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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明珠将下属们约束起来,沉声道:“太子看似纯良,实则狡猾心黑,莫要被他外表所欺骗了,暂时先歇了为难他的心思。”

    现在,在皇上心目中太子就是受到欺负的小可怜,若是再为难下去,恐怕皇上就真要发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取自百度百科—李四儿

    第227章

    谁都没想到太子会“耍赖”,也没人料到太子面对暗地里的为难,直接选择了正面去刚。

    整个过程中,太子以其勤奋肯干为诸位大学士留下了淳朴良善的印象。

    也唯有真正设计他的人,心中叫苦不迭。

    纳兰明珠并非最初设计太子之人,他所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而针对太子之人究竟有谁,宗室有之,功勋贵族有之,亦有满洲大姓之后。

    纳兰性德是知道自己父亲性子的,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许还会苦心相劝,希望父亲莫要再为难太子。以纳兰性德的品德而言,他不愿意看到自己亲生父亲栽赃陷害无辜之人,更何况那还是他抱过照顾过的小太子。

    可现在,已经成熟老练的纳兰性德只想劝说父亲及时损止。

    身为儿子,他又不能明着说希望老父亲别再瞎折腾了,再怎么折腾也只会是吃亏的命,太子有仙人庇佑,从小身边就有神奇之事,别人不相信只当是皇上在为太子造势,纳兰性德亲眼见识过,比谁都更相信太子身边有个“仙人”在。

    连地动都能预知,甚至明确得知那儿会震塌,那儿安全的太子,就不该以凡人目光来看待他。

    纳兰性德无奈道:“您还是将精力放在政务之上吧!”

    之前几回吃亏还不够吗?

    纳兰明珠那神色,显然不是轻易就能听劝的,他不悦道:“我为官时间比你读书时间更久远,用不着你来教我如何做官。”

    纳兰性德不说话了,面对年岁渐长又更加冥顽不灵的老父亲,他只能眼不见为净。

    二弟纳兰揆叙品性与长兄如出一辙的纯良,见父亲与兄长似在争执,忧心忡忡。

    “长兄可是与父亲不欢而散?难道你们在朝堂之上又一次政见不合?”

    纳兰性德摸摸二弟的头,温声道:“不必担心,容德只管潜心读书就是,今时不同往日,在未来,经世致用的学问会比空乏的经义解释更重要。你也听为兄一句,将外学、科学都学上,学了不亏,未来对你将有大助益。”

    纳兰揆叙愣愣的:“外学,科学,这些学问在太学引起轩然大波,我也要学吗?”

    太学之中的监生皆是为做官而在读书,以往做官的唯一途径是科举,于是他们尊崇儒家礼仪,学习八股考试。而今朝堂之中出现有外学、科学之道可做官之先例,如同千万人过独木桥的科举并非人人都能考上,不少人抱着想要跻身官场的想法,亦偷偷学起了外学、科学。

    即使太学的课程之中从未有涉及这两种学问的安排,却仍挡不住部分年轻人想要学习这些心思。

    只要没有明文禁止学习外学、科学有罪,那么就连先生都无法阻止监生们在课后时间做什么。

    加之京城有了外学学院,又有与科学、外学有关的书籍流通在市场之上。

    为了完善外学的教科书,外学学院之中的授课先生与外洋先生一同撰写了多个版本,不断改进,细分。

    诸如数术、物理等书是最为常年的,京城之中的书肆就有卖。

    纳兰性德颔首道:“是的,最好去学学,能够涨眼界,拓心胸。”

    纳兰揆叙犹豫道:“可父亲并未为我安排教授这些课程的先生。”

    “那就由我来为你安排,”纳兰性德笑了。

    别说是授课先生,就连京城之中流通的外学书籍都是自他的管理下印刷成册售卖,以他现在手中的人脉,为弟弟请一个为他启蒙外学与科学的先生可再简单不过了。

    至于阿玛会不会阻止,那并不在纳兰性德的考虑范围内,他特意回家一趟也不是为了与阿玛争执,而是为了孝敬母亲。

    纳兰明珠之妻乃爱新觉罗氏,亲王阿济格之女。阿济格是谁?摄政王多尔衮的同胞兄长。

    老夫人出身显赫,脾气随父,火爆而少慧,一生为明珠生育三子。纳兰明珠心思深沉,笑里藏刀,虽在朝中总做一些损人利己之事,家中后院却干干净净。

    见长子来找自己,老夫人笑意浓浓:“我可听说了,容若在朝中发了怒,得太子低头道歉。朝臣皆道你性子与往年大不相同,再不是那好欺的文人诗人了。”

    纳兰性德无奈道:“那都是皇上北巡以前的事了,是父亲告诉额娘的吗?”

    “他哪里会与我说这些,”老夫人轻哼一声,扬起了笑容:“是我听别家夫人喝茶时提起的,大家都说我儿是大才子,写的了文章做的了实事,额娘听了心里可得意了。”

    她已是一品诰命夫人,丈夫官职高低于她而言远没有儿子出息更令她高兴。

    “你阿玛可是又为难你了?”老夫人淡淡道:“别管他去,做你自己爱做的事就够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纳兰明珠是个什么德行,老夫人最清楚不过。

    她倒是想关起门来过日子,可丈夫是叶赫那拉氏族长,非得做将家族推往显赫巅峰之事,纵使心中不满,她一个妇人见识短浅,不可能在前院之事上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