说说你母亲这些年的经历吗?” 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的态度可能会吓到阿蕙的女儿,纯钰长公主放缓了语气。 “母亲是流亡到我们村子的,她和村里的人说她是因为灾荒流落而来,刚来到村子的时候,她病重倒在了离村子不远的小道上,被我的祖母救了回去,后来她嫁给了我的父亲,但我的父亲并非良人……” 阮颜说到这里顿了顿,因为她发现长公主殿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您说您和我娘曾是挚友,之前民女也猜到了两分,娘亲知道您来到这里之后就变得心不在焉,应该是认出您来了。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娘亲不愿意见您,剩下更多的事情不如您亲自去问一问她吧?” 还有很多的事情,阮颜也抓不准娘愿不愿意告诉纯钰长公主。 觉得娘亲是想见纯钰长公主的,不然也不会整日熬夜研究给纯钰长公主的食谱。 如果不是有一次晚上因失眠而到庭院里走了走,从而看到了母亲房中还亮着的灯光,阮颜也不会知道母亲为了研究如何准备长公主殿下的膳食而费尽心思,好几宿都没睡好。 可想而知纯钰长公主在娘亲心里的地位。 “是了,是了……该先见她。”纯钰冷静下来,故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听,先见到谈蕙才最重要。 在皇宫生活多年,又在她那多疑的皇兄手下周璇这么多年。 不仅抱养了十六皇子还让皇帝在除了婚事外的所有事情上给予了她最高荣宠,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能无力哭泣的冷宫小公主了。 论心机,十个谈蕙也及不上纯钰的心眼多,躲着自己又怎样? 如今知道她还活着,就在自己身边的地方,见她只是片刻的事情。 只要能见到她,自己就有把握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到时候这接近二十年的分别,可以用余生来补全,不急于这一时。 “阮颜,你先回去,但千万别提见过我的事情,我很快就会去找你娘。” 为了不让谈蕙起怀疑,纯钰不敢见阮颜留着太久,很快就命人将她送了回去,她必要让谈蕙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躲着自己! 阮颜出了门后送了口气,刚刚的气氛真是压抑,拒绝了长公主随从的护送,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情没必要,更何况…… 告别那些人之后,在一处无人的角落里,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阮颜身旁。 “子晞大人,我娘和纯钰长公主真的有关系唉!我就觉得我娘不是普通农家妇人,但是……我娘她为什么不愿意见长公主呢?看长公主伤心样子,她们之前的关系应该很好吧?”阮颜习惯性的拉着子晞的衣袖对她道。 “你娘应该有说不出的苦衷吧?这件事情就交给那位纯钰长公主,我觉得你的娘亲可能敌不过她。” 子晞回忆起那“不会吧?我觉着长公主殿下很温柔啊,而且……也很脆弱的感觉,怎么感觉都是娘亲比她厉害。” 虽然母亲比那些农家悍妇有修养的多,可是也是很厉害的,村里那些泼妇都很怕娘亲,也不知道娘亲是怎么让那些碎嘴的女人闭嘴的,而长公主更像是一个用金玉娇养出来的玉娃娃,受不得一点委屈的那种,她怎么看都不像比娘亲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