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柔眸
红雨只觉得越想越难以释怀,看了一眼旁边的紫霜,像是有了什么好主意一样,又开口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要不……” “你是说,让皇上……” 紫霜半朦胧,而后眼睛亮了起来…… 南宫疏选身影走向客栈后门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道陌生身影靠近,眉目一凛,瞬间将赵天丹堪堪伸上来想要拍他肩膀的手的手腕给一把抓住,一用力,将她拽至了自己的面前,差点把赵天丹的手都给弄脱臼了。收藏本站 “啊——” 赵天丹吃痛了一声,却收获到的是南宫疏弦原本阴冷的眸色变得错愕。 “是你……” 南宫疏弦松开手,看着她尴尬地揉着自己的手腕,笑着自我圆场道,“不好意思,就想吓吓你,没想到你先知道了……”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这和找死没什么差别。” 南宫疏弦冷睨了赵天丹一眼,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柔色,明明是和章云筏一模一样的脸,却冷到刺骨伤人。 “我就想逗逗你,不想看你一直面无表情心情一直不太好的样子。” 赵天丹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嘴唇,眸色中居然有了些许晶莹光斑。 这几多天的不相见,到头来却是这么一个处境,他还是特别特别不近人情,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真的让她好难受。 章云筏,你曾经说过永远不会忘记我的,我们约好了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忘记彼此,偏偏失约的就是你! 现在还这么冷漠绝情,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 你一定不知道…… 就像当初我那么误会你,不知道你有多难受一样…… 这就是报应,我害死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知道了,我愿意接受你对我的处罚。 赵天丹抬起了头,似乎要将眼眸中的泪水全数倒流回去一样,她笑了笑,在南宫疏弦看来有些难以理解。 为什么,不管自己如何与她保持距离、冷硬对待,她却永远都不会像别人一样害怕自己…… 想着自己心中已经落定的盘算,他刻意收起了自己一向冷若冰山的待人处事姿态,亲自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我可以说差点要废了吗?” 赵天丹感受着南宫疏弦稍纵即逝的关心气息,只觉得瞬间所有的不高兴和伤痛都全数被一股暖流流淌覆盖抚平,她半开玩笑着,弯弯的眼眸似清水澄澈动人。 “没废……” 南宫疏弦将信将疑,特意将她的手拿过捏了捏,一脸困惑。 “噗……真开不起玩笑,就和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一样……” 赵天丹笑喷,灿若明虹的瑞丰眸子飞扬过几丝戏谑,撞入到了南宫疏弦的瞳孔中,只一瞬,觉得她的笑容很能感染人,就想那长白山上的暖阳,穿过层层积雪、卷卷厚云,直达人的心底深处。 她眉眼隽秀,粉唇点露,青丝素饰,浅衣秀裙,一身简约干脆,就像她本身也是这样子的人,直率爽朗,让人莫名一阵心悸。 可是他的眼中,从来只有棋子和废物,前者物尽其用,后者毁灭。 南宫疏弦收回了目光,内心的一缕小小的涟漪被狠狠拭平,三国大战在即,魏陵君主年迈后继无人,拿下绰绰有余,就只有这个流霄国,君王强大,施行仁政广纳贤良极聚民心,最近又兴起了女子入朝为官的新政策,一度受尽国家女子欢迎,耳目更是回报流霄女子才干非常,可堪未来军事良才。 不得不说,皇甫华言是一个用人高手、治理贤君,也即是,他未来登皇掌控乩澜最最具有威胁性的存在! 他不能再对赵天铛这个主动投身自己的棋子无动于衷、不加利用了。父皇一死,九子相争,再有那女人野心勃勃参与夺权,乩澜腹背受敌,他为了一统星棋大陆视线全民归一,不得不稍施手段,即使很阴损。 赵天铛作为流霄皇后,现在又是皇甫华言最心爱的女人,若想击垮他这个劲敌,从这个女人下手不免是一道不废一兵一卒的捷径…… 乩澜善毒会巫蛊,他到时候借赵天铛之手,毒杀或是蛊控皇甫华言,以后一统天下之路畅通无阻。 所以,他决定了。 既然这是上天刻意施予自己的良机,那么,他何乐而不为…… 眼眸中快速跳跃过几丝算计的微光,这一刻开始,他会好好和她,培养感情…… “是么……” 南宫疏弦轻轻扯出了一抹浅弧,在赵天丹的眼中,就像是亿万星辰一样耀眼。 他对自己笑了! 他终于对自己笑了! 即使这抹弧度很浅很浅,可是他那熟悉的左眼泪痣,配合着天生笑起来就能暖化人心的微笑,于自己而言,永远是世间什么都比不了的昂贵物! 她一直很羡慕别人眼边有一颗泪痣,这让他们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动人更瞩目,就像当初,她只一眼,便从此对他念念不忘。 幸好老天庇佑,她和他最后走在了一起。 这曾是多么美丽的经历、多么幸运的待遇。现在,即使他彻底忘了自己,可是那抹熟悉的笑靥,依旧在,让她神往,让她这段时间因为他对自己的冰冷而难受的心得了慰藉,更是让她在以后激活他的记忆的道路上,有了无限动力! 即使很苦很难,即使是单枪匹马独自一人,她也再无所畏惧…… “云筏……” 赵天丹轻轻呼唤了他一声,南宫疏弦故作没注意其中异常字眼地应了一声,见她发丝微乱,抬手为她将飞扬的青丝别至耳后。 他亲昵又自然的动作,让赵天丹浑身一颤,回以他的,是自己一抹充满了无尽的甜意的笑容。 南宫疏弦看着她深情炙热的眸色,心底却是极冷,极冷的背后,是皇甫华言的一张脸。 那日凌霄寺亲眼所见,流霄新君文韬武略、仪表堂堂,却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却痴情与他人,任由他将之宠至极端,依旧不知检点、与自己如此亲密,可真是讽刺。 眼眸深处划过几丝讥讽,南宫疏弦收回去了自己的手,缓缓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恰巧路过,想到你在这儿,便顺道过来看看你。” 赵天丹不知道南宫疏弦心中所想,也不知道他竟将自己认为得如此不堪,只是埋头垂眸,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