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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顾及着军规纪律,高台上的蔚蓝教官怕是要集体冲下来群殴了。蔚蓝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更何况这一次的事,是把他们最好的一位学生埋进尘土。 一个教官忽然大喊:“奥科·艾萨克,我向你致歉!当年你说伊狄尔特是个蠢货,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四处勾搭omega,保不齐成绩是偷别人的,我因为这个跟你打了一架,导致你退学,是我错了,你打回来,我让你打回来!” 联邦这八年并无大战,所以伊狄尔特在第一军团表现平平,有教官惋惜,却不曾有人真的敢想这是换了个人,更多教官只是以为他没有的机会,或者进入部队后需要一段过渡期,才能从优秀毕业生真正成为优秀指挥官。 但如今铁证如山。 alpha是不可能失忆的,他们天生就有强大的精神力,哪怕是最低等f级的alpha,也只有精神力彻底紊乱溃散、完全无法自理了,才有可能出现失忆,伊狄尔特现在说什么理由都不可能把这事儿遮掩过去了。 很多老将晚年受到噩梦困扰,都是因为他们无法遗忘,每一个在战场上离开的面孔,都会日日夜夜出现在他们的梦里。 斐迪茨上将叹气道:“所以你说吧伊狄尔特,究竟是什么人顶替了你三年?他现在在哪?你当年又是怎么胁迫他的?” 刘教官:“虽然那已经是十一年前,但你最好不要等我调查,别说十一年,一百一十年前的事我也能给你查个清清楚楚。” 完了。 伊狄尔特像一个雕像一样靠在虚拟仓上,那些不屑的窃窃私语在他耳朵里无限放大。 ——我为什么要来这破选拔?他迷蒙中感到巨大的悔意,他不该出现在这儿,第一军团明明安安稳稳,只要他呆够了年份,将来爷爷退役,第一军团不就是他的? 为什么要出这个该死的风头! 他呢喃着:“我明明……我明明警告了他……不准表现得那么出众……” 梅拉身手敏捷地拽住奥科的手腕:“别打,注意军纪!” 但说归说,梅拉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气比奥科冲动多了,精神力凶猛地往伊狄尔特身上碾压,更何况旁边还站着一位刘教官。 在这众多威压之下,就是正常的s级alpha也很难承受,更何况伊狄尔特的精神力本就摇摇欲坠。 就像山洪终于淹没村落,暴雨突破堤坝,伊狄尔特压抑多年的情绪忽然无法再抑制。 “那个不入流的下等人这辈子也休想爬到我头上!我不会让你们找到他!我才是将门后代,我才是第一军团的继承人,我——” 嘭—— 一声闷响,随即疯狂叫嚣的男人无声无息地滚到了地上。 没有人敢阻止,因为动手的是雷恩,他忽然夺过斐迪茨上将手里的麦克风,居高临下,极其精准地扔到了伊狄尔特脑门上。 “原来联邦的军团长竟然是世袭制。”雷恩站在高台上,他的声音轻慢徐缓,但几乎全场都下意识起立,没有人敢对上震怒的天穹之剑。 有些事儿所有人心知肚明,但很少有人敢把它挑明。 军旅世家的孩子就算没有借助长辈的裙带关系,也是自小耳濡目染,起点本就远高于普通人,但伊狄尔特这样疯狂叫嚣,仿佛第一军团已是他囊中之物一般,却还真是见所未见。 连场边的维默尔上将都愕然了,仿佛不敢相信那真的是自己的孙子。 “第一行星军团,功勋卓著,威名远扬。”雷恩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利刃,戳向了维默尔上将,“所以高贵的维默尔少爷可以无视联邦的法律,可以践踏军团的纪律,可以任意玩弄别人的人生,只要他想,再优秀的人也没法堂堂正正站在蔚蓝的毕业典礼上,是吗,维默尔上将?” 场边的上将没有说话,但这位雄狮般的老将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岁月的刻痕。 寂静之中,一队身着白制服的人从场外走入,仿佛无视满场的低气压,径直走向被打晕的伊狄尔特。 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几岁的男人,从踏进场地开始,他的脸就相当的黑。 “这都是干什么的,这么大一股alpha信息素味,你们聚众干了什么?” 男人背后提着箱子的女生一个劲扯他的衣袖,被他不耐烦地挥开。 “黎江院长。”刘教官看向他,“你来了。” 斐迪茨上将猛一挑眉——这可是蔚蓝军校医学院荣誉教授,联邦生物科学院院长,一个常年和实验台融为一体的男人,居然连他都被惊动了。 她侧头看向雷恩,黎江来得也太及时了点。 “黎院长,这是数据。”军医将一份光屏递过去,工程部也打开了虚拟仓的数据记录仪。 黎江只扫了一眼就口出恶言:“好好一个alpha,说脑残就脑残,维默尔家水土有问题啊。” 斐迪茨上将扶额:“黎院长,有话好说,不要人身攻击。” 黎江把光屏一扔,回答:“我这是在描述事实,这小子的精神网络像个筛子似的,指数虚高,没有一丁点韧性,说疯就能疯,这脑子都成蜂窝煤了,可不就是脑残了。” “你说什么?”维默尔上将惊呼,“黎江,你是说,他的精神有伤?” “我觉得上将应该比我清楚。”黎江扬起嘴角,恶意毫不掩饰,“这不是伤,这是副作用。”